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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默僵住,甚至有一上瞬间觉得自己在幻听,她想拉开墨湛问清楚,可是她却根本推不动他。
她只能看向与他们近在咫尺的江流,而早就知道一切的江流出声解释:“太太,是今天清晨发生的事,那位代孕者踩空台阶摔倒了,所以导致早产......墨总一早过来希望能保住孩子,可是......”
刚才墨湛那一句孩子没了,江流也听到了,他知道孩子没保住。
其实胎儿只有六个月,如何保得住,就算保得住也未必能成活。
阮默怔怔的,脑子一片空白......
“对不起,对不起......”耳边,反复的都是墨湛的低喃。
好一会,阮默才回过神来,“墨湛......”
她叫他,可是他没有回应,只是更紧的抱着她。
“孩子在哪?我能见见吗?”阮默这话让墨湛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
六个月的孩子已经成形,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让她见,见了只会更剜她的心,就像他一样。
因为他见了,只有巴掌那么大......
“不要,默默不要,”墨湛说这话时,头更深的埋进了她的发间。
“墨湛......”
“默默求你不要见,就算我求你了,”墨湛苦苦哀求。
他知道她为什么想见,因为那是他们的孩子,可是他不能让她见,这是为了她好。
“那是我们的孩子,唯一的孩子了,”阮默并不知道墨湛的心思,而是低喃。
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所以她想见一见,哪怕是个死胎。
“默默,不要......”墨湛的头抬起,阮默看到了他的脸,一脸的苍白,双眸通红。
“默默,我知道你想见孩子,可是我真的不能让你见,”墨湛说完便闭上了眼,满脸的哀绝。
阮默似乎懂了......
她只觉得胸口骤然一痛,是的,她这才感觉到痛,先前听到孩子没了,只是震惊。
而这后知后觉的疼那般强烈,让阮默几乎窒息,她只能用手拼命按住胸口......
“默默,你怎么了?”墨湛惊恐的看着她。
阮默没有说话,墨湛看着她的手几乎把胸口的衣服揪破,这才明白她是心在痛,和他一样的痛。
她有多期待这个孩子,他很清楚,可是现在孩子没了,她的希望破灭了,偏偏这份希望是她今生唯一能做母亲的希望。
墨湛抱住她,连声对不起都觉得自己没资格说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他残忍不要,将她亲手送上了手术台拿掉的,现在这个孩子他仍没有给她保住。
是他无能!
阮默除了痛还是痛,她再也没说一个字,或许这就是命,是她的命。
墨湛也没有说话,片刻,阮默便觉得颈间有热液滴进自己的肌肤里,尔后便是只有她能听到了呜咽,还有颤抖......
墨湛哭了!
他该是有多难过,才会忍不住,当着他助理的面,在她的面前哭成这样?
看来,这个孩子墨湛比她还期望、心疼。
只是孩子没了......
一边的江流默默退开,静寂的医院长廊只有他们两人。
一个满脸苍然,一个低低啜泣。
“没就没了吧,应该是她与我们无缘,”良久,阮默实在见不得墨湛这般难过,低劝。
她爱他,从来不舍得他难过,此刻亦是,尽管她心底的难过也已经泛滥成河。
“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是我......”墨湛自责。
阮默的手抚上他的头,轻轻的抚着他的发丝,“怎么能怪你呢?谁也不怪,谁都不想出这样的事。”
说到这里,阮默瞥了眼不远处的病房,“你也不要怪谁,尤其是那个女人......”
虽然阮默对这种事不太了解,可是在知道有人给她代孕孩子后,她上网查过,也看到过很多爆料,其中就有代孕失败的女人,不仅身体遭了罪,最后还要被对方处罚,连代孕金都拿不到。
孩子没了就没了,这已经是孩子的罪孽,她不想再让孩子背上其他的罪孽。
阮默不信神佛,可是她还是期望她的孩子能在另一个世间快乐佑安。
“墨湛,我不怪你,”阮默的手指轻轻穿过他浓密的发丝。
她知道他的眼泪不光是心疼孩子,应该是还有自责,他会找人代孕就是因为他伤害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想来弥补,可惜上天并不成全。
“默默......”墨湛再度哽咽。
她说不怪他,这比说怪他,还让他难受!
“墨湛,我们走吧,”阮默不想呆在这里,这里是妇产科,来来往往的都是孕妇,每当看到她们的大肚子,她就会难受。
“江助理,那个代孕人的责任不许追究,你们当初怎么订的承诺就怎么兑现,孩子没了,不是她的错,这是我的意思,也是墨湛的意思,”墨湛还沉在难过中,阮默打了这个电话。
“好的太太!”
听到江流的回答,阮默挂了电话,然后又拍了拍了墨湛,两人抬步离开。
“关小姐,你走慢点,”沉浸在难过中的墨湛和阮默没走几步,迎面就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两人抬头,就看到一个保姆样的中年女人正小心的搀扶着个大肚子的女人,当看清大肚子女人的脸,阮默的步子一下子僵在原地。
原来那天一晃而过的人真的是关美洋,不是她的错觉。
她真的怀孕了!
“墨湛,阮小姐......好巧啊!”关美洋也看到了他们,还大方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阮默才失去孩子,此刻看着关美洋的大肚子,只觉得心像是被万虫噬咬一般难受。
这难受是难过,是悲痛,还有她控制不住了的嫉妒。
同样是女人,她阮默今生再也没有这样的资格了!
墨湛和阮默谁也没有回应关美洋的话,因为此刻他们谁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们的喉咙就像被一只大手给掐住了。
上天还真会折磨他们啊,为什么与关美洋的碰面不早不晚,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在他们刚失去孩子的时候?
不过关美洋并没有尴尬,而是轻轻一笑,一双漂亮的眸子看向阮默的小得:“阮小姐,也是怀孕了,来这里产检么?”
如果说关美洋的出现已经是诛阮默的心,那么现在她这话就是拿刀子在剜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