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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城中有数十道流光飞向各处,对于凡人的生活并没有产生丝毫影响。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像是平静的水面下激起了一道道暗涌。
虽说在平安城这样流动人口很多的贸易重城,城中的百姓对于一些长相特异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但是近些天来,城中的一些生面孔还是吸引了长居于此的百姓的注意。
一名扎着冲天辫的孩童拿着糖葫芦在街道上边吃边走,孩童约莫有六岁大小,但是嘴里说着的话语却与六岁孩童的形象丝毫不符,“他奶奶的,那个皇帝的儿子在想什么坏主意,小爷我可得小心点,今天想个办法先混进去。”
“好可爱的孩童,小娃娃,你家人呢。”有两位提着食盒的少妇作扮的女子见一个孩童独自走在街道上,身边却无大人陪伴,以为是与家人走失,便上前询问。
那孩童翻了翻白眼,心道:“两个女娃太没有眼力劲了,以小爷的年纪,你们要叫我叔叔。”
他并非良善之人,对于这种情况,以前刚入宗门时也时常遇到。直到瓷实地揍了一些不开眼上前去捏他脸的师兄,并闹出过一场不小的风波之后。宗门的弟子这才发现,这位看上去稚嫩可爱的孩童,原来是条凶猛无比的幼龙。
“给小爷让开!不然你们就挨揍!”虽然是威胁的语气,但是在孩童的口中说出来却是让人感觉不到威胁。
那两名女子见孩童奶凶的模样,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其中一位身材丰满的少妇伸出手捏了捏孩童的脸,笑道:“哟,小家伙还挺凶呢,让姐姐捏捏你的脸。”
“呵呵,这是你们逼我的,念你们是凡人,给你们略施惩戒一番。”说完那孩童的手上聚集起气旋,朝捏了自己脸的少妇一挥。
一阵微风拂过,丰满少妇的发丝被微微拂动。“这么弱!这禁制也太厉害了吧!”孩童惊呼,原本能将人吹起的风旋,此时却是给人扇风一般。
“太可爱了,我也来捏捏。”另一位少妇见孩童如此举动,再叫上他本就唇红齿白的小脸,倍觉可爱,便也上前捏了捏他的脸。
孩童挡住了少妇的手,连忙闪躲跑开,心道:“小爷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两位少妇见孩童转眼消失在人群中,便放弃去追逐,跺了跺脚然后向前方走去。那孩童藏在一个包子摊旁边看着二女走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暗道:“女人真是可怕。”
正要起身离开时,却瞥见女子手上的食盒写着“临江阁”三个大字,“这不是皇帝的儿子明天请客的地方吗?”孩童眼珠转动,然后向二女离开的方向追去。
“我记得我母亲说过她在临江阁,你们可以带我去吗。”孩童出现在二女面前,并摆出一副哀求的表情。
“可怜见的孩子,来吧,我带你去。”丰满妇人想起自己也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孩子,顿时升起母爱之心,将孩童的手牵住向远处走去。
“灵珠子在干什么?”不远处的一家酒楼上,一位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坐在三楼靠窗的酒桌前将刚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桌前还有另外两人,分别是一位美艳的少妇和一位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汉子。
“许是缺乏母爱了吧,真是可怜见的孩子。”美艳少妇掩嘴咯咯笑道。“不会吧王大娘,灵珠子虽然外表是个孩童,不过他都已经活了五十多年了。”那黑衣青年接口道。
“啪”,一根筷子插在青年男子旁边的窗沿上,距离男子的头只有寸许距离。
“下次再学不会怎么称呼别人,这根筷子可不是插在窗沿上哦。”美艳少妇对着青年男子笑道。
“哈哈,姐姐说得是。”青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把筷子拔出来,递给美艳少妇。美艳少妇接过筷子,白了青年男子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憨厚汉子,笑道:“不知铁师兄有什么看法。”
“我们跟上去便知。”被称作铁师兄的憨厚男子瓮声道。“我赞同铁师兄的看法,王大...姐姐,我们也跟上去吧。”青年男子满眼的跃跃欲试。
“既然你们都想去,人家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好反驳呢。”美艳少妇白了二人一眼,无奈道。
“哈哈,那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跟不上了。”青年男子率先起身,憨厚汉子和美艳少妇依次跟着下去。
临江阁虽然名为楼阁,但却并非是一座孤楼,若干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当中最高的一处名为临江楼。
临江楼共有十三层,自六层往上,每上一层,便会看到更多一分楼外平安城的景色。
楼阁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各式各样的摊贩此起彼伏的吆喝着。楼阁内女子艳丽,琴歌舞曲令人沉醉其中,各式莺莺燕燕穿梭其中,令人流连忘返。
“他奶奶的,这个地方可比小爷我住的那个山洞洞好多了。”被称作灵珠子的孩童此时已经随着二位少妇来到临江阁内,见到临江阁内的盛景不由得惊呼道。
“小孩子不可以这样说话。”丰满少妇捏了捏灵珠子的脸,佯怒道。“呵呵,看在你送小爷到这里的面子上,小爷就不跟你追究了。”灵珠子拨开丰满少妇的手,然后径直向前走去。
“不要乱走啊。”丰满少妇急道,上前去追灵珠子,那灵珠子虽是个孩童身,但是速度却很快,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哎呀,这可怎么办呀。”丰满少妇满脸焦急之色。“刘家嫂嫂,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个孩童并不是一般人。”另外一位一直沉默的少妇见状摇了摇头,上前对丰满少妇说道。
“我当然知道呀,看他粉雕玉琢,讨人喜欢的模样,还有他身上穿的衣服和带的首饰一看就是很值钱的。应该是城中权贵人家的小孩。”丰满少妇回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这个孩童太过反常了吗,他说的话像是一个六岁的小孩说的吗,刚才你也看到了,他就那样离开了,你追得上吗。”另一位少妇见丰满少妇依旧是不知,耐心解释道。
“我...哎呀,那他是?”丰满少妇回过神来,“别管了,就当没遇到他,我们快去送食材吧。”另一位少妇催促道。丰满少妇拍了拍胸脯,叹了口气,便随之离开。
“临江阁?这不是那个皇子明天设宴的地方吗,灵珠子今天来干什么。”黑衣青年三人此时也跟随灵珠子等人到了临江阁,“进去瞧瞧。”憨厚汉子出声道。
“王姐姐你看呢。”黑衣青年看向美艳少妇,“既然来都来了,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美艳少妇回道。
临江楼每一层都有其独到用处,当中四层是阁中弹琴奏曲的地方,平时有数位乐师常驻于此,阁内也会邀请一些闻名遐迩的乐师来此演奏。乐师高傲,一向都是一人独奏,合奏之时却是少之又少。
但即便如此,每一位乐师都以其高超精湛的技艺,使得每每演奏之时,都令人驻足并沉醉其中。
当中最著名的属琴师黄箬笙,名中虽有一个笙字,但却是在琴道一途上令旁人望其项背。在他的手上,那琴声时而如汩汩小溪从指间滑出,时而像是奔腾的巨浪由琴板上涌来。
令闻者忘却了时间,忘却了空间。仿佛置身于被拨动的琴弦上,双耳只余那好似天外传来的琴声。待一曲终了,那些听众们才发现原来只有一个人,一双手,一把琴而已。
今日演奏之人虽非黄箬笙,却也是一名技艺卓绝的乐师,一位鼎鼎有名的善才,转轴拨弦之间便已经吸引了宾客们的注意,使得原本交流声不断的楼内安静了几分。
随后婉转的琵琶声响起,如泣如诉,像是在道尽世界相思之苦,嘈嘈切切之间令听众沉醉其中。
待曲终之后,听众们意犹未尽,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琵琶声。待回过神来时,那名幕帘后的乐师却早已离开。
“这名乐师所弹奏的琵琶,清脆如小溪叮当,浑厚如隔窗闷雷,急切如雨打芭蕉,舒缓如绵绵细雨,激烈如金戈铁马,委婉如新房戏语。当真是一个好字也道不出其中的妙处。铁师兄你觉得怎么样。”黑衣青年三人刚才也在听奏的宾客之中,同样也是沉醉其中。
“俺也一样。”憨厚汉子憋了半晌,挠了挠头,瓮声道。美艳少妇闻听此言顿时捂嘴咯咯笑个不停。
“咳咳。”黑衣青年忘了那位憨厚汉子平时在宗门苦修,并不像自己从小有四书五经这样的书籍可以观看。自觉尴尬失礼。便又转向美艳少妇问道:“不知王姐姐有何高见。”
“姐什么姐,跟你很熟吗?”美艳少妇收敛了笑意,恢复了神情,对着黑衣青年冷冷道,随后不理二人,转身离开。
“唔...老铁,王师姐是怎么了。”黑衣青年摸不着头脑,向憨厚汉子问道,憨厚汉子也看着黑衣青年,两人大眼瞪小眼。
随后黑衣青年叹了一口气,“老铁,我们去楼上看看吧。”随后转身向楼上走去,憨厚汉子也跟了上去。
五楼是宾客们欣赏优伶舞姿的场所,黑衣青年平时在宗门所处之地,见过那些仙子般的师姐起舞,台上的伶人纵使舞姿惊艳,却也难使黑衣青年驻足,而憨厚汉子是一心只有自己的修炼,也兴致缺缺。
二人未寻得美艳少妇的身影,便向六楼走去。六楼却是售卖各种奇珍异兽的场所。对于凡人来说,当真是大开眼界,对于有钱的凡人来说,在大开眼界的同时,也会大方的大开钱袋子。
“都是些药力流失严重的灵草和开了些许灵智的异兽,没意思,我们去上面吧。”黑衣青年随意转了一番,以他的眼光,自是看不上这些在凡人眼中稀奇罕见的东西,便向七楼走去。
七楼的楼梯处摆放着一个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长长耳朵的雪白兔子,在笼子前有一对少年男女在观看并讨论着。
“哇,好可爱的兔子。”女子弯下腰,看着笼子里的兔子,“是啊,看着就很好吃。”男子接口道。
“呸,表哥我们把它买回去好不好。”女子回头,向男子问道,“不好,放过它吧,你小时候养了多少只,可后面有一只能健健康康活着的吗?”男子摇了摇头。
“可是,你看它多可爱啊。”女子撇嘴,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兔子,却在快要碰到笼子时。那兔子突然张开猩红的大嘴向女子的手咬去。兔子口中的牙齿并非普通兔子那般,而是两排尖牙,
大嘴咧开到兔子的耳朵处,看起来异常凶残可怖。笼子闪过一道光芒,将兔子击退,兔子缩回到笼子紧盯着笼子,眼中竟带着人性化的暴虐。
“啊”女子惊呼,猛地向后退。“你看,现在还可爱吗。”男子上前扶住,却并未安慰,反倒是调笑了一句。
“雪兔,本是性格温顺,适合当宠物,但是这只却十分凶残,应是被人强行开启灵智而导致变异的失败品。”黑衣青年见到刚才一幕,走上前来说道。
男子见黑衣青年与自己说话,便回道:“原来如此,我们兄妹二人倒是差点被这畜生给蒙骗了过去,多谢兄台解惑。”
黑衣青年打量了一下男子,疑惑道:“咦,我看你已经伐筋洗髓了,不过为何好像没有修炼神通的样子,你是谁家的弟子。”
男子回道:“在下陈安,这是我的表妹。至于师门,家师素来神秘莫测,也不告诉我师门所在。”
二人正是知晓绽收到令牌后,主动前来说是要收集情报的陈安与王晏兮。
黑衣青年一副了然的样子,“哦,是有这样的老怪。”随后又热心的拉着陈安说道:“叫我一声大哥,我教一些东西给你。”
“大哥!”声音异常清脆响亮,蕴含了绝对的果断。一旁的王晏兮已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黑衣青年没有料想到陈安叫得这么果断,挠了挠头,似是低声自语道:“早知道应该说让你叫我父亲了。”
陈安三人黑线,“哈哈,我逗你的,既然你叫我大哥了,那我教你一些东西吧。”黑衣青年从袖子中拿出一块玉石,递给陈安,“来,抓着它,紧一下,松一下,做三次。”
陈安接过玉石,照着黑衣青年所说去做,待做完最后一次时,玉石中仿佛伸出一根针,陈安感觉手心出现一阵刺痛,随后几滴血珠流入玉石中。
玉石散发出刺眼的光芒,随后竟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