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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按照皇后的指示,季雨棠已经在冷沅的掩护之下出了宫。
为防止泄露行踪,季雨棠做了一些伪装。除了穿上一身靛蓝色粗布短打伪装成普通百姓之外,她还特意找了灰棕色道药粉抹了脸,做成被太阳晒黑的样子,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个长期在田地里劳作晒成黑瘦模样的农民。
夜色暗涌,天上的星子遁入云层,让人无端的生出一丝害怕。
季雨棠也有点害怕这样的天色,总感觉会有什么躲藏在暗处,准备给人致命一击。可惜再害怕她也得硬着头皮去做,幸好冷沅安排的周到,给她准备好了马车。
赶车的是个健谈的大叔,长了一张胖乎乎的脸,又总是笑眯眯的,很容易被人联想到招财猫。也真就奇了,这大叔张口闭口就是银子。
“哎呦,这时候从宫中出来,又这么着急赶路,是预备做什么大生意吧?”
季雨棠觉得很好玩,他既然清楚自己是从宫里出来,又看自己这样的打扮,肯定知道她此次是为宫里办事儿。可他却扯到了做生意上,那便是见多了这样的人,宫里的人,生意,估计是那些受宫人所托外出采买的太监们,他们倒是会帮忙购买一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也会帮宫中侍女卖些绣品帕子。
念及此,季雨棠压低了声音:“哦?想必大叔见多识广,经常有我这样的人出来做生意?不知做的都是些什么生意?倒卖宫中财物的生意?”
大叔被口水呛了一下,他咳了几声,讪讪说道:“公公说笑了,谁敢倒卖宫中财物啊。这不是见您这么晚出来,小的猜想这次需要帮忙买卖的生意比较大嘛。本想奉承您两路,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季雨棠笑笑,他果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出来采买东西的太监。不过这大叔说话挺有意思,想拍马屁没拍好这种事儿也能大喇喇的说出来,倒是显出几分坦荡。
“得了,好好赶路吧。”季雨棠塞给大叔一个银锞子。
冷沅肯定是给过车费了,这是她另外给大叔的。
大叔笑呵呵的装好这笔赏钱,卖力的驾车,力求客户满意。
不多时,马车停靠在谢府附近,季雨棠慢悠悠的下了车,她先是往背对着谢府的方向走了一段。
时间还不算太晚,虽然天色不太好,但街上还是很热闹,灯火通明,还有表演杂耍的。
季雨棠抄着手逛了一圈,在僻静的角落里瞧见个卖糖葫芦的老伯。那老伯只穿了件单衣,在深秋的晚上瑟瑟发抖,他几次三番的吆喝着,却始终没有人光顾。
季雨棠看他那扎糖葫芦的草垛上面还有十来串糖葫芦,知道以老伯的家境,不把这些卖完是不舍得回家的。
“这些我都要了,连着这个草垛,一块儿给我吧。”季雨棠走近,露出一张温柔的笑脸。
“这……”老伯受宠若惊,朝季雨棠露出殷切的笑脸,又有些惶恐不安,“小郎君,你一个人吃不了这些,不用觉得我可怜想帮衬我,你若想吃就买一串好了,一串一文钱。”
季雨棠觉得心里泛起一丝涟漪,这老伯是很想早点卖完回家的,但他看季雨棠的衣着打扮很普通,估计也是个普通老百姓,便说了这样一番为他着想的话。
多么纯朴的人啊,明明自己的生活过得都不好,却还在关心着别人。
“老伯,不是我要吃,是我家公子让我出来买糖葫芦的,我家公子爱吃这个,吩咐我多买些。他还要分给府里的女使小厮们的,就这些还不一定够。都给我吧,您算算多少钱。”季雨棠道。
老伯混浊的双眼中泛起亮光,他激动的朝季雨棠露出一个不知所措的笑:“哎,那好那好,一共是十七串糖葫芦,加上这个草垛就给我二十文钱吧。”
季雨棠掏出荷包,她先拿给老伯二十文钱,又掏了个银锞子,将近七钱,一并递给了老伯。
老伯连连摆手:“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季雨棠笑笑:“老伯别怕,这是给您的定金,先付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糖葫芦钱。刚才说了,我们家公子最喜欢吃糖葫芦,您啊,就每日做个二三十串糖葫芦送到谢府,连着送个大半个月吧。喏,就是不远处的那个谢侍郎家。”
季雨棠抬手指了指谢淮初家的方向:“就是那个方向,老伯,您记住了吗?”
“哎哎,好,记住了记住了。多谢你啊,太谢谢了,”老伯朝季雨棠连连道谢,笑得比盛开的菊花还要夺目。
季雨棠由心的微笑,老伯不是个爱贪小便宜的,若直接给他钱,反而会伤了老人家的自尊,还不如给他一笔持续稳定的生意。她暗暗想着这个银锞子够老伯一家安稳一段时间了,等这钱花完了,再想法子给他续上。
做完好事儿的季雨棠扛着插了糖葫芦的草垛往谢府赶,这下子她倒像是个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了。
季雨棠心中一动,她停在谢府的后门附近,真的吆喝了两声:“卖~糖葫芦~卖~又大又甜的糖葫芦了哎~”
不过季雨棠才吆喝两声,就有个黑沉着脸的小厮打开谢府的后门轰她:“去去去,都入夜了吆喝什么?这儿是你这种人能来吆喝做买卖的吗?”
季雨棠放下草垛道:“小哥你别急着轰我,你去问问你家公子呢,说不住他想吃上一口糖葫芦呢。”
“你又不是我家公子肚子里的蛔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劝你识相点,赶紧给我麻溜儿的滚开,别让我动手啊。”小厮不耐烦的嚷道。
“小哥你行行好,劳烦去问一句呢,说不准你家公子就好这一口呢。”季雨棠追问道。
小厮亮出拳头:“甭跟我来这一套,不管用。你去一边儿卖去哈,我家公子就不爱吃酸的。”
说罢,还威胁着朝季雨棠晃了晃拳头:“不许再吆喝了啊,再吆喝就是扰民了,我脾气上头了可揍你一顿。”
接着就是“嘭”的一声将门关住,最后就是哗啦啦上锁的声音。
季雨棠呆愣在原地,她挠了挠头,尴尬了,光想着怎么出宫怎么潜伏到太平教,她好像忘了怎么和谢淮初会见这一茬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呢?
她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小哥?”
“我方才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另一头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季雨棠瑟缩了一下,拢着手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出师未捷身先死,接着要怎么办呢?
她想了想,抽出一根糖葫芦,“咔嚓”咬了一口,算了,忙一天了,肚子都饿抽抽了,先啃一口垫垫再思考对策吧。
“嗯,酸甜,千百年了,这味儿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