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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秋风送爽,吹散了清晨那场急雨残留的水汽,带来淡淡的清新自然气味,令人浑身舒爽。
虽然已经是深秋时节,但经历过这样一场秋雨的洗涤之后,整个天地透露出澄净的色彩。再加上倾泻而下的暖阳,落在小水洼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影,恍如人间仙境。
不过聚集在太平观前的人们没有这个闲心欣赏雨后美景,他们正好奇的观望着十护法和莲生的比试。
一个是体力不支的伤者,一个是两眼发灰的瞎子,这样奇葩而又颇具喜感的组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十护法揉了揉手臂上的淤青,她垂着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脏兮兮皱巴巴的衣裳,上面不仅有乌黑的血迹,还有被王金来扯坏的痕迹,难看死了。
她随手拍了拍上头的尘土,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心想着等这场比试结束之后再去更换一下衣裳。
比试还未开始,赵坤悄悄对十护法交待道:“这场比试点到为止,就算你认输了也没关系,我会想办法保住你。”
十护法用了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对上他:“赵坤,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话把赵坤噎住了,他酝酿了一肚子的话,现在卡在喉咙在不上不下。
末了,赵坤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带着三分怒气说道:“你这妮子,真真儿是长了一张不讨喜的嘴巴!”
十护法朝她吐了吐舌头,并后退两步跟他拉开了距离:“赵坤,是你长了一张不讨喜的嘴巴吧?怎么张口闭口就是我输了的话,就这么不看好我吗?觉得我一定会输吗?”
赵坤叹息一声,决定不再跟她废话了。
另一头,莲生默默的站在原地,刘伯捋着胡子凑在他的耳边交待着什么,他则是不时的点头。
玉郎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也真切了一些,他转了转肩膀和脖子,往莲生身边走去。
“莲生,这位十护法没什么厉害之处,只是力气比较大。你不要胆怯,以你的实力,可以胜过她的。”玉郎笑笑。
莲生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如果败局已定,这位十护法却还硬着头皮不肯认输呢?我该怎么办?”
玉郎听了这话迟疑了一瞬,而后他动了动嘴唇,做了个口型,并没有发出声音。
季雨棠一直在悄悄的观察着他们,当她偷听到这里的时候,无比后悔自己不懂得唇语,看不明白玉郎到底在说什么。
这时,刘伯忽然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往她这边走了几步。
“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啊?”一道阴影投射下来,带着些令人不适的阴鸷感觉。
季雨棠猛的抬头看去,却发现那种令她不舒服的感觉顷刻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堆笑的刘伯。
她还没开口,就被谢淮初拦住,谢淮初无比自然的挡在她的面前,将她和刘伯两人隔开。
刘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谢淮初淡定开口:“这是我弟弟,我姓顾,你叫我顾大郎就成,她是二郎。”
刘伯转了转眼珠,转而跟谢淮初说道:“哦,你们原来是两兄弟啊,今儿早晨我在茶馆里见过你们吧?”
谢淮初略略点头:“是,我们见过的,我们两兄弟也是从你们口中听说了太平教的事情,好奇之下也来到了这里。我们两兄弟见识短浅,不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见你们一行人懂得多,却又不好意思凑到你们身边,怕你们觉得我们两兄弟存了巴结的心思而轻视我们。所以就想着偷偷的听听你们的想法之类的,看看能不能跟着你们一起混进太平教。”
说到最后两句话的时候,谢淮初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扭捏,羞愧的垂下了头。
谢淮初想的明白,刘伯已经对他们两人产生怀疑,既然不能打消他的怀疑,就误导他往别的方向去想,就此掩藏起两人真正的目的。
刘伯又将视线重新投到季雨棠的身上:“所以顾二郎一直盯着我们看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季雨棠瑟缩了一下,往谢淮初的身上靠了靠,眼神闪躲不敢看向刘伯。
谢淮初暗暗在心里给季雨棠竖起了个大拇指,赞誉她演技一流。
“二郎别怕,这位老伯不是坏人,他问你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了,别怕哈。”
刘伯的眼神闪了闪,有些怀疑自己的态度是否太过于严厉?眼前的这个黑小子都快哭了。
季雨棠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回答道:“老伯,对不起,我不该偷看你们的。求您大恩大德,原谅我们,我们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我和哥哥都是普通庄户人家的孩子,只能出卖苦力气挣些花销,您看我们晒得这般黑就知道了。我们都不会武功,但是我们很想加入太平教过上好日子,我们再也不想过这样清苦的日子了。”
刘伯顺着季雨棠的话仔细打量了两个人一番,这两人的穿着打扮确实都很普通,不像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而且确实如眼前这个顾二郎所说的那样,他们两人晒得黑光发亮,不是长时间处于太阳底下暴晒的话,绝对不会是这个肤色,由此可见他们两人的辛苦和贫苦。
再加上季雨棠的个头……
刘伯情不自禁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这孩子看着跟莲生差不多大,个头却比常年吃药的莲生还要矮上一头。身材也十分的瘦弱,那身短打穿在身上好像偷穿了大人的衣裳似的。
刘伯干笑两声:“我说老感觉你们怎么总是盯着我们,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早说啊,我以为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呢。”
谢淮初道:“真对不住。我们不会再偷看你们了,我们这就有远些。”
说着,谢淮初就要拉着季雨棠离开。
刘伯却出声拦住了他:“别别,不要害怕。你们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加入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加入太平教。”
谢淮初疑惑:“可是我们两人不会武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毕竟加入太平教需要比试。”
刘伯毫不在意:“没事,跟我来吧。”
谢淮初递了个眼神给季雨棠:接下来怎么办?
季雨棠朝他点头:跟上刘伯。
她都这样示意了,谢淮初便笑着对刘伯道:“那真是太感谢您了,我们两兄弟就跟着您了?真是感谢,给您添麻烦了。”
刘伯不动声色的瞄了季雨棠一眼,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麻烦不麻烦,我正好想要壮大我的这支队伍,想要多招揽一些人才呢。”刘伯道。
“那太好了!”
季雨棠脸上透着喜悦的神情,她拍了拍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悄悄摸了一下藏在那里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