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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复古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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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婉的担忧没错,《诗词二百五》大火后,宛如前世微商全力打造的爆款商品,以它咄咄逼人的魅力征服了无数宅男、腐女,在江南地区疯狂流传。

    一时间,男默女泪。

    压抑许久的士林学子、红尘狼女无不癫狂追逐,诗集中那些朗朗上口,韵味十足的诗词就像一颗颗霸道的‘伟兄’,滋润了他们干涸心田的同时,也火热了他们的激情,无论士林圣地,还是风月红尘,都以拥有它为荣,为它而傲。

    物极必反,事出反常必妖之。

    就在江南学子将它奉为士林至宝之时,终于还是惹怒了一帮文坛大佬,彻底击碎了他们脆弱的玻璃心,笑话,堂堂大明诗词学术界文风岂能被如此侮辱戏弄?

    说好的‘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呢?说好的‘诗词复古’运动呢?

    你想流弊你想飞我管不着,你想狂拽酷炫吊炸天我也不管,可你不模拟剽窃先人诗词格律,还赋予诗词灵魂我就得说道说道了,这是几个意思?

    俗话说:人艰不拆,你的行为简直让我‘艰拆装死’。

    于是遮在江南文坛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无情地揭开了。

    当然,绝不可小觑这些常年霸占大明诗词文艺界头几把交椅的大佬们,他们有着逆天的能量,是文艺老流氓级别所在,有着极强的战斗力。经过长年累月的苦心经营,已成功笼络了一大批官场政客和山野词客,浸润复古文风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大有给整个江南士林学子洗脑的趋势,俨然一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孤傲形象,排挤且反对其他一切诗词文风的灭霸行为可见一斑。

    独领风骚,风光无限好之时,居然有人敢跳出来狠狠扇他们的大嘴巴子,虽说高处不胜寒,人怕出名猪怕壮,可此事透着太多的诡异奇葩,尤其还是被两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后辈竖子绝情打脸,使他们有种强烈的‘语死早’难堪劲。

    若是被名宿耆老打脸还好说,大不了登高一呼发动手下虾兵蟹将,进行文化软实力攻击,不但可美其名曰‘诗词歌赋如切如磋’,还能为后世留下学术交流的千古美谈,就算最后不能力敌,败下阵来,那也是文化理念冲突,自己尽力而为即可。

    可如今,突然冒出两个黄毛小子,团体影响力分量不足不说,还那么目中无人,无耻兼傲娇的推出整整二百五十首诗词,其高产量、高质量绝不是‘两句三年得,一语泪双流’的大佬们所能比的。

    更何况双边对话的严重不对称性,使他们根本不敢借助官场力量发动肆无忌惮的攻击,这只会给世人落下以大欺小的口实,同时也会让士林学子们在背后戳脊梁骨,再说风月场所的繁荣发展也和这本诗集有着莫大关联,窈窕知己们每日被它感动得珠泪涟涟,以势压人只会增加她们的鄙夷感,从此窈窕知己闺心不属,大佬们还如何红袖添香,吟风弄月?

    以上种种,如何不令他们这些诗坛大佬们恼羞成怒。

    -------虽然对方只有‘战五渣’的战斗力。

    诗集的内容大佬们不是没看过,自打这本诗集横空出世后,本着吹毛求疵的批判主义精神,大佬们几乎人手一本,迫不及待想从诗词中找出致命漏洞,然后反戈一击,结果努力明察秋毫了很长时间,大佬们悲催地发现,自己也无法抑制住对其中诗词的高山仰止之情。

    ‘两句三年得,一语泪双流。’式的作诗风格在它面前简直弱爆了。

    被奉为智尊的大佬们自然不服。

    于是门下喽啰们实时地感悟到了大佬们的绝望心理。

    决定为大佬们........挽尊。

    .......................

    诚意伯刘世延最近心气很不顺,春游踏青上被徐鹏举摆了一刀不说,还无端端被几个交好的权贵冷嘲热讽了好几天,这还不算完,自己与徐邦瑞谈个事的功夫,眼前这两个逼逼叨叨直冒酸水的穷酸秀才令他焦躁上火的节奏更快了。

    这几日不知咋了,以往不屑于权贵的文人们,脑子不知抽了什么风,接二连三地前来伯府拜访,言谈举止间透着浓厚的大义凛然劲,酸溜溜的‘之乎者也’搞得刘世延晕头转向,茶碗端了又放七八次,这帮文人就是看不见,‘端茶送客’礼仪严重缺失似的稳如泰山,丝毫不把伯爷放在眼里,刘世延心烦意乱,恨不得将他们乱棍打出,可又不敢陷入轻视文人的罪恶中,只得面含春风和煦般的笑容,端坐静听.........虽然他们的话刘世延听得云里雾里的。

    或许刘世延的老僧入定引起了文人的注意,一个叫徐鸿华的四十余岁文人皱皱眉头,因为他发现伯爷头顶雾气昭昭,显然在消化理解文言文方面不给力,存在诸多的疑难杂症问题。

    于是抱着不给伯爷添堵的大爱无疆,决定放弃文绉绉的之乎者也,改用大白话叙述。

    拱拱手,徐鸿华眼中掠过一丝抱歉之色,笑道:“伯爷,小可刚才说得太过着急,伯爷或许没听清楚,那小可再为伯爷叙述一遍。”

    “伯爷可知近来南京城广为流传的《诗集二百五》?”

    “啊!”刘世延大老粗一枚,诗不诗的他根本没兴趣,也从来不去打听更不会看,徐鸿华没头没脑的发问,让刘世延惊大了嘴巴,也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徐鸿华情商不高,自然没意识到无意中伤了伯爷脆弱的玻璃心,感受着伯爷的吃惊,也没在意,继续道:“不知伯爷对诗集中的诗词作何感想?”

    刘世延被侮辱的感觉更加强烈了,生硬地扭过头,干脆冷漠对抗。

    徐鸿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伯爷,我在这,转头,小可还有话要说。”

    刘世延不理他,对面坐着的一个叫秦佳文的三十多岁书生还以为伯爷给他面子,让他说话,忙拱拱手,笑道:“伯爷难道不觉得那本诗集中的诗词似曾相识吗?”

    刘世延无奈转头,没想到又撞上徐鸿华那张探究真理更辛苦的嘴脸,不由长叹一声,对为何会有文人这个无耻的序列而愤愤不平,半晌,恨恨道:“二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用绕那么大弯子,本官最烦冗杂。”

    伯爷果然爽快之人,徐鸿华、秦佳文相视一笑,为刘世延的大度而赞。

    稍稍理理思路,徐鸿华气呼呼道:“小可听说伯爷在春游踏青上被徐邦宁那厮闹得灰头土脸,伯爷也常被他人嘲笑,究其缘由还是出在那本诗集的作者身上,小可为伯爷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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