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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下,被人当面夸奖,不外乎熟人、陌生人之分,熟人还会针对你的身份对语言进行糖衣炮弹式的包装,进行诸如拍马屁、明夸暗讽、背后捅刀等阴暗小心理活动,何况陌生人夸奖?更要及时体察对方善恶居心,从甜言蜜语中寻找蛛丝马迹,千万莫热脸贴上冷屁股,遭人贻笑大方。
张明远,这三个字,对于徐鸿华、秦佳文而言,只是一个代号,今日以前从未谋过面,更不提熟不熟人了,属于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一类人,应该赋予高警惕级别,时刻紧绷一根弦,防止糖衣炮弹轰杀。
无奈4B青年四种风采迥异性格,完美融合后所爆发的强大逗比威力,促使俩货脑洞大开,一致认为这是对方最无私的赞美,应该予以接受.........
于是二人比较完美地避开了圣人教导的‘大智若愚’,在‘大愚若智’道路上砥砺前行,永无止境。
果然,徐鸿华、秦佳文二人‘以拯万民于水火之中’的内心最柔软部分被触动,彻底忘记了使命所在,在张明远、徐渭刻意渲染的氛围里,秋后蚂蚱似的蹦跶个不停。
二人面色羞赧,不过傲娇的头颅却无形中拔高了几分,感激地瞅瞅张明远,报以‘英雄所见略同’;再得意地撇撇徐渭,眼神里却是‘智者针锋相对’,讥讽味道很浓,从来都难望其项背,今日居然将其踩在脚下,啪啪打脸,感觉好爽。
感受着二人火辣辣的讥讽,徐渭羞得满面通红,不甘示弱回敬张明远:“竖子,你也好不到哪去,别以为会做几首破诗就得意忘形,我看鸿华兄的《飞雪》就比你强多了,堪称传世佳文.........”
徐鸿华楞出神,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确实作过几首咏雪诗,时间太久远早忘了,没想到居然流传出去,还被江南才子所惦记,也算是一段佳话哈!想到这,不免洋洋得意起来;秦佳文忽然很心塞,大才子打脸风格果然不同凡响,不着痕迹间就让一个苦命人无故躺枪,然后.......狗脸看星星似的盯着徐鸿华,委屈的小表情很迷茫,大才子咏诗就行了,为何还要加一句‘传世佳文’?难道我的名字只配成为一组成语吗?
徐鸿华更自得了,老腰挺得板直板直,一脸凝重兼期待地看着徐渭。
文人以才学自傲,以被人奉承自得,自古以来大抵如此。
装腔拿捏够了,等二人表情基本到位,徐渭才矜持地咳嗽一声,郑重整整凌乱的衣衫,眼神中散发出崇拜光芒,深情且摇头晃脑吟道:“一片一片又一片,
二片三片四五片。
六片七片八九片,
飞入芦花都不见。”
吟诵完毕,徐渭连声喝彩,忽然神情一滞,似绝望负手看天,眼眶里骤然泛出只有文艺青年才懂的小清新泪花,晶莹而剔透,惆怅懊丧的一塌糊涂。
张明远也痴了,睁着空洞无神的大眼睛,扬天长叹,既生瑜何生亮式的后悔劲更哀鸣。
徐渭刚一吟诗,徐鸿华就已经断定此诗不是自己所作,但细细品味后,瞳孔逐渐放大,眼睛也渐渐亮起来,确实传世好诗,文人鸠占鹊巢的小心思一动,反正无主之物...........
谦和一笑,又矜持咳嗽一声,徐鸿华淡淡道:“徐兄过誉了,区区小才,何足挂齿,小生也是无意偶得,想当初.........”
徐渭、张明远相视很隐秘地鄙夷一笑,徐渭鄙夷是因为徐鸿华的恬不知耻,张明远却暗暗感叹,能把三百年后乾隆那厮作的诗据为己有,这货脸皮之厚堪比星宿老怪丁春秋,古今罕见,做成城墙绝对能抵挡倭寇三日三夜炮火攻击而不破,大明迂腐书生个个都是夺世奇葩哈!
心中虽鄙夷的要死,徐渭、张明远还得强忍欲抽人之暴脾气大发,眼冒小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徐鸿华瞎逼逼,还不时插话咨询此诗疑难杂症之处,惹得徐鸿华更心痒难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庄重嘴脸一一答疑解惑,二人相视恍然一笑,然后.........发问疑难点的次数明显增多了,徐鸿华来者不拒,到最后,或许深感大明诗词文化堕落太快,自己有必要挽大厦于将倾,做一个心忧社稷胸怀江山的吹哨人,露出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导师风范,沉痛苦笑,正襟危坐而面含悲戚,接着.......干脆解释起此诗情感出处、立意环境、平仄韵脚、虚实变化、中心思想,最后...........不多时便饱含热泪,完全沉浸在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壮怀激昂中,自我感动的一塌糊涂。
徐渭、张明远也眼含热泪,被徐鸿华引导得不亦乐乎,双方因文化理念而产生的争执仇怨也烟消云散,两双有力的大手不自觉握在一起,再深沉点头,互道珍重,被良师引上正道从此迈上振兴大明诗词文化的感激之情表露无遗。
沉浸在慷慨激昂中的徐鸿华看见这温馨一幕,也禁不住点头赞许,两行老泪夺眶而出,深为‘传道授惑解业’贺,更为‘一笑泯恩仇’而大贺。
三位多愁善感的老愤青形象,终于成功激起秦佳文不忿,朝天很隐秘地翻翻白眼,大家都是文化人好不好?还能要点脸不?我也做了好多好多好诗好不好?凭什么只对他推崇备至,当我秦佳文不存在?
抱着刷存在感念头,秦佳文也咳嗽一声,示意自己要放大招,抬头望向中堂上挂着的对联,惊讶道:“咦!此间为何还挂有一条上联,风声雨声声声入耳........”
声音很突兀更恬燥,摇头晃脑的形象更气人,于是徐鸿华壮怀激烈为之一滞,幽怨的小眼神恨恨剜了秦佳文一眼,笑话,刷存在感也不看时机场合,扰了流传绝学之大计,大明文艺界繁荣发展不知要走多少弯路,奈何他是自己一伙的,也不好过分斥责,只是心中怒火丛生,连带着脸色铁青一片。
徐渭眼尖,不适时宜补刀,诧异道:“哎呀呀!鸿华兄,这位是?怎不见您引见一二?”
徐鸿华哼了一声,扭过头,说实话,懒得理秦佳文这枚竖子。
张明远及时助攻:“哎呀呀!这位仁兄,请莫怪鸿华兄,只因鸿华兄才学过人,沉浸诗词解惑而不可自拔,一时未能引见,还望海涵,不知这位仁兄怎生称呼?好让我等得闻大名呼!”
书生脸皮再厚,也架不住三人冷嘲热讽,秦佳文自负才学不凡,声名远扬,自认不输徐鸿华,如今天下人只知徐鸿华,而不知秦佳文,不禁羞的满脸通红,重重一哼道:“后学秦佳文。”
仿佛‘人生若只如初见’,徐渭、张明远惊得如见仙人降世,两张大嘴张的浑圆赛锅盖,配合着猩红的一伸一出大舌头,下巴颏再勒条绳子,妥妥而活生生吊死鬼模样。
表情很到位,努力没白做,秦佳文脸色缓和了许多,看向徐渭、张明远的目光也不那么狠厉了。
“佳文兄,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文长这里有礼了。”徐渭高声赞扬,虚情那个假意。
“是啊!早闻佳文兄大才,那也是只闻其名不见真人,今日一见果然丰神俊朗,一表人才,着实是位风流倜傥俊雅文人,‘俊面郎君’的雅号真不是吹的,啧啧。”
张明远胡邹邹功力更是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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