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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光,苏杭、苏荷二人便早早来到苏岩、李月坟前祭拜了一番。
祭拜过后,二人并未着急离去,在坟前席地静坐,二人神色都带着哀伤,苏杭细细的诉说着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
二人这一坐便是半日,临别之际苏杭最后细声说道:“娘,我曾跟您说过要寻修真之法来给您,现在这个愿望怕已无法完成了,但是若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让小荷去修习仙法,那她以后就可以自由自在,不受人间疾苦了。”
归途上一路无话,二人还沉浸在悲伤中,尤其是苏荷双眼已然通红,如此小的年纪父母双亡,她能够做到不哭吵不闹已是极为难得。
苏杭年长,知道自己肩上担负的责任,率先从哀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看着还在哀伤的苏荷,心中有些刺痛,不忍苏荷在沉浸在哀伤中,心中思索一番假装笑道:“小荷,我们已经好久没去抓鱼了,今日晴空万里,不如我们一起抓鱼去吧?”
苏荷面带神伤,带着几丝疲态心中虽然不甚想去,但是却无法拒绝苏杭,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苏杭带着苏荷来到儿时与木瓜等人玩乐那处溪边,一起制作了一个抓鱼的小陷阱,就带着苏荷一起进入溪水里玩了打闹起来。
苏荷在苏杭有意的舒缓下心情果然好了许多,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苏杭怕苏荷受累想要的效果也达到了,便上岸收拾起了陷阱。
苏杭从挖好的陷阱里摸出了九条鱼儿,看着今日收获颇大苏杭才真正的露出了会心的笑意,拎起最大的一直鱼儿对苏荷说道:“小荷,看看这只鱼儿大不大。”
苏荷看到苏杭手上的大鱼开心回道:“好大的鱼啊。”
苏杭乐着笑道:“要不我们今天就烤鱼吃吧。”
苏荷听到苏杭要烤鱼不由得食指大动回道:“好呀。”
苏杭在这几年的时光里已经练就了一身好厨艺,尤其是烤鱼他最为拿手,苏荷也最是喜欢苏杭烤的鱼,皮焦肉嫩、鲜美无比。
苏杭从九条鱼中选出最大的四条,将小的五只给放生回溪里,然后杀鱼、拾柴、搭台、生火,苏杭轻车熟路的做着烤鱼的准备工作。
少时,四条香气四溢的鱼儿已经出现在二人眼前,苏杭将鱼儿从石台上取下,放到事先准备好的石板上冷却,苏杭手里还拿着一把由几张树叶拼成的小扇不断扇动。
“哒、哒、哒、哒”
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苏杭身为车夫常年驾驶马车,对马蹄声十分熟悉,一听这马蹄声虽然急促但却雄浑有力,能发出这种蹄声的马儿定是一匹骏马。
苏杭忍不住想要转身一睹这匹骏马的风采,转身入眼处一匹通体雪白、威武雄壮的骏马拉着一辆车风驰电掣般从十方镇的方向的道路上疾驰而来。
马儿的速度极快,四蹄腾空像是一道虚影掠过大地,眨眼间远在三里外的马车已经快到了苏杭身侧,苏杭从未见过如此快的马车,不禁看得有些痴了,到底是如何雄壮的骏马能够跑得如此快速。
苏杭心中有一股冲动,冲动的想要冲上前去拦下马车,一睹风采。
苏杭心中虽想,却是不敢有动作,马车速度如此之快,若是真的冲上前去,怕是赶车之人未看到苏杭,苏杭已经被撞全身筋骨断裂了吧。
或许是为了满意苏杭一睹马儿的心愿,马车在经过溪边时‘吁’一声停在了溪边的小桥前。
苏杭大喜,走近些观察起来,这马儿确实俊朗非常,但是这马车却更加吸引苏杭的目光。
这辆马车车厢通体碧玉之色,宛如一块宝玉,车厢外侧雕刻着深野清荷,清雅非常,苏杭不由得拿出金银贵那辆金马车在心中对比一番,最后结论道那金银贵的马车纵然雍容华贵,却是世俗之态尽显,远不如眼前这辆马车来的清雅别致。
马儿威武雄壮,马车清雅别致,那这车上上究竟会坐着何等人物,苏杭满怀心思朝着车厢前望去。
见到驾车之人苏杭心中又是一叹,这驾车之人竟是一名女子,女子身上穿着一件碧玉长裳,这让苏杭赶到十分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咳、咳、咳,”
马车停稳后,车厢里传出几声剧烈的咳嗽声,赶车的女子闻声着急的拉开车厢的布帘问道:“师姐,你伤的如此重,咱们便在这里稍作休息再行赶路吧。”
马车中人回道:“我并无大碍,敌人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还是赶路要紧。”
声音的主人也一名女子,这声音虽然显得虚弱,但是仍旧委婉动听,传入苏杭的耳中似乎有几分熟悉之感。
苏杭还未来的及思量,马车中又有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姐,这一路上你已经吐了三口鲜血,再不休息一会怎么撑得住!”
赶车女子再紧张道:“言儿说的有理,师姐你伤势不断恶化,再不休息怎么能撑回碧云门。”
那马车中人一生长叹传出:“哎,那就休息一会吧。”
赶车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师姐,我扶你到溪边喝点水吧。”
“也好”
车厢里一名女子在赶车女子的搀扶下出了马车,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与苏荷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
三人下了马车,往苏杭所在的方向走来,苏杭经过洗礼的视力比常人好得多,隔着老远便看到了中间那名被搀扶女子的面容。
这一眼,让苏杭彻底震撼,那女子一袭碧玉长裳,略显苍白绝美的容颜印入苏杭心头,让苏杭想起了半年多前的那一幕。
“是她?只是她这仙子一般的人物为何也会受伤?”苏杭喃喃低语。
眼前正是半年多前前往金府救治金巧的碧云门弟子碧落虹,碧落虹在苏杭心中一直被视做是仙子一般的人物,苏杭从来没有想过像这仙子一般的人物竟然也是会受伤的。
三人往苏杭的方向渐渐靠近,不曾察觉到苏杭的异状,离得近了苏荷也注意到了三人,碧落虹与她师妹皆是一袭碧玉长裳,碧落虹倾世容颜自不必多说,她的师妹也是生的一副娇容,瓜子脸、柳月眉,美丽非常。
边上那个小女孩,虽然年纪尚幼,但是五官精致、凝脂如玉标准的一副美人胚子,竟是与碧落虹有着七八分相似。
苏荷看到三人的模样,拉扯着苏杭的衣袖说道:“哥哥,你快看那两个姐姐长的好像仙女啊。”
苏杭听到问话,却没有完全回神楞楞道:“她本来就是仙子。”
苏荷闻言兴奋的摇着苏杭的手好奇道:“哥哥,她们真的是仙女吗?”
苏杭这才彻底回神解释道:“小荷,你还记得当初我说过那个救了巧儿姐姐的落虹仙子吗?”
苏荷点头道:“当然记得啦。”
苏杭指了指俯身在溪边的三人说道:“那位就是救了巧儿姐姐的落虹仙子。”
苏荷听到眼前女子正是救了巧儿的碧落虹,顿时兴奋起来开心说道:“真的吗,那我们过去谢谢她好不好。”
苏杭也正有此意笑着回道:“好呀。”
说罢,苏杭便在前朝碧落虹三人走去,苏荷倒是心巧,转身拿起了烤好的鱼儿才跟了上去。
苏杭今日不上工,穿的一身打满补丁的破旧衣服,刚烤完鱼脸上被烟熏火燎的又黑又脏,完全就是个小叫花的模样。
溪边,碧落虹跟她师妹正俯身在溪边清洗着,另一名小女孩已经清洗完毕回过身,恰巧看到站在她身前不远处脏乱不堪的苏杭,一脸不悦的说道:“哪来的小叫花子。”
苏荷因为拿鱼的原因晚到了一步,那小孩看到苏荷再道:“又来一个。”
碧落虹二人听到小女孩的话,从溪边起身一起回过身来,看到苏杭、苏荷二人年幼且一身脏兮兮的模样,她身为修道中人,修道十年,心性自然不会与小女孩一般。
见到二人的模样心中生气一股怜惜之意,对着小女孩说道:“言儿,不可无礼。”
随后在温柔的朝苏杭、苏荷问道:“两位小友近前是有何事?”
苏荷平日里胆子颇小,但是今日却是有些兴奋,竟是赶在苏杭之前将手里木棍叉着的烤鱼递上前说道:“仙女姐姐,我哥哥说是你救了巧儿姐姐,你人这么好,小荷请你吃鱼吧,我哥哥烤的鱼可好吃了。”
对面那小女孩看着两只鱼一脸嫌弃说道:“两只脏兮兮破鱼有什么好吃的。”
苏荷本就胆小,刚能主动出言已是极为难得,却听到小女孩嫌弃之语,瞬间心中一阵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怯生生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碧落虹曾入俗世修行两年,略知人间疾苦,也曾见过饿殍遍地的场景,而眼前苏杭、苏荷的模样一看便知是穷苦人家,这两只鱼怕是他们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了。
在以往她肯定是会拒绝二人的好意,但此时见到苏荷怯生生的模样心中升起一阵怜惜之意不忍拒绝苏荷,便主动接过鱼柔声说道:“小妹妹,谢谢你的鱼。”
苏荷委屈的神色在碧落虹接过鱼的那一霎那又变成感激之色。
“哼”
碧落虹身边的小女孩看到这一幕,从鼻腔中蹦出一声轻哼。
苏荷听到哼声,再一次委屈低下头不敢接话。
碧落虹见到这一幕斥责道:“言儿。”
那小女孩闻声不再接话,只是一脸不悦的别过头去。
碧落虹见状也不再理会她,回想起那日到金府中自己一直蒙着脸,不曾与人相识,这小女孩是如何认得自己的呢?
将两只鱼递给她的师妹后对苏杭、苏荷问道:“小妹妹,我方才听你提起巧儿妹妹,你怎知我认识巧儿呢?”
苏杭在侧看到那女孩对苏荷如此无礼,换作平常早就驳斥了,但今日在身前的却是救了金巧的碧落虹,苏杭不敢造次,直到此时见碧落虹发问才回道:“我是金府的下人,仙子那日从巧儿姐姐屋里出来时,我刚好就在屋外有缘见了仙子一面因此认得。”
碧落虹这才回想起那日替金巧治疗后,真元透支出门前面纱掉落也未曾发觉,出门后也似有一个少年在门前,虽不曾细观,却也记得那名少年大概地轮廓与眼前的苏杭相去甚远。
苏杭像是看出了碧落虹的疑惑说道:“今日我不上工,因此不曾穿金府的衣服,刚才烤鱼又染的一身乌黑,仙子不认得也是理所当然。”
碧落虹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
苏杭看着碧落虹苍白的脸色,面露忧色问道:“方才我见仙子匆忙赶路不知是所为何事?”
碧落虹轻叹一声,未曾作答,一旁那小女孩又忍不住了喝到:“你一个小叫花子问那么多作甚。”
随后又转头对碧落虹说道:“姐,这人聒噪的很,咱们还是换一处地方休息吧。”
碧落虹正欲再开口,未曾说话却是咳嗽了一声,一口鲜血伴随咳嗽声喷出,身形也一阵摇晃,她只得在小女孩的搀扶下原地坐下开始运功恢复。
小女孩扶着碧落虹坐下后,上前扇了苏杭一个耳光怒道:“你眼瞎啊,没看到我姐受伤了吗,还一直问个不停。”
小女孩愤怒出手,出手很重很重,在苏杭的脸颊留下了一个明显掌印,即使是烟熏后的黑色污渍也难以掩盖。
苏杭挨了一个耳光,脸上感到一阵火辣,脸色微沉看了小女孩一眼,小女孩却已经转身照顾起碧落虹。苏杭看见碧落虹吐血后更加苍白的脸色,立刻忘了脸上的火辣之感,内心不断自责道:苏杭啊苏杭,你的问题为何会这么多,害的仙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回你的话。
碧落虹身后那赶车女子看着正在疗伤的碧落虹眉头深锁、面色凝重,又见苏杭脸上露出的担忧之色,稍倾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脸决绝之色,随后上前向苏杭做了个礼然后问道:“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苏杭正关切的看着碧落虹,闻言又见与这仙子一般的女子居然向自己施礼,顿时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回道:“小子姓苏名杭。”
碧落虹身侧那小女孩见到这一幕有些震惊,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
那赶车女子再道:“苏小兄弟,我有一事相求望小兄弟务必答应。”
苏杭忐忑回道:“仙子有事但说无妨,小子一定尽力而为。”
赶车女子继续说道:“其实我等三人正在被人追杀,追杀我们的人随时可能到来,但是师姐伤势严重,却是无法再行赶路,小兄弟是本地人,定对着附近熟悉无比,我想请小兄弟帮我师姐寻一处无人打扰的安静之地,让她安心养伤。”
苏杭闻言回道:“这容易的很,我带你们去便是。”
赶着女子再道:“然而这追杀我们的人一路追寻马车而来,我想由我驾着马车引开敌人的追杀,由你带着我师姐二人躲避。”
碧落虹身侧那小女孩听到此处插到:“含姐姐,此事绝对不可,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引开敌人。”
小女孩纵是小姐脾气颇大,对苏杭、苏荷几番无礼,但是却还是一个知道善恶之人,听到赶车女子竟要独身引开敌人立马拒绝了。
赶车女子将烤鱼放到一旁,走到小女孩身侧凝重说道:“师姐此刻伤重,绝对无法再行赶路,那两魔头虽然被月见师叔所阻,但是师叔以一敌二断然无法久撑,若是继续如此耗着,怕是我们三人都会被那魔人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