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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子摸了摸自已的口袋,大概是没钱了,一副苦恼的样子。)

    彭老板吞并了庞记之后,春风得意,直把光头仔当成了太上皇,每天和他饮酒作乐,打牌度日。但好景不长,长毛仔跟他们君子协定的一个月期限眨眼就过。长毛仔经过一个月的休整与完备,人力物力都准备得非常充分。一开始运作,即是机器轰鸣,人身鼎沸,船行如梭,堆沙成丘。繁荣之象立显,夺人之势顿生。

    彭老板虽和长毛仔已称得上朋友,但几次到“永旺沙场”参观之后,他感到这个懂礼貌的年轻同行,风发意气,踌躇满志的,这给他心里造成了严重的压力。他想用文明的方式兼并他,以免除后患。于是找到光头仔求谋问计。

    “袁老弟,这‘永旺沙场’,我想把它买下来,你看成不成?”彭老板单独找到光头仔,试探着问。

    “这事你提得还真是时候,我刚打听到这‘永旺沙场’的老板蓝剑,有个亲戚在天与房地产任高管,有了这层关系,沙场他肯定是不会卖的。要卖也是天价,没法谈。可能迟几天我就要按公司指令,去他那里买沙了。”光头仔无可奈何地说:“现在办事都是凭关系,到时候恐怕我也帮不到你了。”

    “那该怎么办?”彭老板六神无主的样子。他拖住光头仔的手,着急地恳求说:“尚武兄弟,咱们可算是老朋友啦,不管怎样,这次你得想办法帮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光头仔想了一会,神秘地说:“办法是有一个,就怕你不敢做。”

    “只要不是杀人,有啥不敢做的!”彭老板口气中有了火气。

    “你把蓝剑邀到沙场打麻将时,看不出他很好赌吗?我有个朋友很本事,只要你请他出山,就可以将蓝剑的沙场赢过来。”光头仔胸有成竹地说:“到时你只要依计行事,保证心想事成。”

    “你叫他过来吧,我得看看再说。”彭老板将信将疑,心中暗忖:“要是不行,输了咋办呢?”

    事实很快打消了彭老板的疑虑,豹子当晚跟光头仔来到彭记沙场的时候,以一手千变万化的牌技,把他弄得眼花缭乱。“请问贵姓?”彭老板一脸钦佩之色。

    “我叫韩冲。”豹子说。

    此时的彭老板不再担心赢不了钱,而是担心长毛仔不肯来。他按照光头仔的计划,仍旧打电话叫长毛仔过来打麻将。长毛仔不一会就骑着摩托车过来了。他进门就兴冲冲的对彭老板说:“彭兄,我刚跟天与房地产公司几位领导吃过饭,接到你的电话,就急赶过来了。正好有件事,我想先跟你通个气。”

    “什么事?你说。”彭老板伸手接过长毛仔递过来的香烟。

    “是这样,天与房地产跟我订了一年的河沙采购合同。为了满足他们的需要,我用房子抵押到银行借了三十万贷款,准备购进几套好一点的设备。”长毛仔拍了拍系在腰上的鼓鼓的钱包,“只是这样抢了彭兄的生意,我心里过意不去。但他们找我要货,我不能有生意不做,这点还请彭兄见谅。”

    “这个没关系,生意各人做,公平竞争。”彭老板若无其事地说:“现在是娱乐时间,我们不谈工作,打麻将吧。”

    可是麻将牌码好之后,却发觉少了一粒子。就意味着麻将打不成了。

    “彭老板,我们诈金花吧。有扑克牌吗?”光头仔提出建议。

    “有啊!蓝剑你打不打?”彭老板问。

    “我没所谓,什么都成。”长毛仔答。

    彭老板又问豹子:“韩老板你会不会玩金花?”

    “会一点。”豹子点头表示愿意参与。

    “大家都是朋友,玩小点,就打一百块钱的底吧。最大两千。”彭老板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新牌,拆开洗乱,由光头仔切过以后,他派了四份。

    头一手牌长毛仔赢了一万多,接下来就是光头仔赢。他一直赢了六万多。最后一盘轮到豹子派牌。牌依次派好之后,大家像平时一样蒙了几圈。光头仔赢了钱就打得稳了,他揭起牌看了一眼就跟,其他几个则继续蒙。又转了两圈,长毛仔揭起牌来看过后同样跟。再转了两圈,彭老板揭起牌来一看接着跟。继续转了两圈,豹子揭起牌来一看还是跟。这时候,光头仔的六万多元全跟进去了,他将自己手上的红桃K45摆成4K5,只让红桃4露出一点尖角,然后亮给大家看了看说:“我没钱跟,龙虎金都不要了。”说完便把牌插进了牌墩。

    彭老板拿了个梅花顺金A23,正不知跟还是不跟,豹子趁长毛仔歪头吐口水的当儿,将手上的三条K晃给他看了一下,彭老板立即丢了牌,只留下豹子和长毛仔两个人跟来跟去。这时候台面上已经有二十多万现金。轮到长毛仔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将腰包解下来,将剩下的二十多万全部倒在台上,极不耐烦地说:“大家都是爽快人,一盘过算了,费事拖时间。”

    豹子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大概是没钱了,一副苦恼的样子。他拿起牌来,咬了咬牙,正要往牌墩上甩,彭老板一把将牌抢过来说:“蓝剑,我跟你。”长毛仔指了指台面上的钞票,示意彭老板放钱上来。彭老板想到光头仔是龙虎金,就等于有个A,自己顺金A23里有个A,加起来就是两个A,这是三岁小孩都会算的数。而一副扑克里只有四个A,这就是说长毛仔的牌不可能大过三条K。他断定长毛仔违规下重注无非是想吃诈,当即毫不犹豫地说:“蓝剑,我手上没有现金,但我两个沙场包括设备,加起来总不止二十万吧?如果我输了,这整个摊子就是你的,我立马走人。”

    “彭兄,我这钱是银行借来的,如果输掉,我不但沙场开不下去,连房子都没得住了。”长毛仔似乎有些畏缩,用征求的口气说:“要不我们不赌了,台面上的钱我两一人分一半算了。”

    “这怎么可以?愿赌服输嘛!”彭老板面现得意之色,“蓝剑,你不会是怕了吧?”

    “好吧,愿赌服输,你立个字据,把赌注都写上,要他们几个签字作证。”长毛仔赌气似地说。

    彭老板巴不得快点开牌,好让“永旺沙场”早些收摊。他交代光头仔到办公室拿来纸笔,迅速写好了以自己名下沙场一切所有参赌的凭据,又让光头仔和豹子在上面签字作证。一切准备停当后,他朝长毛仔面前甩出三张K,笑嘻嘻的说:“老弟,你输了。”彭老板说完,就伸手去捞桌上的钱。

    “慢点。”长毛仔大声说:“你看看我的牌再说吧。”

    彭老板依照规矩翻开长毛仔的牌一看,直接傻了眼,AAA,他头脑一片空白。

    长毛仔不顾往日的交情,也不理彭老板的留恋,当晚将其请出了沙场。

    “老板,得手了。”豹子给春耕去电话说。

    “好!很好!”话筒里传来春耕的指示,“让长毛仔镇守金沙湾,写个新牌匾,将‘彭记沙场’改为‘永旺金沙分场’,明天一早挂出来。让光头仔回竹林去打理‘永旺’。豹子你马上回砖厂,我一会去找你。”

    “嗯,我这就去。”豹子收了线。

    春耕深夜找到豹子,将从彭老板手上赢到的九万元现金,做三份分给豹子,长毛仔和光头仔作奖金。他吩咐豹子近期少出来露面,然后收回用来做诱饵的四十万块钱,回市区找应英宁去了。

    事情很明白,豹子一个诡计,就帮老板任春耕将两个扎眼的对手,解决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