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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春阁的老鸨子听了，脸上的五官都乱了位置。
“什么？什么？姚家的女儿？哪个姚家的女儿？不会是……”
姚含薇发出很清脆的笑声。
“咯咯咯咯，您接手了万春阁，不会不知道，前任老鸨子是怎么倒霉的吧？姚家，前四方通政姚大人，他儿子是驸马，然后，死啦。吓死的。被万春阁花魁万媚娘鬼魂吓死的。”
关于驸马之死，流言蜚语众多，至今没有定论。
大理寺最后给出的结论是，江湖贼人，谋财害命。
什么贼人，谋什么财，为什么害驸马，没解释清楚。
大家都觉得大理寺说的是放屁。
都知道驸马没钱，还得万娇儿倒贴。
现在姚家女儿亲口出来说，姚家的儿子是被万媚娘鬼魂吓死的，大街上的议论声像开了锅的水，咕嘟咕嘟，止都止不住。
老鸨子一脸惊慌：
“哎呦喂，我们做生意的，最不愿意听什么鬼鬼神神的事情了。您是姚家的女儿，姚家的女儿不是疯了吗？大女儿也疯了，二女儿也疯了。”
“咯咯咯咯咯咯，我是疯了的二女儿，那个跟太子尚未成婚就睡在一起的二女儿，有了孩子又被太子打掉的二女儿。”
大街上的议论声更大了。
“什么，孩子是被太子打掉了？”
“为什么太子要打掉自己的孩子呢？”
“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姚大人是个狗官，干坏事干多了，引来各种报应。太子也不是好的，姚大人做的坏事跟太子有关。”
姚含薇笑得满面春风。
“太子以为那不是他的孩子，他那个，几下子就软了，是男人的都懂吧，咯咯咯咯咯咯，所以他认为那不是他的孩子。一碗药打掉了，血水，到处都是血水！咯咯咯咯。我如今活不下去了，可是又不甘心饿死，就来做妓好了。反正也不干净了，还不能生育，做妓不是正好，大家说是不是啊？”
大街上的人都兴奋死了。
几百年不遇的大热闹啊。
太子，几下子就软了，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老鸨子一脸为难。
“您这个，这个，我们不敢收啊。我们，我们，庙小，怎么敢收您这样的人物。”
姚含薇当街大喊：
“还能不能让人活下去了，我被逐出家门，孑然一身。太子对我始乱终弃，我寸步难行。难道做妓女还不可以吗？我明白，跟太子睡过的女人做了妓女，说出去真难听，都怕沾上我倒霉吧？呵呵呵呵呵呵！怕什么呢？和太子睡过很了不起吗？李师师和宋徽宗还睡过呢。你们不想尝尝上过太子床的女人什么滋味吗？呵呵呵呵呵呵……”
万春阁前面聚集的男人们听了，看向姚含薇的眼神都变了。
好像透过她身上的那几件衣服，看到了她和太子床帏之间的全部姿态。
一时间他们都露出了好奇又露骨的神色。
“你们今天不收留我，明天我还来。如果你们实在不敢收留，我就去城南的土地庙，去那里当土地娘娘，一两银子一次，大家都可以享受一下太子的女人。哦，如果明天我这个人不见了，那就是被太子派人灭口了。无所谓，反正我也活不起了，又能怎么样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姚含薇扭着腰离开了。
内行厂的人很快就把事情告诉了永继帝。
永继帝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关于姚祖荫的这个女儿，谁也没把她当一回事。
比较漂亮，有一点儿魅惑手段，可是，也没那么出类拔萃。
不过是姚祖荫培养出来的联姻工具，但是培养的手段不高明，连当妖妃都差一些。
姚祖荫培养女儿的思路就是错的，既希望女儿以色示人，但是又伪君子做派，不能完全放开。
导致姚含薇冷不丁一看很惹眼，时间长了，很乏味。
说是完全的大家闺秀吧，差点儿意思。
说是清纯可人吧，终究心思太多。
说是放浪妖艳吧，姚祖荫又怕丢家族的脸，不肯养成这个样子。
姚含薇的定位就那么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
从始至终，永继帝都不曾把姚含薇放在眼里。
他也把这个女人忘了。
不过是姚祖荫手里的一枚棋子，还是一枚臭棋。
永继帝出手，这个女人从世上抹去太简单。
反而疏忽了。
大概率这个女人应该是在尼姑庵青灯古佛度过一生，从此不敢出来见人。
不就应该是这样吗？
一个女人，失了孩子，失了婚姻，失了父亲的庇护，不是去死，就是应该在寺院里面度过一辈子。
留她一命，还是来自于这些男人的一时怜悯。
永继帝懒得对这么个女人赶尽杀绝。
太子嫌晦气，只想她不要出现在眼前就好，觉得不亲手杀她是自己大度。
姚祖荫在杀女儿和送入尼姑庵之间选了后者。
认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很仁慈。
这个女人，竟然敢跑出来闹腾？！
永继帝揉揉额头。
真麻烦，杀了她，议论不会停止，还会变本加厉。
不杀她，真的由她去卖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