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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一番话,本是吴欣说给他的,现在他说给父皇听。
永继帝心头一阵阵发紧。
太子真的那么昏庸懦弱没出息吗?
也许不过是在自己的严苛管束之下,把一切放大了。
现代心理学认为,孩子可能会无意识迎合家长的“需求”。
你要是总说孩子磨磨蹭蹭,孩子就会真的磨磨蹭蹭。
永继帝心里会不会其实希望周皇后的儿子没出息呢?
太子就真的变得没出息了。
自己是个残忍的父亲,因为不喜欢周皇后,明知道太子可能不胜任,却故意没有给他安排后路。
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对她生的儿子也不上心。
假设太子是邹贵妃的儿子,就算当太子不合格,也得想办法让他做一个太平王爷。
永继帝本来是想兴师问罪,让太子做好被废掉的准备。
现在他终于心软了。
这个儿子也不是一点儿优点都没有。
甚至其实内里也是聪明的。
可是太子真的顿悟了。
在他听到姚含薇都有人愿意娶的时候,他心底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自己大约只是想寻找一个人,爱着满身缺点的自己。
太子明白,他不是当皇上的料子,如果他不是永继帝的儿子,根本用不着这么痛苦。
“我儿,以后,你想去什么地方?”
“父皇,父子一场,最后也算疼儿子一下,送我去个风景明秀的地方,找个寺庙,让我皈依佛门吧。”
周皇后说自己可以出家,不是真心的,是权衡利弊,是摇尾乞怜。
太子倒是悟透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如来佛祖说,有四种相,分别是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
这些相都是虚妄的,是空的。
不去想,忘记一切,也就不痛苦。
就当没做过永继帝的儿子吧。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永继帝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过去想摸摸儿子的脸。
父子一场,其实很少有亲密时光。
这么多年,永继帝每每见到太子,不是教训就考察学问,舐犊之情之类的,温馨的时刻寥寥可数。
永继帝伸出去的手被躲开了。
他落了空,怔在那里。
太子低下头继续看经文。
他能感觉到,前朝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他的父皇有底气跟反对废太子的大臣叫板。
恐怕文阁老,以及他的舅舅,都要遭殃了吧。
太子嗤笑一声,何必呢,争来争去一场空。
永继帝竟然感觉有些窘迫。
“我儿,父皇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放心,下半辈子,爹不会让你过得太惨。”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永继帝匆匆离开了。
薛文堂一跃成为三品副都御使这件事,在朝堂上引起一阵议论。
不过他本人没空去听这些议论之声,从江淮皖省等地把人抓回来,因为事关重大,还得进行三司会审。
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一起审问这些官员。
文徵晖自然也在受审的范围在内。
都御史对于薛文堂成为他的手下同僚这件事,没有表现得太吃惊,还特意感谢了薛文堂一下。
“能和薛兄同署办公,真是三生有幸。多谢薛兄前一段时间为我提供淮北匪寇情况,让我在陛下面前也有机会为扳倒文氏一党尽一份力。 ”
都御史觉得薛文堂官运不错,说不定还能往上走一走呢。
自己不如跟定这个人。
官场之人也很迷信气运这件事。
一个人的运气来了,就算他才能一般,可架不住人家势不可挡。
文徵晖到了大牢里面,咬死了也不承认保国公治水有什么问题。
周不比嘴也很硬。
不过其他人就没有那么硬气了。
有些人见到大势已去,就竹筒倒豆子一样什么都说了出来。
刑部尚书已经得到了冯檀的指示。
审问的时候对于保国公当年的死因并不细究,把一切责任往文徵晖身上引。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文徵晖身为太子党,为了效忠储君,竟至于欺下瞒上,伙同太子亲舅,为了抬升保国公的虚名,明知道治水之法已经没有效果,还在沿袭保国公的治水旧法。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因为太子资质不佳,周皇后身为中宫失格,不得已才利用保国公的名声来牢固太子储君的位置。
永继帝在朝上的时候,假惺惺地痛心疾首。
“朕作为皇上,也被私心阻碍。明知道太子作为储君不合适,可是身为父亲,一味纵容姑息。朕对不起虞朝历代帝王的励精图治。朕十分有愧十分有愧!!”
朝上的大臣看着永继帝惺惺作态,都非常配合。
“圣上为了虞朝的江山稳固,废掉太子也是不得已啊,圣上英明神武,令人佩服!”
冯檀带头对皇上歌功颂德起来。
太子废得很顺利,永继帝更像一位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