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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魈这句话说的让我心里一凉,毕竟它应该算是这里的土霸主,地头蛇。它这么说,自然有它的道理。不过此刻身处绝境,我也不可能就因为这小怪物的一句话而放弃。
于是我又转而问到:“山姑娘娘,请问这里是何处?”
那山魈跳上了木棺,这回反而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答道:“夜郎王陵。”
“夜郎?王陵?”这玩意儿说起话来总是阴阳怪气的,所以我只得再确认一遍。
没想到这还让它不高兴了,喉咙里发出呲呲的声音,我只好赶紧施礼答谢。
这迷魂岭下面怎么会是夜郎的王陵呢,从地理位置上就讲不通,看来历史上有关夜郎的记载和发现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到位。之前被土著抓住的时候,我和张老瞎只是推断他们可能是古夜郎的人,不过对方一直没有明确的自报家门,我们也没细问,只是一直的想当然,但目前看来,之前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
这地宫王陵难道就是迷魂岭的阵法所在?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破了阵,倒是应该有走出去的可能。
“山姑娘娘,能不能带我在这地宫里走走?”一番思索下来,我打算先看看这地宫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里面居然还能点着蜡烛,莫不是真的由那南海鲛人的眼泪所制,可以燃烧千年不灭?
山魈听完我的话,又是发出一阵令人发毛的怪笑,然后一个跳跃闪身,在我面前凭空消失了。
我刚想张嘴就骂,结果还是及时刹住了,最后只能弱弱的询问了几声,确实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山魈可真是说话不算话,我心里忿忿。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更何况还想着靠妖呢。
地宫中的棺材都是竖着摆放的,这很不符合汉族传统的葬式。不过这夜郎乃为少数民族,外加上年代久远,有什么奇特的习俗也很正常,就连中原汉族偶尔也会有少数异类,采用其他的葬式。但是话虽如此,这些棺材还是让我觉得它们并不是用来装人的,更像是摆了个什么阵法,这是一种江湖术士的直觉。
我四下看了看,附近并没有制高点,难以看到全貌。于是只好爬上了刚才困住我的那口棺材,站在沿上,小心翼翼的垫脚四下眺望。
由于个头不够,我折腾了好久心中才大概有了数。这地宫里木棺的摆放是越向中心越少,?而四周则比较密集。除了最外圈有烛台之外,棺材之间也有蜡烛和烛台,似是连城一线,作为间隔,将区域呈扇形分割。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这个整体的摆放趋势有点类似之前石屋的结构。
莫不是相互对应的?进入石屋就会来到棺材里?那么如果我在进入其他棺材里,会不会有可能再返回石屋?
想要验证这种推断,就需要再开一个木棺。
这会儿山魈已经不知踪影,我一个人能否打开木棺还是个问题,不过事到如今我也不能放弃这个推论,只好撸起袖子先尝试一番。
我此刻身边就有几口棺材,求近不求远。我随便来到一个近前,先试探性地往外扳那棺材板儿,结果却是纹丝不动。我没放弃,又转到棺材的侧面,双膝微屈脚趾抓地,气沉丹田,左手扣住棺材侧面,右手撑着棺材盖子长出来的那一边,猛地发力向外推去。
这一下我可是铆足了力气,结果棺材盖儿倒是没打开,棺材反倒是因为我的猛然发力,再地上挪了个弧线,嘎吱吱的响声猛然出现回荡在空洞洞的地宫里,周围的烛台上的蜡烛好似也受到影响,开始忽明忽灭的扑闪起来。
不过此时我的神经已经有点麻木了,对眼前的场景基本没有什么反应。
这棺材到底什么情况?
我仔细检查了一遍刚才困住我的那口棺材,发现棺材盖子与侧边的连接处并没有被棺钉封死。这个打不开的也一样,盖板儿上也找不出任何封死的痕迹。
看来只好多试几个了,我心中想到,转身又来到另一个棺材旁边,故技重施。
这回我右手刚一发力,就感觉前面的阻力消失了,棺材盖子笔直的往地面砸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棺材板儿打开的那一瞬间,棺材开口却反方向朝着我转了过来,我用力过老,来不及收身,只觉得一股腐气扑面而来,眼前一黑,一个东西就扑面砸来。
没有思考的时间,我凭借下意识的应激反应赶忙偏过了脑袋,又向后跳了一步,结果那东西却还是膏药一样靠在我的上半身,本来还是被我的脑袋顶住的,这会儿则是因为我的后撤而搭在了右肩膀上。我立马用双手将那东西往前一推,同时继续向后撤身。
“噗”的一声,像是破布袋子落地的声音。
我惊魂未定,此时定睛一看,倒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具干尸。
“Shit!”我连忙拍打着身上被触碰到的地方,同时远离地上的干尸,倒不是因为害怕,而完全是觉得恶心。
“呼。”又长出了一口气,我硬着头皮返回干尸旁边,打算先观察一番,此刻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丁点的线索。
我蹲下身子,此时刚才的腐味已经完全散去,那干尸面朝着地板,全身好像穿的都是黑衣黑裤,这会儿已经和皮肉出现了融合的状态。尸体还泛着油光,感觉用湿尸来形容反而更加贴切。
我从旁边抄起一个铜质烛台当作翘杆,费了好一番力气将尸体翻了个面儿。
尸体的面部已经不是人样了,但还是可以看出表情痛苦,张着大嘴,仿佛死前最后一刻十分痛苦。
这兄弟莫不也是被夜郎人抓过来探路的?和我一样进入石屋,被困木棺,最后给活活憋死。想到这里我赶紧去看了看刚打开的棺材盖子,发现上面果真有些痕迹和血印,想来应该就是地上这位老哥抓挠所致的了。
“前辈,辛苦了。”我抱拳拱手,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夜郎族长曾说只有修行人才会陷入幻境,被他们捉住。所以想来这位定然也是玄门中人,命殒此处,岂是一个惨字可以说的。
这会儿我既后怕,又庆幸。要是没有刚才的山魈,可能我的下场也会和这人一样。要是出去了还能碰上它,我一定得送点高级化妆品。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加快手上的动作,又在其他地方试了几个棺材,得出一个结论,凡是能打开的棺材,里面必然会有死人。不过我还是不知那些打不开的是不是都是空棺,如果贸然说打不开的都是空棺,则会犯了幸存者偏差的错误。
一连折腾下来,我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外加上长时间没喝水,这会儿口干舌燥,两眼发红。
拼了。哪怕能打开的棺材都有死人躺过,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试上一试。我憋着口气,踏入了最近的一口棺材,面朝外,紧紧的闭上眼睛。
可能是心情焦急,我只感觉身上越来越痒,仿佛有很多蚂蚁在身上爬似的,不过纵使这样,我也不敢太快睁开双眼,再打乱了幻境阵法转换的过程,只能不断的调整这呼吸。
周遭还是一片死寂,大约有三分钟的时间,我再也憋住心中的焦躁,迅速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