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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男人的体格强壮,一只手都能把冉染给掐死。
如果说苏晨阳清瘦的样子,能把他给掐死,冉染是不信的。
可是现实是那男人已经死了,一动不动了。
冉染赶紧把灯给点上,端着灯仔细查看男人身体,却看到一大滩的血从他脑后流了出来。
冉染把那人给翻到一旁,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坏了,他的头磕在锄头上了。”
真的是太巧了,苏晨阳拼尽力气把男人给撞倒的时候,那人的头好巧不巧磕在锄头上,锄头多锋利啊,半截卡在脑袋上,血哗哗的往外流,只是一瞬间便死了。
连让冉染救治的机会都没有,点儿太背了。
就在此时,屋子里呼拉拉冲进来一群人。
都是听到动静赶来的。
“死人了,赶紧报官。”
“只怕好不了了。”苏晨阳也没想到,他竟然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站在一旁神色晦暗,清朗的眼神透着绝望。
忽然,一只温柔冰凉的小手握住了他的。
“别怕,他要掐死我在前,你是我夫君,即便打死他也是活该。”
现代的刑法中,这种算是正当防卫。
至于古代……冉染就不知道了。
只见苏晨阳微薄的嘴唇抿的紧紧的,眉宇之间的愁云越来越凝重了。
“只怕县太爷不是这么认为的……”
冉染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冉家老族长来了,看到眼前的情况,无奈的摇摇头。
“报官吧。人命关天,咱们村里担不起。”
冉老族长苍老的眼神定在苏晨阳身上,双手背在身后,满脸的无奈:“苏公子,这一次,对不住了……”
“来人,把苏公子送衙门。”
听到老族长的话,冉染挺身而出把苏晨阳挡在身后。
“他是为了保护我,失手打死人的,我跟你们一起去。”
老族长的眼神闪了闪:“都带走。”
冉染和苏晨阳被人带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冉染却怎么也没找到陈金莲的踪迹。
“老族长,还有冉六嫂,那人是先欺负她,我和夫君都是来帮忙的,她也得给我们一起做个人证。”
可是大家也都没有找到陈金莲的身影。
“我还说那,你们两口子怎么跑到六寡妇屋里打人了,原来是为了她。”
“那得把人给找到,替他们俩做个人证。”
“不好,她该不会跳河自尽了吧。”
老族长左右看看,挥挥手:“先把他们两个送官,冉柱,你和你婆娘去找找那个寡妇,找到之后一起送来。”
冉染和苏晨阳被他们送到县衙暂且不提。
单说陈金莲,在苏晨阳进屋的时候,她就已经恢复过来了,偷偷的跟在后面,等看到苏晨阳把人给打死了,她心里吃惊,转身就要跑。
孙氏听到动静也过来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到陈金莲衣衫不整,神色匆忙,一副要偷偷逃走的样子,本能的把人给抓住了。
“金莲,你要去那儿?”
陈金莲吓了一跳,待看到来人是孙氏,更为震惊了。
“婶子,对不起,我得赶紧跑,野男人大半夜闯入我的屋子,这一下跳入黄河我也洗不清了。”
陈金莲是个寡妇,屋里有别的男人,不管真相如何,她都逃脱不了被沉塘的命运。
孙氏刚想放手,却听到屋子里冉染的惊呼:“你该不会把人给打死了吧。”
孙氏震惊的眼眸紧缩:“什么?晨儿打死人了?”
反手又揪住了陈金莲的衣衫,不让她离开。
陈金莲也听到冉染的喊声,腿都软了,一边挣扎一边往外跑:“婶子,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走吧,要不然我真就死这儿了。”
牵扯到苏晨阳,孙氏怎么可能让她跑掉。
“不行,我儿可是因为你才把人给打死的,你得跟我去公堂。”
陈金莲还要再求,就看到一群人往她家里来。
拉着孙氏躲进了柴房:“婶子,我不能去,真的不能……”
话还没说完,陈金莲拿起一块砖头,照着孙氏就是一板砖。
孙氏昏倒后,陈金莲趁着没人注意到她,顺着墙角悄悄的溜走了。
冉染和苏晨阳来到了县衙的公堂之上,此时的天已经大亮了,县衙的公堂之上,除了冉染和苏晨阳两个人,还有一具尸体。
县令没有来之前,卢捕头带着衙役先赶来了。
气势汹汹:“一大早的都来干啥了?”
冉老族长不偏不依,把昨天晚上的情况给细说了一遍。
卢捕头挑挑眉,看向坐着轮椅垂着眼帘的苏晨阳,冷哼一声:“在村里待着还不老实,把人给打死了,挺有本事的。”
冉染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气得瞪大的双眼:“明明是他欺负一个寡妇,我们是见义勇为,怎么到你嘴里我们就生生的成了杀人犯了?”
卢捕头白了一眼冉染,长得又黑又瘦,实在不显眼。
“你就会苏晨阳新娶的媳妇儿?”
冉染看他态度实在讨厌,吊儿郎当的不说,充满了傲气,一个小小的捕快有什么可傲的。
冉染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苏晨阳坐在轮椅上,一路上也没有说话,不知道心里盘算着什么,此时听到卢捕头的话,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卢捕头急了,伸手推了苏晨阳一把:“跟你说话那,没听到吗?”
用劲儿之大,差点把苏晨阳连人带椅子给推翻。
冉染一把把卢捕头的胳膊给打开:“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放尊重点。”
卢捕头没想到冉染脾气这么爆,冷笑连连:“哟,小媳妇还挺护夫,换做别人我可不会那么粗鲁,可惜是他……哼。”
古代刑罚有连坐,但是现代没有,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有人权的,父债也不需要子偿。
卢捕头一边冷笑一边继续朝前走,来到尸体旁,随手掀起了白布。
忽然,他的脸色大变:“吴二,吴二,是谁把他给打死的,他是我内弟,你们知道不知道。”
冉染心里咯噔一下,握着苏晨阳的手忍不住攥紧了。
她终于明白苏晨阳的那句‘好不了’是啥意思了。
吴二是卢捕头的内弟,都是清泉县的人,苏晨阳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冉染点上灯查看吴二伤口的时候,只怕苏晨阳已经认出这个人了。
打死的是衙门的亲戚,只怕县令大人会重判。
“无妨,是他先动手的,我们是自卫,而且我们也不是故意打死他的,只是一个意外。”
可是,冉染还是把他们想象的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