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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欢回房间换回了自己的衣裳,等前院来叫吃饭的时候,才跟裴渊一起出去。
原以为萧阅泽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哪知道到现场,小子美滋滋得正在剥瓜子仁呢,那边永宁正在玩翻花绳,一旁的小六子拿了个大布玩偶在逗她。
萧阅泽一脸得意,仿佛在说,怎么样,我姑姑出马,一个顶俩!
季知欢挑眉,坐到他边上,“搞定了?”
萧阅泽摇头,“我自己慢慢努力,不走投机取巧的路子。”
嘁,说得好听,也不知道是谁把永宁都搬出来了。
好在有永宁在,这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开心。
饭后花绍宗就开始撵人了,虽然欢迎永宁住下,但萧阅泽这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女婿要历练得可太多了!别第一天以为有甜头就能死赖着不走。
花香香好不容易把人送走,见季知欢跟裴渊的打扮,“你们俩等会要出门?”
毕竟裴渊连武器都带上了。
季知欢也没隐瞒她,“嗯,我们来京城第一桩事情是看铺子,既然事情已经了结,现在该去做第二件事了。”
花香香纳闷,“什么事还要带武器啊,是危险的么?”
花绍宗一听有危险,大手一挥,“带我漕帮的高手去。”
“别拒绝,拒绝就是没把我们漕帮弟兄当自己人。”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二人还说不要,恐怕花绍宗就得翻脸。
秦达去选了二十名好手,裴渊与季知欢共乘一骑,直接朝着城门口而去。
吴秀正在卷铺盖呢,他是等不到上头的公文了,今晚他就有预感要出事,想早点跑路,结果刚从休息的小矮房里出来,就看到裴渊带着人冲出城门口了……
???
妈呀,还是不回家了,直接跑吧!
裴渊回京的消息,等去了漕帮那的官员回来,就立刻回禀给了谢祯。
不过谢祯正潜心听从国师的吩咐,静心休养,外头来的回禀一律挡出去了。
铁甲军暗卫营在京城外不远处,方便听从主人召唤和随时出动,若不随军,营地也总会有人驻守。
此刻的暗卫营,却是群龙无首,派出去的人都回不来。
火堆下,每个人的面容都显得麻木。
“不等了,既然收到消息在陈家村,咱们杀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派出去那么多人,一个都没回来,你觉得还要去?我看咱们如今连主子都没了,不如各奔东西。”
其实这个想法,大家不是第一个冒出来的。
暗卫营自从裴戈死后,大部分人都在潜移默化下,为谢琼芳办事,后来裴渊出事后,更是直接没了主心骨,忠于裴渊的都被谢琼芳那边的给杀了,原本一个好好的组织若在这么空等下去,一身本事全废了。
“咱们这样的,出去投靠任何一个世家,都不会混不下去,何必在裴家受这冤枉气,走。”
有一个人起来,那就会有下一个。
“呵。”一声嗤笑从屋顶传来,众人仿佛早已习惯,并不理会,可等他们真的要走,那坐在屋顶上的少女扛着大刀,直接掼在了地上。
“暗卫者,若叛逃,必诛之!”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甚至瘦小于寻常女子,并且一头奇怪的短发,五官倒是无甚出奇,可偏偏一双眼看亮得惊人。
可若因此觉得她是个女娃娃,那就大错特错了,且看她携带的重刀,便知不是个善茬。
“裴小刀,你不要太过分了,大家都是暗卫营的人,平日里不跟你计较,现下为了各自的前程,各奔东西又有什么不对!”
“呸,你们不跟我计较?是因为打不过我,忍我?我还忍你们太久了呢,暗卫营姓裴,不姓谢,你们跟着谢琼芳杀了那么多弟兄,现在还想离开暗卫营,今日就算死,你们也得死在这。”
“单打独斗,确实不一定赢得了你,你可是暗卫营的看门狗,可我们这么多人,你有几成把握。”
“我说了,死,你们也得给我死在这!”
从她进入暗卫营那一刻,被裴戈抱在怀里,指着裴渊告诉她,要一生一世守护少主,收好暗卫营的门,她就没有想过离开!
二十多年了,她也确确实实没有离开过暗卫营一步,这些人走得走,逃得逃,她不会,裴小刀永远忠于裴家!
“别跟她废话了,一起上!”
说罢,一群暗卫直接朝着裴小刀杀来。
她抡起重刀,刀锋所向,地面上的瓦砾掀起尘澜,一招一式皆是夺命招数。
所有的暗卫行夜间事,重暗器轻功,重侦查追踪,绝对不会有人学这样明显暴露的武器,可偏偏唯独一个裴小刀,身为暗卫营守门人,入此门中,永不下山,她不知道外头的世界,她只知道守护暗卫营的大门。
就连谢琼芳都不曾想为难她,而她的执着也确实令人咋舌。
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们一起上,那裴小刀是必死无疑的,杀了守门人,从此世上也就没有暗卫营了。
应该说,从忠于裴家的那批暗卫没了之后,暗卫营本来就名存实亡。
重刀如何应对车轮战?光是体力上,就根本无法与之匹敌,很快,裴小刀身上就多出了许多血窟窿,可她的脊梁不曾弯下,裴家没有孬货,裴小刀也不孬。
她的短发不羁得遮盖住了眉眼,她伸手摸去唇畔溢出的鲜血,“继续来!老子还能打!”
“不知死活!”有人从身后偷袭,直奔她的天灵盖。
可就在这生死存亡一刻,斩戮刀破风而来,裴渊手腕翻转,一把提过还不足自己胸前高的裴小刀,人高高立在了暗卫营的界碑上。
至于刚才那个偷袭者,早在裴渊足尖点下的一瞬,头身分离,直挺挺躺了下来。
“将军!?”
斩戮刀上滚落一滴鲜血,裴小刀兴奋道:“小裴!”
“受伤了就安分一些。”裴渊话是这么说,语气却很柔和,季知欢来迟了一步,便看到了裴小刀仿佛卸了全部的力道,坐在了界碑底下,重刀上全是血,她也狼狈不堪,可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季知欢,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