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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画这话说的隐晦，但悠妍一听便明白了，墨画是站在韩嫣这边的，不觉狭长了眸子饶有兴致地看向墨画。
“你说你看见十步打了韩嫣？”冷月淡淡地开口。
“是。”
“如何打的？”
墨画欲言又止，目光忍不住落向九世，九世则直接开口，
“我教的！”九世没有理会墨画，“学生瞧十步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便点了韩嫣的穴道，剩下的就交予十步自由发挥了。”
“胡闹！”匿莫忍不住开口训斥：“你们就是如此无视谷里的规矩的？”
三人随之缄口不语。
冷月的目光扫过墨画与九世：“我不管你们家世如何，私下关系如何，这里是清谷，收起你们的家族恩怨，儿女情长，否则，就别怪清谷的规矩森严了。”
墨画闻言眼神微动，却没有表现出来。
“收起你们的小聪明。”冷月继续道：“玩过了，可没人替你们收尸。”
悠妍心里一震，不知是不是自己做贼心虚，总觉得谷主这话是说与自己听的。
“九世，本谷主瞧着你也挺忙的，这次的加承仪式便免了吧。”
匿莫闻言愣住，几度欲言又止，终是收敛了神色没有开口。
加乘仪式是谷中对优秀学员的最高认可，奖清石，授蓝衣，赏功法，同时还会报于月阁，相当于破格提名，是谷中学员梦寐以求的荣耀，至今惟有蓝魂和祁善二人有过此殊荣，原以为空窗三年，能再度提名，熟料直接除名了。
“是！”九世显得无所谓，恭敬地认命。
反倒是墨画，眸光中透出一丝复杂。
“下去吧！”
冷月一声令下，三人纷纷行礼退下。
待得三人散去后，
“十步会唇语？”冷月想起了先前匿莫与十步的交流。
“是的，属下也是近期才发现，后来被韩嫣的事一闹倒把这个给忘了。”
“若是如此，这丫头倒没那么棘手了。”冷月缓和了脸色：“说不定好好教，还真能脱胎换骨。”
“是。”匿莫闻言试探着开口：“先前属下与温婆闲聊，谈及十步时，她倒是显得有些懊恼。”
冷月看一眼匿莫：“若是如此，那便再试试吧。”
“是。”匿莫应下，转而问道：“韩嫣那边按照堂规来？”
“我对那个韩战倒是很好奇。”冷月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外：“那就敲山震虎吧，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好的，属下马上安排。”
回北谷的路上，十步走在前面蹦蹦跳跳，萧宁跟在后面若有所思，他不相信韩嫣心性如此残忍。之前听大家议论韩嫣虐待同门时，他便觉得那些人在诋毁韩嫣。想到这里，萧宁快走几步拉住十步，
“十步，你能告诉我你和韩嫣玩的什么游戏吗？”
十步开心地点头，然后四下环顾一周，捡起路边的泥块演示给十步看：“扔石头，十步捡，捡到就是十步的。”
“韩嫣一直跟在十步后面扔石头是吗？”
“嗯！”十步用力地点头：“姐姐扔到哪，十步捡到哪。”
仅存的一线希望被浇灭，萧宁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原以为是同路人，不曾想是自己错看了。
“萧宁！”见萧宁不说话，十步拽一拽萧宁的衣角：“那边好玩！”
萧宁知道十步所指，于是收拾好情绪认真和十步道：“十步听话，那边危险，十步不去！”
十步疑惑地看向萧宁：“姐姐说好玩！”
萧宁还想说什么，却见九世从竹屋走了出来，萧宁愣了愣，有些进退两难。
“哥哥！”看到九世，十步兴奋不已，也不管萧宁的嘱托，撒腿就向九世奔来，还差点摔一跟头。
九世接住她，上下打量一番：“可有伤着？”
“好香！”十步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九世身上，自然也没有关注他说的话。
“她没事！”萧宁见状替十步答道，“韩嫣受了伤！”
“咎由自取！”九世冷冷地抛出四个字，“她人呢？”
“被谷主罚去了思过堂。”
“哦？”九世不觉扬眉：“是个好去处。”
萧宁不解地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可以走了。”九世扔给他数枚清石。
萧宁愣愣的接过：“师兄，这？”
“照顾十步的酬劳。”
“十步是我的朋友，我不需要——”
“你不是缺清石么。”不等萧宁把话说完，九世淡淡地丢出一句，随即携了十步往竹屋走去。
萧宁手持清石呆立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十步惦记着九世所佩的香囊，一路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九世身上，九世也不介意，自己走自己的，随她挂着，这样的画面实在是怪异。
到了屋内，九世将香囊取下递给十步，十步开心地接过，随即放开了九世。
从清风堂回来的路上，九世听闻了十步闯入禁地的事情，当即便跑来了北谷竹屋，直到看见十步平安归来，才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十步，你爹爹没教你武功？”
十步摇头：“姐姐会，十步不学。”
“你有姐姐？”九世的眸子闪过一抹亮色：“她们怎么没和你一起？”
“不知道，不见了。”十步双手一摊：“家里着火了，十步睡着了，然后都不见了。”
九世微微皱眉：“十步为什么不学武功？”
“爹爹说不好玩。”十步说完似有些纠结：“可是姐姐都学。”
九世不由地想到先前十步差点把韩嫣掐死的画面，换做是自己，怕是也不敢随意教她武功。
“哥哥教。”十步的开口把九世逗笑，于是温和道：“这个不急，等十步哪天把谷里的规矩学好了，咱们再学武功。”
“规矩？”十步伸手对着九世做出点穴的姿势。
“不是这个。”九世哭笑不得：“后面温婆会来教你真正的规矩，你乖乖听话，学好了，咱们就学武功，如何？”
“婆婆？”十步若有所思，随即眼睛一亮，爽快地点头：“好！”
九世见状勾起一抹笑意，这丫头瞧着傻，但貌似还有那么一点点机灵。
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十步坐在窗下，全身散发着淡淡的清甜，阳光打在十步白净的脸上，染亮了她明媚的笑靥，好似一个跑落人间的精灵，不惹尘埃。
九世在摇椅上躺下，手持羽扇摇啊摇，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说也奇怪，熟悉的香气此刻似乎氤氲开来，笼罩进整个屋子，不知不觉间，倦意来袭，九世竟悠悠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