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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另一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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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一菲最终决定留下来,在奶奶家过完生日再回去。不为别的,还是因为奶奶年纪大了,以后这样的日子会越来越少,她想珍惜眼前。

    至于外婆家和姨婆家,她打算回去以后再去拜访。她分别给外婆和姨婆打了电话,说明了原因。外婆说给她准备了生日礼物,她回去以后就过去拿。姨婆说她给她准备了许多好吃的,等她回去就拿给她。

    骆一菲也不知道她何时在亲人们眼里成了一个小吃货。但凡有好吃的,都说要给她留着。但凡想要她去哪儿,都会说去了就有好吃的。她也非常上道,每次他们这么说,她都眉开眼笑,俨然一副吃货嘴脸。

    罗逸飞非常赞同骆一菲的做法。他也是觉得能陪伴奶奶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所以即使再想见她,还是要等到初七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再见面吧。

    其实骆一霏在奶奶家过生日还是回家过生日都一样。奶奶还是像她小时候那样,早上为她煮了一碗面,里面卧了两个鸡蛋。如果她在家过生日,爸爸妈妈也是给她煮一碗面,卧两个鸡蛋。唯一不同的是奶奶煮的面更软,爸爸妈妈会给她买个她喜欢的水果蛋糕。

    她睡眼惺忪地起来,吃完面,又回卧室倒头睡了。

    罗逸飞昨晚凌晨十二点给她发了信息,祝她生日快乐。结果她看了信息又翻了他们俩前面的聊天记录,然后,她失眠了,直到凌晨4点才睡着。

    她觉得她有点不正常,因为一句祝福语而睡不着觉,还不停地想关于他的事。想要快快见到他。

    早上起来,她发现自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她得再补补觉。等她再次醒来,爸爸妈妈已经来接他了。手里拿着她爱吃的蛋糕。

    骆一菲扑到妈妈怀里撒娇:“谢谢您,妈妈。谢谢您在16年前的今天生下了我。也恭喜您,有了我这么可爱的大宝贝。妈妈我爱您!”

    骆妈妈感动得泪花在眼里打转。

    骆爸爸抱着老婆和女儿,幸福地笑着,也感动得不得了。

    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坐下来为她唱生日歌,骆一菲闭着眼睛许愿。

    “希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爸爸妈妈还像往年一样和她合影留念,然后她切蛋糕,和爷爷奶奶陪着她吃蛋糕。

    简单吃过午饭,骆爸爸骆妈妈载着女儿回c市。骆爷爷和骆奶奶在门口送别。骆一菲拎着自己的大背包,里面都是奶奶给她买的好吃的。

    回到c市,骆一菲去门卫室拿回了徐佳璐和徐佳辰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吃完晚饭,骆一菲在房间里拆礼物。拆开小礼盒,里面是一个镶着小碎钻的小兔子发卡和一张小卡片,“一菲宝贝,生日快乐,永远开心!爱你的璐璐”。把另一个较沉的大礼盒拆开,上面是一张小卡片,“一菲,生日快乐!永远无忧无虑!佳辰”礼盒里装了一个精美的画册和一套120色的彩铅。佳辰知道她的“忘忧杂货铺”,送她这个画册应该是想让这本画册成为她的另一间“忘忧杂货铺”吧!

    骆一菲把发卡别在头上,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自拍,发给徐佳璐,“亲爱的璐璐,礼物收到,我很喜欢,谢谢。”

    又给徐佳辰发了一条信息,“佳辰,谢谢你的礼物。”

    徐佳辰的信息秒回:“礼物喜欢吗?”

    骆一菲回复他:“喜欢。”

    徐佳辰:“喜欢就好。”

    骆一菲回复了他一个笑脸表情包。

    罗逸飞发来信息:“到家了吗?”

    骆一菲:“到一会儿了。”

    罗逸飞:“我明天早上还是在图书馆等你。”

    骆一菲:“恐怕不行。”

    罗逸飞停在对话框,看着“对方正在输入…”

    骆一菲:“明天上午我要去外婆家看外婆。后天上午我要去姨婆家看姨婆。”

    罗逸飞:“那我明天下午去补习班楼下等你。”

    骆一菲突然有种想逗他的心思,回复道:“不用了。”

    罗逸飞的手停在对话框,不知道说什么。这患得患失的感觉又来了。想见面却又见不到的无力感。

    骆一菲看见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变成了他的名字,可是却没有收到他一个字。

    她突然有点懊恼。他应该受不了她这种含糊地说话。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满心欢喜想见到的人却临时变卦不见他。他们说好了初七见面,她现在说出的话倒像是这两天都不会见他,他一定很不开心。

    骆一菲:“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用去图书馆等我,也不用下午去补习班等我,我们明天早上重新约一个地方碰面。”

    信息发出去,罗逸飞却迟迟没有回复她。

    她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她暗自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跟他开这种玩笑。

    过了十分钟,罗逸飞还是没有回复她。

    骆一菲:“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我刚才不是故意想气你的。”

    又是十分钟,依然没有回复。

    “对不起,我刚才就只是想逗逗你。我知道你怕别人答应你的事临时变卦,我不该拿你怕的事情来逗你。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

    罗逸飞终于回复了她消息,“不好。我生气了。”

    骆一菲懊恼,他果然生气了,“你怎么才可以不生气?”

    可怜表情包

    罗逸飞:“你现在就来见我,我就不生气了。”

    骆一菲:“这,有点强人所难。现在已经快八点了。我们家晚上有门禁,九点钟必须回家。我现在去你家见你,我九点前赶不回来。我还不想被我爸妈扒一层皮。换一个,换一个我能做到的要求。”

    罗逸飞:“这个要求你就能做到。”

    骆一菲脑袋转得飞快,“啊?你,你不会是来我家了吧?”

    罗逸飞:“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骆一菲也顾不得是真是假,脑袋里被他来她家的信息占据,拿着手机,迅速穿上鞋袜,关门前对爸妈卧室喊了一声“爸妈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就飞奔向电梯。

    想着能很快见面,等电梯也变成了一件快乐的事情。

    出电梯,她飞奔向小区门口,站在门口扫了一圈,没看见他。她有点失落,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昏头了?他也没说他来了,自己着急着跑出来干什么呢?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罗逸飞的信息,“我在你去师兄工作室的路上。”

    骆一菲跑出小区,右拐,就见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双手插兜。她放慢脚步,罗逸飞的脸慢慢放大,唇角勾起,从小弧度变成大弧度。

    罗逸飞看着女孩慌张地跑出来,低头看手机,又慌张地朝他跑近,脚步放慢,脸上的笑意慢慢扩大,最后停在他面前。他好想立刻抱住她。但是现在,他只能忍住,就这样看着她也是好的。

    骆一菲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让我缓缓,你居然真的来了。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罗逸飞笑意不减:“我从师兄的工作室那边过来的。”

    骆一菲惊讶:“你一直在那边?你不是陪奶奶去x市了吗?”

    罗逸飞继续笑着说道:“我也是今天下午回来的。回来后就到师兄的工作室了。那边离你家近一点。”他心里想着,“万一你想见我,我可以早一点让你见到。”可是这样的话,他是不能跟她讲的。

    骆一菲收敛笑容,正色道:“对不起,我为刚才的事郑重向你道歉。我以后不会再那么跟你说话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罗逸飞也严肃地对她说:“好。我不生气了。”而后又补充道:“其实那一瞬间确实是有一点失落,但是很快就过去了。真没生气了。”

    骆一菲听他说失落又很快过去,心里更自责。他是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情况才让自己很快过去的呢?她以后不能做这样的事了。

    有多少人是像他这样,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别人面前原本是因为信任,而自己那些信任却成为别人刺向自己的利刀。

    她一脸歉疚地站着,手足无措,他看出她的窘迫。

    罗逸飞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生日快乐!”

    骆一菲接过,开心地说:“是它吗?那个‘抚琴听者知音’。”

    “嗯。”罗逸飞点头。

    骆一菲把盒子揣进衣兜里。

    “怎么不打开看看?”罗逸飞问。

    “这里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我回去再看。”骆一菲看了一眼手机,八点二十五。“陪我转转?”

    罗逸飞笑意再次爬上脸颊,“好。”别说转转,就算是就这么一直走到天亮,他也是乐意的。

    两个人并肩往周师兄的工作室走。

    “罗逸飞,我想跟你再约定一件事,可以吗?”骆一菲小声询问。

    罗逸飞停下脚步,面向她,“你说。”

    骆一菲抬头看着他,说道:“如果我惹你生气了,一定要告诉我,好吗?不要什么都不说自己去消化,好吗?”

    罗逸飞探究的眼神看着她,想要读懂她眼里的信息,嘴里却说着:“好。那你也是,任何时候不能一个人生闷气,有什么都要告诉我。行吗?”

    骆一菲说:“好。”伸出右手小指,“拉勾,一言为定。”

    罗逸飞也伸出右手小指,勾住她的手指,“一言为定。”与她的大拇指贴在一起,盖章。

    罗逸飞不想分开,手不想,他更不想。

    骆一菲大脑有一分钟的空白,任他这么勾着自己的手指。

    很快,理性回来,她收回手,“往回走吧,我该回去了。”

    罗逸飞说:“好。”陪着她往回走。

    走到小区门口,看着她进小区,身影消失在小区里,他才离开。

    为什么见到她就能让自己很开心?

    骆一菲回到家,关上门,爸爸妈妈在客厅里坐着,一看就是在等她。

    他们又要审问她了吗?她该怎么回答他们呢?

    骆一菲的脑袋瓜飞速运转,还没想好措辞,妈妈先开口说:“一菲,你今天过生日,我们也要送你一份礼物。”骆妈妈说着,打开面前的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布娃娃。妈妈说:“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娃娃。你现在还记得它吗?”

    骆一菲老实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妈妈继续说:“这是你幼儿园以前最喜欢的玩具。”

    骆一菲尴尬一笑,“妈妈谁会有一两岁的记忆啊?”

    骆爸爸接话:“我们有你一两岁时的记忆。”

    妈妈又拿出一个小发夹:“这个发夹是你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最喜欢的发夹。你还记得吗?”

    骆一菲仔细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说“这个也不记得。”

    骆妈妈非常郑重地对骆一菲说:“一菲,今天你就16岁了,你长大了。我们拿出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但你已经不记得了。那些都是你那时很喜欢也很珍惜的东西。所以,你现在的喜欢,不代表你将来喜欢。”

    骆一菲心里咯噔一下,她大概猜到爸爸妈妈为什么要跟她进行这样的谈话了。

    妈妈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们希望你快乐、健康、无忧无虑地长大,但是我们也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将来又想要什么。”

    骆一菲莫名有点心虚,她说:“妈妈,您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您放心,我一直记着我答应您的事呢。”

    骆爸爸开口:“闺女啊,爸爸妈妈爱你,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我们既希望你快乐,又怕你受到伤害,所以,你要好好想想自己今后的人生路该怎么走。”

    骆爸爸把小布娃娃和发卡装进盒子,盖上盖子,交到骆一菲手上,说:“这些都是你曾经非常喜欢的东西,你拿进房间慢慢看。我和妈妈希望你知道,你是我们最珍爱的宝贝,我们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

    骆一菲接过盒子,慢慢走回房间。

    他们如果审问她,她会如实交代,她去见了罗逸飞,他们两个没什么,他只是送他生日礼物。他们只是朋友。

    可是,他们没有审问她,连她出去干什么都没问。把她曾经喜欢过的东西给她,让她知道,她现在多喜欢都不重要,她将来可能也会不喜欢,还有可能忘掉。让她时刻提醒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骆一菲打开盒子,翻看里面的东西,一个粉色小碎钻兔子胸针映入眼帘,她激动地拿起来,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胸针,骆一菲记得它是她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她一直很喜欢它,到现在还喜欢。只是念中学以后,在学校里都只能穿校服,别胸针的机会很少。或许是妈妈这几年都没有见她戴,以为她忘了它吧。

    她拿起来,把它放回书桌前的饰品盒里。真正喜欢的东西,怎么可能随便忘掉?一如她喜欢兔子,以及兔子图案的东西。只是长大以后,一些喜欢适合大声讲出来,而另外一些喜欢,适合藏起来。

    【小剧场】

    罗逸飞:你怎么猜到我来你家了?

    骆一菲:我有心灵感应。

    罗逸飞:是我说漏嘴了?

    骆一菲:没有,是我聪明。

    罗逸飞:真的是心灵感应?

    骆一菲:好吧,告诉你。我是觉得你可能等不及初七见我。

    罗逸飞:你怎么知道?

    骆一菲:因为我也是。只是我有贼心没贼胆,而你做了我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