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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19班教室里的高考倒计时牌从三位数变成两位数。今天,这个数字变成了零开头的两位数:距离高考还有09天。
张晓抬起头来,摇了摇感觉已经有点酸胀的脖子。她转头看向骆一菲。
唉,还是别看了,看过之后更受打击。来人间凑数的同学1号也看过去,就看到早已保送的骆一菲还在奋笔疾书。
吴老师说这是考前的最后一次测验。他们都当成是正式考试,连作息时间都一致。学校把这称为适应性考试,这样的适应性考试已经进行了8、9次,可以帮助学生快速进入考试模式。
交完答卷,张晓瘫坐在座位上。这些天的忙碌让她暂时忘记了去回忆自己成人礼上对高晨的感觉。
今天数学老师说后面的时间不会再有考试,只有疑难解答。她翻开自己最近整理的错题本,拿起笔再次演算起来。
眼前突然被一个身影笼罩。抬起头,正对上高晨那带笑的眼睛和快咧到耳根的唇角。
张晓眼神询问:有事?
高晨没说话,默默地在她桌上放了个粉色的电动小风扇。
“给我的?”张晓问。
“嗯。”高晨应声,笑容温暖和煦。
张晓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望着高晨,高晨脸上的笑意更甚。
张晓:“这个我用不着,还是你用吧!”
高晨收回笑容,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转身就要走。
张晓拉住他:“生气了?”见他不说话,看来是真生气了。
高晨平时送她的小东西挺多的,只是这粉红色是高晨自己的执念吧!
不过,她似乎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喜欢的其实不是粉红色,而是大红色。
她的应援色是粉红色,或许他以为她喜欢粉红色?
其实那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她的第一条爆火视频,她穿了粉色的裙子,仙气飘飘的。晓珍珠也是那个时候有的。等她知道的时候,后援会都有了,应援色也有了!她也不反感粉红色,就是觉得这个颜色有点小公主,而她其实是个大野妞!
好吧,既然不误会也误会了,她还是试着喜欢粉红色吧!
“我已经有一个了,”她拿出抽屉里的小风扇,“要不,这个你用吧!我用你的这个!”张晓把手里的蓝色小风扇递给高晨。
高晨接过小风扇,眉开眼笑。
张晓望着他明朗的笑容,有那么一点不自在,是怎么回事?
那被她忽略了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她的心怦怦直跳,两颊有点发烫。真想把他这帅得人神共愤的样子给藏起来!
“你,你快走开,我要写错题了。”张晓忙道。也不再看他,低头作势写错题。
高晨心情超级好,爽朗地答:“哦。好的!那我走了哈,不打搅你了。谢谢你的礼物!”拿着张晓给他的小风扇,喜滋滋地走了。
一个旧风扇而已,看把你美的!
从前也没觉得他的笑容这么迷人啊?
不知不觉,张晓发现自己竟然对高晨的印象产生了变化。
看着手里的粉色小风扇,张晓花痴一样地笑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骆一菲已经坐在了她旁边。她嘀咕:“这孩子,不会得了什么病吧?”
张晓眯眼假笑回她:“放心,没病。我只是想起了某件事而已。”
“说来听听。”
“不说,不说,就不说。”玩心大起的张晓调皮地说。
“真不说?可别后悔哦?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骆一菲神秘兮兮。
张晓觉得她有点夸张,“姐姐我什么都不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诱惑得了我。”
骆一菲:“你和高晨的合照,要不要?”
张晓:“啊?你不是都发给我了吗?怎么你还私藏了?”
骆一菲:“不是我拍的。是别人拍了传给我的。怎么说我也是当过你的小助理嘛!我知道这些照片该怎么处理。”
张晓一脸紧张:“怎么处理?对了,谁拍的?”
骆一菲:“卖个关子。你先说你刚才的事,我再说怎么处理,以及是谁拍的。”
张晓开始卖萌:“好姐姐,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处理吧!”
骆一菲不理她,继续深扒想听的八卦:“刚才的事跟高晨有关?”
“没有。”张晓没好气地回她两个字。
“好吧,那就不说了。照片发给你了!你回去看手机。”骆一菲看她一脸愁苦的样子,没了逗她的心思。
“哦。”张晓还是恹恹的。
骆一菲手搭在她的肩上,上下揉搓:“马上要考试了,什么都别想,等考完再说。好吗?”
“好。”张晓的思绪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唉,真不怪老师们视早恋为洪水猛兽,像她这种定力好的学生都时不时会被情绪困扰,那些定力不够的,学习不受影响才怪!
骆一菲想找高晨谈谈,可是又拿不定主意。在别的事情上,她还是蛮果断的,可是这件事牵涉到两个好朋友,一个没处理好就影响的两个人的前程。
晚上回家,骆一菲给罗逸飞发消息。把自己的困扰告诉了他。
罗逸飞:【这事你不要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
骆一菲:【可是我看他们这样下去好着急啊!】
罗逸飞:【你着急没用。助攻不是你这么当的。现在不合适。】
骆一菲:【好吧。听你的。那,晚安啦!】
罗逸飞:【晚安。】
罗逸飞嘴角噙着笑,她现在有什么事情愿意找他商量了,不错,是个好现象。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默默复习,准备着考试。
高考来临,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几人按部就班地参加完了考试。
罗逸飞和骆一菲不用参加考试,伙伴们参考的这两天,他们俩一起给自己放了假。他们逛了游乐园,看了电影,吃了美食。跟高中时代正式告别。
自从周师兄的工作室搬去古溪镇,罗逸飞就把自己家里的书房改成了自己篆刻的工作室。高中后半段,学习还是蛮紧张的,他也没有再分心去刻更多的印章。只把人生赏心乐事之“微雨竹窗夜话”和“暑至临溪濯足”刻了。剩下的,他和骆一菲以后慢慢一起刻。
趁着伙伴们高考,两人抽了一天到罗逸飞家里刻印章。
罗奶奶知道骆一菲要来,早早的准备了零食和水果。骆一菲有点不好意思,罗奶奶倒是没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叫她吃东西。
骆一菲先去楼上看了姨婆。姨婆说很不巧,今天她跟罗奶奶要去骑行,早就和骑行队的伙伴约好了,不好爽约。骆一菲表示没关系,她本来就是临时来访的,改天再去姨婆玩。
也没多做寒暄,姨婆和罗奶奶就走了。家里只剩下罗逸飞和骆一菲两个人。
骆一菲坐在沙发上有点不知所措。这是两人表白后的第一次独处。天气热,家里的冷气很足,但是骆一菲额头上还是有一层薄薄的汗珠。
眼前有人递过来一个巧乐滋,草莓味的。“很热吗?”罗逸飞低低地问。
“啊,是有点。”随手抹了一下额头掩饰尴尬,手一摊,“看,我都出汗了。”
“吃个冰淇淋。你喜欢的草莓味。”
骆一菲看见了,是她喜欢的口味。她正要接过雪糕,罗逸飞帮她把包装袋撕开才又递了过来。
她接过,咬了一口。草莓的味道混合着巧克力的香,凉凉的,舒服多了。
抬头看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不吃吗?”
“冰箱里没有了。”
“那怎么办?这个我吃过了。要不我下去给你买一个?”骆一菲没想到他家里只有一个冰淇淋,早知道,她就在她咬下去之前问问他吃不吃了。要是他要吃,她可以不吃。
“我不喜欢吃冰淇淋,还是你吃吧!”罗逸飞轻松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骆一菲灿烂一笑,比窗外的太阳还明亮。
“嗯。”继而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书房走。“今天刻什么?‘雨后登楼看山’行吗?”
吃着冰淇淋的骆一菲嘴里含糊:“好。”
他转身看她,她一个没注意,手里的冰淇淋差点掉下来。
“好吃吗?”
“好吃啊!”
“我想吃一口。”
“啊?可是,我吃过的。”见他不说话,她艰涩开口,“如果你不嫌弃,可以要下面这块儿……”
没等骆一菲说完,罗逸飞的头朝她低了过来,“咬这儿,我没咬过的。”
话还在骆一菲嘴里,罗逸飞已经利落地在她咬过的冰淇淋上咬了一口。
啊啊啊,这块儿是我咬过的啊!
这人到底长个耳朵用来干什么的啊?为了好看吗?我说的话怎么一句没听啊?
“想什么?”罗逸飞离她很近,近得可以看见他浓密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冰淇淋在手中融化,骆一菲的脸似乎要烧起来。她咽了咽口水。
对,她咽了口水!
啊!她竟然,看着他,咽口水!
大型社死现场,不过如此!
罗逸飞就是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要看她笑话!
“再不吃就化完了。”罗逸飞抓起骆一菲拿冰淇淋的手,又在冰淇淋上咬了一口。
“我,我,我不吃了,你吃吧。”说着把冰淇淋递到他嘴边。
他唇角勾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你,你刚才应该说一声的。我都吃得只剩这么点儿了,还是你吃吧!”骆一菲继续努力维持着镇定。
罗逸飞笑了起来,骆一菲第一次看到他露出一排大白牙。他以前也笑,但是好像没有笑得这么耀眼过。
骆一菲啊骆一菲,你怎么这个时候犯花痴?
罗逸飞一手把她捞进怀里,一手握住她拿着冰淇淋的手,拿起放到她嘴边,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哄她:“你再吃一口吧,剩下的归我。”
骆一菲脑袋里一片浆糊,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她浅浅咬了一口,就见罗逸飞脑袋凑到她的手边,把剩下的冰淇淋吃了。
拉她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把她手里的冰淇淋棍子接过扔进垃圾桶,他拿了湿纸巾给她细细擦手。
他的手指好长,还挺好看的。
他认真的样子怎么这么,迷人?
他,怎么又来抱她?!
没等骆一菲反应过来,她人就已经在罗逸飞怀里了。
骆一菲两只手横在两人中间,给自己留了点喘气的地方。她能听到她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骆一菲脸颊红红的,像上了腮红,把她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看着怀里软软糯糯的人儿,罗逸飞的眸光暗了暗。
眼波流转,他俯下身,在她唇上盖了个章。
蜻蜓点水的吻,不容她拒绝的吻。
骆一菲愣了一下。
啊啊啊,这可是她的初吻!就这么草率结束了?
她大胆迎上他的目光,没给他多余的反应,她踮起脚尖,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凉凉的。
草莓冰淇淋的味道。
以后想起她的初吻什么味道,她会说草莓冰淇淋味。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听不到墙上钟表的滴答声,只听得见快得感觉要喘不过气来的心跳声。
骆一菲瞪得大大的眼睛被罗逸飞温热的手掌盖住。骆一菲感觉扶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罗逸飞舍不得地移开脑袋,把骆一菲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的脖子与锁骨之间,自己的下巴靠在她的脑袋上,深吸了两口气。
摩挲她的头发,让彼此的心绪安宁下来。
“你偷袭我。”罗逸飞沉着声音打破沉默。
哈!这人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
骆一菲急忙回怼:“你还恶人先告状了?”
罗逸飞勾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的声音低低响起,“这次,我不偷袭。”
不等骆一菲作答,嘴巴再次被封上。
骆一菲的手被他箍在身侧,想推也推不开他。
他的双唇轻轻地在骆一菲的唇瓣上扫过,再柔柔地吮吸,像是含着一颗珍宝。
骆一菲心里一惊,但是脑袋还是不清醒,任由他的手拂过她的下巴,脸颊、耳朵和脑后。
等到两人呼吸困难,罗逸飞才把嘴巴凑向她的额头,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
骆一菲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不是有话问我?”罗逸飞再次打破沉默。
“没有。”骆一菲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有点无措,又有点甜蜜。
“我有。”
“啊?”骆一菲找回自己,“你有什么?”
“我可不可以转正了?”罗逸飞可怜兮兮地道。
骆一菲:“什么转正?”
“转正做你男朋友。”见骆一菲不说话,他又道:“我的初吻都给你了,你要负责。”
“我的还不是给你了,你怎么不负责?”怼人这事,骆一菲不在怕的。
“好!我负责。”
骆一菲:……
啊?在这等着呢?
骆一菲只抬头看他,不说话。
罗逸飞再次强调的一遍:“我说我负责。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了。”
骆一菲脑子里无数个念头闪过。
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抓住。只愣愣的,有点不真实。
这人的家真的不能再来了,吃他一根雪糕而已,初吻就没了,还莫名其妙成了他女朋友。
“我答应过我妈,20岁之前不谈恋爱。”骆一菲莫名有点心虚。
“我知道。”
“那你还这么说!”
“你说有没有可能阿姨会同意我们俩在一起呢?”
“不可能。”
“万一呢?”罗逸飞像在诱骗小姑娘。
骆一菲一思忖:“万一她同意了,我就同意。”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罗逸飞继续穷追不舍。
骆一菲小脸一扬:“嗯,我说的。你先搞定我妈吧!”
罗逸飞高兴坏了,抱起骆一菲转了一圈。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妈可没我那么好忽悠。”骆一菲此刻心里竟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兴许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没那么尴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