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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黑甲的将军疾步走了进来,每一步都是铿锵有力,这是一个军人独有的气息,那脸上的黑色面具,显得格外突出。
帐内的人整背对着看那密密麻麻的地形图,眼眉紧皱。
来人正欲开口,却停顿了半秒。
“乔安你来了。”夜曦开口道。
“很奇怪。”
“怎么说?”
“我原以为他们会向着我们而来,毕竟,这里集齐了整个圭国最强大的军队,然而,他们去了北面。”乔安说完,自己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夜曦本就紧皱的眉头,没有一点放松,竟是更加紧皱了。
“娑罗呢?”夜曦问道。
乔安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王爷不问青王、不问战况,竟然问那个女人?
“风夫人传信中说,她去了风大人府上,想来是无事的。”
夜曦没说话。
“王爷,青王已经死了!”乔安补充道,虽然夜曦没有问。
“确认了吗?”夜曦回过头来,微微闭着眼睛,又睁开,眼里没有悲伤,只有一个将军的坚定。
乔安点点头。
“死了,也好。”
乔安顿了顿,道:“太子,也死了。”
听到这一句,夜曦的眼皮,瞬间抬起来。
“具体还不可知,只知太子和青王,都双双离世了。”乔安道。
“王爷,现在怎么办?”
夜曦面色沉静,他预想了很多个结局,却从未想到这一种情况,就好像,自己变成了那个被提线的木偶,有人在操控他一般,可这个人,又是谁呢?
看了一眼地图,夜曦指向一个位置。
“通知将士,紧急回都。”
夜曦说完,就拿上了一旁的武器,那身上一夜未脱的铠甲,在这一刻,仿佛映在了阳光之下。
“是!”乔安脸上坚定,纵然隔着那黑色的面具,依旧不能遮挡的气势。
“不可啊,不可啊。”帐外匆匆忙忙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进来,一脸焦急的模样。
来人正是那风无夜。
“王爷,北上之路已经全部被辰国敌军所占据,此时过去,无异于狼入虎口,此事应当从长计议,保存实力,方可等待机会!”
风无夜仔细地分析了一下利弊。
夜曦眉头一直紧锁着,一刻也不曾松开,突然暴怒起来,道:“你等得,我等得,可我圭国的百姓等不得!”
风无夜被这一吼,瞬间哑口无言了。
“当下内忧外患,若是连一个敢于站出来的人都没有,圭国,岂不是成了九州的笑话,成了那辰国的阶下囚?”夜曦反问道。
“纵然此去,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大人无需多言,圭国的江山,将由我来守护!”
“是。”
北上之路,是山川连绵,危机四伏。
行军路上,丛山之中。
圭国都城,夜城外,无名山上。
“王爷,您此举是为何?”风无夜在一旁询问道。
“风大人,之后便会知晓了。”
夜曦轻笑,刚才他已经合乔安把所有的事务都交代完毕。
一开始,他也一直想不通,为何辰国敌军会北上,直到行军到了这无名山的那一刻,他明白了一切。
所谓兵者,此为上计,却不知是谁,在暗中帮助他。
入夜城之路有三条,其中一条大路,一条水路,一条山路,若是一个普通将士,想来都会选择大路,能有效防止敌人的暗处偷袭。
可这一次辰国带兵之将傅宴,恰巧不是这样一个人,很早之前,夜曦就已经对他的对手了如指掌了,此人疑心极重,于是,他命人找了一众舞姬,在大路旁建了一座酒楼,安排了舞姬在里面夜夜笙歌。
又安排了众多游船,游船上皆为歌舞升平。
最后是山路,正是此无名山,整座山挂满白幡,一众宫女在此哭泣,为先帝哭丧。
所有的一切都打理妥当,只等那傅宴自投罗网。
“王爷,傅宴真的会来此山?”风无夜和乔安都一脸不解地模样。
“虚者实,实者虚,他一定会来。”
风府。
李娑罗回到风府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她悄悄翻墙而入,直接走小道去了柳生月的房屋。
“回来了啊。”隔着帘子,是柳生月清清冷冷的声音,里面虽带着一点担心,但却无法让人感觉到了。
李娑罗话也没说,现在的她,很饥饿了,她径直走到了柳生月旁边坐下,从桌案上拿起柳生月那尚且还是热乎的糕点,就往自己的嘴里塞着。
“你看我像是那种容易死的人吗?”李娑罗说着,眼角瞥了一眼柳生月。
柳生月苦笑一声,道:“不像。”
李娑罗一条腿直接放到了对面的凳子上面,背靠着椅子,连吃了好几块糕点之后,终于心满意足地砸吧着嘴巴。
吃完之后,李娑罗瞬间站起来了,往门口走了一步。
“柳生月,我希望你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柳生月并不回话。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说完,李娑罗就往门外走去了,这段时间里,她抛下了那个侍女丫鬟,想来再不回来,就要露馅了,这个柳生月,只希望她日后不要乱说话才对。
漆黑的夜空,沉默寂静,如同此刻李娑罗的心。
“他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吧。”李娑罗自言自语道,就去找到了丫鬟,在丫鬟的带领下,连夜赶回了西王府。
“小姐,我都一天一夜没有会见到您了,快担心死了。”丫鬟担心道。
李娑罗翻了一个白眼,“我与风夫人对弈,一时忘了时间,这个也要管?”
丫鬟闻言,这才老实了,并不说话。
李娑罗探出头去,恰好可以看得见那皓月当空,今晚的月亮过于的圆了,不知那远在他方的人,究竟怎么样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事,理应不关她李娑罗的事,可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变得在意,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害怕失去。
“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很多呢?”李娑罗自言自语道,不知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
旁边的丫鬟愣了一下,道:“小姐这是在说什么?”
李娑罗不回答,丫鬟也不敢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