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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女人连眼神都没多分出来一分，面无表情地开口。
“没有收到楼上秘书办的通知，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随便见季董的。”
每天，她都会打发十几个声称想要见季董的人，她带着一副“我很清楚季董不会见你”的表情，小声嘀咕。
“季董可是相见就能见的人。”
林楚楚对这个画着浓妆的女人不甚在意，开口解释。
“我上午跟周秘书约过的，麻烦你再帮我查查。”
前台女人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点了几下电脑键盘，而后轻啧了声。
“没有就是没有，小姐，如果你是来碰运气想混进星辰娱乐的大楼，我劝你还是收起这个心思。
季董每天的行程都很满，根本没有时间见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说完，前台拿出个化妆镜，开始旁若无人地补起妆来。
“楚楚姐，怎么会没有预约记录呢？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周秘书。”
一边涂着口红，一边照镜子的女人冷哼了一声，心想这两人装的还挺像的，比平时那些没什么准备就过来的人，像多了。
林楚楚抿了抿唇，垂眸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点亮，不远处就传来一个男人的招呼声。
“楚楚小姐，你来了，季董看时间差不多了，让我下来迎接你。”
周秘书穿着件白衬衫，系紧的领子下戴着根藏青色的领带，单手挥了挥。
前台妹子听到了周秘书的声音，手上涂抹的力道微微偏了偏，口红划出了嘴唇的区域，在下巴上留下一道狼狈的痕迹。
可她顾不上去擦嘴，忙扔下手中的化妆品，定睛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预约名单，上面赫然写着“楚楚小姐”这四个字。
楚楚小姐？
就是一早被周秘书关照，下午取消季董一切行程，要预留出时间见面的那个传说中的“楚楚小姐”？
中午，她还在跟别人议论，这个让季董破坏一贯的规矩，推迟股东大会的“楚楚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们都猜测，季董一直为前妻守着的独身，怕是要因为这位“楚楚小姐”而有了变化。
没想到，面前这个身上没什么名牌，可样貌却姣好的年轻女人就是“楚楚小姐”。
可眼前这人前面也没说自己就是“楚楚小姐”呀，如果这“楚楚小姐”刚才就把自己的名字给说出来，那她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怠慢她。
出神的这几秒，周秘书早就大迈步走到林楚楚和小谭的身边。
“楚楚小姐，来了多久了？怎么不上去？”
还没等林楚楚开口，小谭就插嘴道。
“前面这位前台小姐姐不让我们上去，说是季董不是我们相见就能见的人。”
周秘书转过头，看了眼唇妆花了的女人，态度也冷了下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过季董下午会转门跟楚楚小姐会面吗？”
前台女人身子不住地抖了抖，低下头，嘴上却为自己辩白。
“她们前面只说是S台的员工，也没说自己就是‘楚楚小姐’啊……”
“嗯，所以还怪我们没自我介绍。”
小谭阴阳怪气地怼了一嘴，被一旁的林楚楚瞪了瞪眼。
林楚楚微微压低了嗓门，用仅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忘记了？叫你多看少说。”
小谭瘪了瘪嘴，吐了吐舌头，没再说什么。
周秘书沉着嗓音，对着前台的方向。
“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不认识人还有闲功夫化妆，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化吧，一会我让人事给你结算工资。”
男人说完，不顾一下瘫坐在座位上的前台，领着林楚楚和小谭，直接坐上了直达电梯。
周秘书按下五十五层的按钮，便沉默着关上电梯门。
站在男人身后的小谭，稍稍靠向林楚楚的方向。
“五十五层，也太高了。”
女人微微蹙了蹙眉，小谭立刻止住了口。
虽是直达电梯，可到达顶楼也需要花上几十秒，踏出电梯门口时，小谭还是觉得自己脚下轻飘飘的，整个人都有些晕眩。
两人被带到一个宽敞而明亮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座位在落地玻璃窗前，阳光从办公椅后方洒了进来，让人一时看不清坐在位子上的人的样貌。
周秘书毕恭毕敬地弯了弯腰，“季董，楚楚小姐已经来了。”
和一旁不停在打量周围环境的小谭不同，林楚楚则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周秘书引着两人往屋里走，来到季董的案桌前，此时季白的轮廓才清晰了起来。
和往日不怒而自威的样子不同，今天的季白看上去多了分亲切感。
“你们好。”
他打招呼时没有站起身，依旧淡定地坐在皮质的办公椅上，大手却是往林楚楚的方向伸了伸。
林楚楚紧抿着红唇，沉默不语，眼眸却抬了抬，看向了季白。
眼见着季白的右手在空气中悬着，小谭眼明手快地双手向前，交握住男人的大手。
“你好，季董。”
虽是为林楚楚解了围，可小女孩见着娱乐圈大鳄却也不敢多加造次，只是点到即止地碰了碰，而后便麻利地松开了手。
季白视线紧锁着林楚楚的方向，深深地凝了几秒，而后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坐。”
此时，一直没开口的林楚楚弯腰坐下，开始了她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
“季董，我们的来意相信周秘书已经跟您讲过了。
这次我们准备了几个采访稿的大纲，想要请你做个筛选，同时也想跟您交流一下，了解情况，好方便我们制定一些详细的问题。”
林楚楚说话时，眼眸紧盯着桌上的一个摆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即便是说完了开场白，也没有多留一丝眼神给到季白的方向。
整个办公室出奇地安静，静到小谭都要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周秘书站在一旁，额头上也不自知地沁出了汗。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白终是开了口。
“好的。”
仅仅两个字，让一旁紧张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林楚楚转向小谭的方向，扬了扬下颚。
小谭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档，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