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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大陆的极东之处毗邻着一片大洋,靠着的海大了,就连空气也是觉得有些潮湿。大洋广袤无边且盛产各种海产品,远销内陆。
往日温柔海洋很不宁静,大浪翻滚着向海岸冲杀而去,“轰隆隆”的声音在沙滩上肆虐,浪头撞上礁石,炸裂出一朵朵白色的花,充斥着力量的美感。
昏黄的太阳慢慢消失在海平线,唯一的光线即将失去,大陆上空深蓝的幕布缓缓蔓延,天空像是化作墨汁泼向海洋,慢慢渗透得黑了。
离海岸不远的海域,一条小渔船随着浪头起伏,像开水锅里的菜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即使这么恶劣的天气,渔民还是得要出海捕鱼,人要为了生存,就要先活着,生活实属不易。
慕铁柱是个老渔民,船头,翻涌的浪花你追我赶的往上冒,他皱着眉头往海里吐了口唾沫,“海生,出来收网了”他往着船舱喊道。一个黝黑的青年应着声钻了出来,意料之中,海边人总会跟海离不开关系。
父子俩合力拉着大网,然而,以往沉甸甸的渔网似乎今天轻的有些异常,慕铁柱看了一眼,低低叹了一声。果不其然,除了零星的鱼虾,就只有水草了,慕铁柱咕哝了几声,随即坐了下来分拣鱼虾,他的儿子海生则在船舷继续收着小网。
不知何时,雨,淅淅沥沥的下了。浪有些大,慕铁柱抹了把脸,张开了嘴:“海生,手脚麻利点,咱爷俩……”
“轰!”
暗沉的天好似响起了一声惊雷,海面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个硕大的黑影,海水漫天,晶莹点点。王铁柱手里的鱼“吧嗒”一声掉在甲板上,刚站起来,海生凄厉的惊呼随即响了起来:“爹,怪兽啊!快起锚!”但不等他有了动作,一个大浪打来,船上两人作了滚地葫芦一般。两人挣扎着站起,只瞧得不远处那个巨大的黑影破水而来,露出水面的背部长有倒刺根根,汪蓝汪蓝的。
那巨兽望着笨重,但游行的速度惊人,眨眼间,船上已闻那怪兽嘴里喷出的腥臭之气,父子俩望着清晰可见的利齿,心中一片死灰。
“孽畜!受死!”
兀地,天空像是响起一声惊雷。只见一道红色匹练划破天际狠狠插入那巨兽的背上,而船头微微一沉,已立有一白袍老人,鹤发童颜,端的是一副出尘姿态。
“吼”,受到伤害的海元兽高高昂起头颅,左右甩动,海水四处飞溅,血盆大口里却有蓝光凝聚,映得小船前边的海水晶莹剔透,煞是美丽。白袍老人冷笑一声:“自作孽!”随即大袖一挥一道红光自那巨兽背部冲天而起,带起一道凄艳的流光。
只见那白袍老人右脚一跺冲天而起,手握红色匹练浑身红光缭绕,身旁“嗤嗤”声不绝于耳,白茫茫的雾气顿时弥漫四周,想来是那红光的温度惊人,竟将雨水给蒸发掉了。“天火破!”白袍老人低吼一声,随即像一颗炮弹激射而出,正面迎向扑来的海兽。
父子二人震惊的看着那人如离弦之箭般从船头飞出,,随后耀眼红蓝之光闪耀,二人不得已闭上了双眼。“嗤啦!”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发出,有的只是一声轻响。海兽巨嘴里的蓝光渐渐熄灭,巨大的身躯轰地一声沉重的倒在海里。老人立于海面之上,手里握着一颗婴儿头颅大小的蓝色珠子,覆手已然不见。
惊魂未定的父子俩跪于甲板拜谢白袍老人的救命之恩。此时天空传来破空之声,死里逃生的两父子看向天空,入眼时尚是一介亳光,片刻后已到眼前。入眼乃是一轻舟模样之物,舟身花纹众多,古朴大气且闪耀淡淡玉光,舟上立有六七人,皆为青年之样。
“长老修为高深,弟子拍马难及。”舟上众人皆作辑一拜。那白袍老人重回船上,袖袍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二人托起。
“近来海域不甚太平,你们回去告诫村里渔民,近期万不可出远海。”白袍老人冷然出口,对父子俩说道,王铁柱二人自点头称是。老人扫了一眼前方的随波沉浮的兽尸,转身飘然上了玉舟,“随我们回去吧。”白袍老人闭上眼睛,盘腿坐下。
王铁柱拉着海生行了一礼,起锚扬帆。一船一舟,一上一下。朝着海岸,缓缓驶去。海生腆着脸一个劲儿往玉舟上瞅,舟上一锦衣打扮的少年,皱着眉头不满的叫了一声:“那黑汉子,你瞅啥。”刚死里逃生的海生脖子一梗,驴脾气一上:“瞅你咋地啦。”
那少年面容怒色一闪,抬腿迈出了一步,但他胸前已多了一只纤手。“师兄,要制怒。”声如黄莺,婉转动听,出手制止的是一位绿衣少女。
锦衣少年对着船下冷哼一声,转身笑脸相迎:“师兄不过吓唬他而已。”绿衣少女歉意的望了一眼海生,道了个不是。海生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往船舷靠了靠:
“老神仙真厉害……”
“我们长老不是神仙,是修行者。”
“哦,那老神仙杀的那是什么怪兽啊?”
锦衣少年昂着头从鼻孔里飘出了声音:“说了我们长老不是神仙,是修行者,那怪兽叫蓝背兽,是一种低等的海元兽,不过像你这种凡人叫神仙也没错。”
海生眼睛一瞪:“我又没问你。”“你!”少年被噎了一口,愤愤地甩了下袖袍转身到别处去了,绿衣少女掩嘴一笑,双目弯成了一对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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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海域,只剩下兽尸沉浮。雨不知何时已然停止,海面也重新平静下来,不变的,只有海水的颜色,黑得瘆人。
夜慢慢地深了,不大的渔村只有几点灯火摇曳,海风轻柔地抚摸着椰树,万籁俱静。
“噼啪”,灯芯弹出一簇火星,照亮了旁边人的面孔,也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古铜色的脸,皱纹如刀凿斧刻般深邃,依稀残留着青年海生的模样。“不早啦,该睡了。”海生丢掉手中的细木签,宠爱的摸着旁边孩子稚嫩的头顶。“爹,那老神仙住哪啊,我想去找他,跟他说谢谢,然后,然后叫他教我,我也要成为英雄!”孩子天真的喊道。
门帘掀开,走进一位妇人,面容温婉,白了一眼海生,给孩子脱了鞋子,笑着说:“傻孩子,人家是修行者,不记挂这些,乖了,该睡了,睡觉长大才能成为英雄。”
不多时,渔村彻底暗了下去,海风和浪潮的声音慢慢衰弱,天地好像都已休息,只有天上的一轮冷月,默默注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