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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不挣是王八。
我也没办法啊,她实在给的太多了。
店子那边倒没什么问题,白老头巴不得等关了店休息几天的;至于公孙先生那边孩子的午饭和晚饭,才是比较重要的问题。
白锦儿思来想去,总算是找到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
她找到了林信平这个可靠的小帮手,又叫他找了个在公孙先生家上课的相信可靠的朋友来,没想到,他倒是找了个自己也认识的。
那个叫裘敬兰的小姑娘。
看着面前两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小些的孩子,白锦儿挠了挠头。
“刚刚和你们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白锦儿对着林信平和裘敬兰说道。
林信平倒是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但裘敬兰看上去还是有些茫然。
“明天我会早早的起床,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去公孙先生家,这件事情我也先和他老人家商量过了,你们只要去的时候,照着我说给你们听的做就行了,”
“知道吗?”
“知道了阿姐。”
“呼,还好问了公孙先生,上巳日的时候好多人要在家中帮忙,不然我也不放心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们的。”
“主要是你信平,你跟着我这么些日子了,简单的做法也应该都会了吧。”
“放心放心阿姐,我你还不放心吗。”
个子还没长开的男孩子拍着自己的胸脯说。白锦儿笑了,用力地拍了拍林信平的肩膀。
“至于你呢,”
随着白锦儿的眼光看来,裘敬兰有些慌张。她支支吾吾地开口,应该是想学林信平那样子对白锦儿保证的,可因为不是她习惯做的事情,所以看上去很是犹豫。
白锦儿明白,也对她笑了笑,
却是安慰的。
“至于你呢,敬兰。你只要听着信平叫你帮他做什么,你就帮他做就好了,可以吗?”
“嗯,嗯。”
裘敬兰怯怯地点点头。
“对了敬兰,上巳那天,你家没有出外踏青赏花的节目吗?”
也许是看着裘敬兰小心翼翼的模样,白锦儿便想着和她聊聊天,让她能放松一些。
要知道上巳三月三,可是姑娘们一个重要的日子了。就是家中不怎么富裕的也回想着办法在这一天留出些钱来,带着家中的女眷去城外赏花饮宴的。
虽说古代人没电脑手机这些高科技吧,可抛弃了这些东西,他们的消遣活动却也没有白锦儿想的无聊。
不如说,更加的风雅和热闹。
听见白锦儿的话,裘敬兰愣了一下;她的脸上露出不可掩饰的失落,让这个小小的姑娘看上去越发的憔悴和可怜,好像暴露在野外空地的烛火,
只要风稍微大一些,就会熄灭的。
“我,我没有......”
她的头垂的越发低了,就好像要埋到胸前。
“啊,那个,阿姐,”
就在这时,林信平忽然开口了。他悄悄地瞥了一眼低着头的女孩子,连忙笑着对白锦儿开口道:
“城外的桃花林已经开了,你去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们摘一枝呀,”
“我们也想看看。”
“可以啊,”白锦儿微笑着回答。
“唉真好,如果不是要在家里照顾信云,我也好想出去踏青呀。”
“哈哈哈,等着信云年纪再大一些的时候,你就可以带着她一起去了。”
“那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林信云摇头苦笑。
“不久了,”
“孩子长大是很快的,”
白锦儿看着面前的林信平和裘敬兰,眼神有着莫名的意味。
“经常就在不注意的时候,唰的一下,就长大了。”
她似乎意有所指,只是因为没有明说出来,全靠听者自己的领悟了。裘敬兰接触到白锦儿的眼神,懵懂的她隐有触动,却是说也说不出来,想也想不明白的。可她确实是触动了,
心里有个隐秘的地方,曾经坚固的禁栏出现了松动。
“阿姐这话说的,”
和裘敬兰不同的是,林信平觉得白锦儿故作老成的样子很好笑,不禁噗嗤笑出了声来,
“阿姐都还没及笄呢,不也是小孩子吗?”
“哈哈哈哈是啊,”
白锦儿笑,没有反驳。
“其实,我也还是孩子呀。”
......
裘敬兰回到了自己在临云坊的家。
明明是一样的木板门,可面前的这一扇,看起来却庞大的令人畏惧。单薄的女孩子站在门口踌躇,足足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才抬起手,推开门板进去。
“你去哪儿了死丫头?!”
才一进门,鞋底还没落到地上,就听见屋内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怒气冲冲的男人的声音。
随后,一个长相平凡,穿着朴素的中年人,拉着个男孩子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他脸上青紫色的胡茬没有剃干净,高一截低一截的很是邋遢;眼睛底下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一副奔波沧桑的模样。他来到裘敬兰的面前,一巴掌拍在了裘敬兰的脑袋上。
女孩被力道带的往旁边踉跄了几步,堪堪站住了,头深深的低着,双手拽着自己的衣角。而男人手中拽着的那个男孩子,一脸傲慢地看着她。
和裘敬兰比起来,这个男孩子穿的要干净漂亮的多了,脸颊也肉嘟嘟的,和拉着他的男人和裘敬兰看上去,一点儿都不一样。
“说!是不是又想着上哪儿勾引男人去了!”
近乎侮辱的话语如刀一般刺进裘敬兰的耳朵里,可她却一言不发,身躯微微颤抖着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因为她知道,这时候如果哭或是反驳的话,只会换来更严厉的对待罢了。
“这么个时辰都不回家,是打算饿死你弟弟和你老子我吗!”
“赔钱货!钱挣不到还一天就知道乱跑,和那个贱女人一样,可真是她的种。早知道你出生那天老子就应该狠狠心把你摁死在水盆里的,”
“还能节省点粮食。”
“还不快去做饭?!难道要老子去做吗!”
“知道了阿爷......”
裘敬兰听见这句话如蒙大赦,她低着头快步迈着步子,从男人的身边小跑而过,连小男孩踹在她腿上的一脚都没有在乎,逃命似的跑进了肮脏狭小的厨房。
把厨房的门关起来之后,裘敬兰靠在门板后发出急促的低喘声,右手按着胸口。
她不停地擦着自己的眼角,想起今天听到白锦儿说的话,咬着薄薄的嘴唇压抑着抽泣。
孩子真的会很快就长大吗?
那个很快,
究竟是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