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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
听见呵斥声音的白锦儿心下一惊,想别是有什么恶事叫自己撞到了;在这并没有一套健全的法律体制的封建社会,就自己这样的平头小百姓,要是不幸看到了什么有权有势之人的把柄,怕是就无声无息的没了。
想到这里,白锦儿不由得犹豫起来,
要不,
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赶紧掉头溜?
少女反应的时间倒也只有几秒钟,便转头想要脚底抹油;可也正是这么几秒的时间,一个身影已经闪到了她的面前。
穿着缃色的衣裙。
一张熟悉的脸。
对方看见白锦儿在这儿也吃了一惊,脸上出现了惊异之色;不过白锦儿也很明显地看出来,对方在看见是自己之后,暗暗松了口气的模样。
“白小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杏女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位“不速之客”,开口问道。
“我,我是,”
所说是松了口气吧,但白锦儿毕竟还是读出了对方眼中的那一丝警惕——而她向来不是一个好奇心十分旺盛的人,所以对着眼前的杏女粲然一笑,表达出自己并没有恶意和什么都不知道的内心。
“实在不好意思,贵府太多,我在这儿转着转着就迷路了,所以现在正在找出去的路。”
“如果娘子方便的话,可否麻烦哪位,将我引出去呢?”
看着白锦儿坦然抱歉的笑容,杏女琢磨了一会儿,看她应该是并未撒谎,那一点点的戒备才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样子,”
“是我们疏忽了。小娘子随我来,我引着小娘子出去,到了外面些的地方,我便叫人送小娘子出去。”
“多有麻烦了。”
“不会。”
“杏女,”
就在杏女要领着白锦儿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从竹林的背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那里也正是方才,白锦儿隐约听见乐器声音的地方。
这道声音柔柔弱弱的,因为穿过了密密匝匝的竹林子,所以听上去有些闷闷的不大真切。刚走到自己身边的杏女在听见那人叫她名字之后,便站住了脚步,和白锦儿说了一声请等等之后,迈步又越进了竹林。
隔着竹林,白锦儿依稀听见里面的人在交谈,可谈的什么,却又听得并不清楚。只知道这交谈的声音消失之后,杏女又再次出来,来到自己的面前。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要引自己出的打算,反而来到自己的面前,朝着自己微微行礼之后,便开口说道:
“白小娘子稍等,不知可否耽误白小娘子一些时间?”
“我家小娘子,想和白小娘子说会儿话。”
“你家小娘子?”
“正是。”
据说陈家还有别的女儿,但白锦儿从未见过,想来应该是已经出嫁了,所以这小娘子,说得就是陈康念了吧。
可是,陈康念为什么突然想和自己说话,意思是,在这竹林后面的,就是陈康念吗?
“不会耽误白小娘子太多时间的,等一会儿,奴亲自送着白小娘子出去。小娘子说了,府中亦可派车马,送着白小娘子和前来接白小娘子的亲眷回家。”
话说到了这份上,白锦儿明白,其实也是变相地将自己后路堵掉了。要是都这样了自己还拒绝,那便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想到这里,白锦儿对着杏女笑笑,
“既是娘子邀请,我怎好不行宾客之礼的。”
“那就劳烦引路了。”
杏女对着白锦儿点了点头,示意她跟自己过来。
果然是要穿越这竹林,到厚匝的竹林外面去。原来竹林之中有着一条设计极巧妙的小道,若是不真切走到林子前面,是绝对看不到的。
白锦儿跟着杏女穿越了竹林,来到了对方想要自己来到的地方。
那是一块嵌在白沙之中,打磨的光滑圆整的石头台子。约莫有三米左右的径长,而在这石台旁边的白沙中,也有着其他几块大小不一的同样光滑的石板嵌在其中。
看上去如众星拱月。
陈康念就站在那块最大的石台之上。她穿着的已经不是刚才请宴时候的衣服,而是更为轻薄束身,裙摆也更短更小的衣物。手上的袖子是剑袖,大概能看出少女小臂和手腕的纤细程度。
她的发髻也高高地梳起,没有一丝多余的发丝留在外面。
“见过娘子,”
白锦儿对着面前的陈康念行了行礼。
“白小娘子不必客气,”
少女笑着,声音和平常一样的温雅;只是她说话时候气息有些不稳,光洁的额头上也有着一层薄汗,像是刚运动过了一样。她迈步往白锦儿这边走了几步,白锦儿这才发现她隐约露出的脚腕上,各挂着一串铃铛。
走路摇晃间,会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耽误白小娘子些许时间了,小娘子不要责怪才是。”
“这些东西只是聊表妾的心意,希望没有给白小娘子造成什么麻烦。”
她说的是白锦儿抱在手中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锦盒,方才叫白锦儿去的那人,便说是陈康念赏的了。也许是白锦儿小小的身子抱着这么多的东西,看上去有一种不和谐的可怜兮兮的感觉,所以她才会说这么一句话吧。
白锦儿自然是又客套了几句,两人之间寒暄拉扯,自按下不提。
“不知娘子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呢?”
说了一会儿总算是说到了正题,白锦儿开口询问,却看见陈康念对着自己笑了笑,然后晃了晃脚腕上的铃铛。
叮铃铃。
“说起来有些唐突,但,”
“妾想让白小娘子,”
“观妾一支舞。”
......
街上车水马龙。
陈康念并没有食言,确实是派了一辆马车送自己和来接自己的阿翁回家。
这辆马车不仅车厢精致漂亮,就连拉车的马也是高头大马,一头红棕色的鬃毛飒飒飘逸。
铺在车中的垫子柔软光滑,坐上去没有任何的颠簸感,还能嗅到淡淡的沉香香气。
白老头看白锦儿怔怔坐在车中,望着车窗外不夜的城色发呆,便想她是累了,也不开口打扰她。
爷孙俩就这样坐着舒适的马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