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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决战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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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九月十五,夜色降临,月明如水!

    陆小凤和一个少年从那扇“妄入者死”的黑漆门中走出来,沿着北墙下的阴影,走向太和殿。由于殿门早已关闭,来观战的所有人都必须用绝顶轻功掠上这飞阙入云的金銮殿。

    只见他们忽而如壁虎游墙,忽而如灵猿跃枝,接连几个起落后就已看不见了。

    大殿顶上铺满了黄金般的琉璃瓦,在月下看来,就像是一片黄金世界。可到了决战之地的陆小凤却怔住了。

    这上面本来应该只有五个人,可是他一眼看过去,就已看见十三四个,每个人身上都有条变色的缎带,其中还不包括他所知道的那几个人,老实和尚还在殿脊另一边。

    他并没有看清这些人的脸,高耸的殿脊后,已有个人窜过来,脸色苍白,面带冷笑,正是大内锦衣卫四高手中的丁四爷丁敖。

    陆小凤身边的少年仿佛像不认识陆小凤似得,转头离开,自顾自找了个位置,等待决战的开始。

    没有在意那个少年的不告而别,陆小凤只是看着丁敖走过来。

    陆小凤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丁敖冷笑道:“我正想问你。”

    陆小凤道:“问我?”

    丁敖道:“青龙指挥使交给你几条缎带?”

    陆小凤道:“六条。”

    丁敖道:“现在来的人却已有二十一个,他们这些缎带是从哪里来的?”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也正想问你。”

    殿脊上又有两个人走过来。殷羡走在前面,后面的是“潇湘剑客”魏子云。

    殷羡走得很快,显得很紧张,魏子云却是气度安稳,步履从容。

    在这种陡如急坡,滑如坚冰的琉璃瓦上,要慢慢地走远比奔跑纵跳困难,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从容镇定更不容易。

    陆小凤已看出这位号称大内第一高手的“潇湘剑客”,绝不是空有虚名的人,他的武功和定力,都绝不在任何一位武林名家之下。

    殷羡冲过来,沉声道:“你们问来问去,问出了什么没有?”

    陆小凤苦笑着摇摇头。

    魏子云道:“这种事本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问得出来的,现在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殷羡道:“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魏子云道:“加强戒备,以防有变。”

    他沉吟着,又道:“你传话下去,把这地方的守卫暗卡全都增加一倍,不许任何人随意走动。”

    殷羡道:“是。”

    魏子云道:“老四去调集人手,必要时我们不妨将乾清门侍卫和里面轮休的人也调出来,从现在起,无论谁都只许走出去,不许进来。”

    丁敖道:“是。”

    他们显然已经练成了一种特别的身法,上下大殿,身子一翻,就没入飞檐后。

    魏子云这才抬起头,对陆小凤笑了笑,道:“我们四面去看看如何?”

    陆小凤道:“好极了。”

    这地方并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完的,看来也不似是间屋顶,却有点像是片广场,中间有屋脊隆起,又像是片山坡。

    这边的人一共有十三个,大多数都是单独一个人站在那里,静候决战开始,绝不跟别的人交谈。

    他们身上都没有带兵刃,帽子都压得很低,有的脸上仿佛戴着极精巧的人皮面具,显然都不愿被人认出他们的本来面目。

    魏子云和陆小凤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他们也好像没有看见。

    这些人是什么来历?行踪为什么如此诡秘?

    魏子云还是走得很慢,说话的声音也很低,缓缓道:“你能不能看出他们的身份来历?”

    陆小凤摇摇头。

    魏子云道:“以我看,这些人很可能都是**上的朋友。”

    陆小凤道:“哦?”

    魏子云道:“这两天京城里**朋友也到了不少,据说其中有几位是早已金盆洗手的前辈豪杰,也有几位是身背重案,又有极厉害仇家的隐名高手.都久已不曾在江湖中走动。”

    陆小凤道:“这就难怪他们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了。”

    魏子云道:“这些人行踪秘密,来意却不恶,也许只不过因为静极思动,想来看当代两位名剑客的身手风采。”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

    魏子云道:“令我想不通的是,他们身上怎么也会有这种缎带?”

    陆小凤沉吟着,道:“除了皇宫大内外,别的地方绝没有这种缎带?”

    魏子云道:“绝没有。”

    他又解释着道:“这种变色缎还是大行皇帝在世时,从波斯进贡来的,本就不多,近年来已只剩下一两匹,连宫里的姑娘都很珍惜。”

    陆小凤不说话了,他忽然想起了司空摘星。

    可他更相信司空摘星不会这么做,虽然他好玩。

    “我想找个人问问。”

    “谁?”

    陆小凤没有回答。大殿屋脊的另一边,人反而比较少些,除了老实和尚、司空摘星、木道人、唐天纵和一个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人。

    在陆小凤的眼中,这个人已不再年轻。

    他眼角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里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忧患和不幸,只有他的眼睛,却是年轻的。

    这是双奇异的眼睛,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也许就因为这双眼睛,才使他能活到如今。

    见到陆小凤走过来,司空摘星的眼睛在笑,老实和尚的眼睛在生气,木道人和那人的眼睛在感激。

    陆小凤走过去拍了拍司空摘星的肩,微笑道:“来的倒早。”,司空摘星也笑道:“你倒是有些晚了。对了,怎么没看到老白?”

    没有回答司空摘星的话,陆小凤突然沉着脸,冷冷道:“这周围多出的人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只给了你三条缎带!”

    司空摘星高声喊冤:“对呀,我本来就拿了三条缎带,除了自己那条,其中一条给了木道人,最后一条给了他”,司空摘星指着木道人身边的人,“这多出的缎带,我还以为是另外放出去的呢,几万两一条。”

    这时木道人和身边的人都走过来,木道人道:“是啊,多亏司空摘星,否则老道要想来看比武,要花去几万两银子,着实有点舍不得!”

    “在下李寻欢!也要多谢司空摘星,如果阁下有何损失,李寻欢定会想办法补足的。”

    原来他叫李寻欢!司空摘星好赌,好玩,好酒,好交朋友,同时他交的朋友一定不会差,他能够送缎带给李寻欢,那么李寻欢就一定是个可交之人。

    “罢了,陆小凤不是那种见利忘义小人,只是想知道这老猴子到底将缎带交给谁了。今晚比武,突然多出这么多手持缎带之人,我感觉有不寻常的事要发生,这才诈他一诈。”

    “你意思说你也不知道这多出的缎带是从哪流出来的?”司空摘星惊道,几人也明白事情有些蹊跷。

    木道人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先静观其变!小心戒备,我只怕。。。。。。”

    他的话忽然被打断,殷羡忽然又从飞檐下出现,道:“白云城主来了。”

    月光下果然出现条白衣人影,身形飘飘,宛如御风,轻功之高,竟不在司空摘星之下。

    司空摘星又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叶孤城也有这么高的轻功。”

    陆小凤眼睛里却带着种奇怪的表情,过了很久,才吐出口气,带着笑道:“轻功若不高,又怎能使得出那一着‘天外飞仙’?”

    月已中天。

    殿脊前后几乎都站满了人,除了那十三个不愿露出真面目的神秘人物,还有七位都穿着御前带刀侍卫的服饰,显然都是大内中的高手,也想来看看当代两大剑客的风采。

    从殿脊上,居高临下,看得反而比较清楚一些。

    在月光下看来,叶孤城脸上果然全无血色,西门吹雪的脸虽然很苍白,却还有些生气。

    两个人全都是白衣如雪,一尘不染,脸上全都完全没有表情。

    在这一刻间,他们的人已变得像他们的剑一样,冷酷锋利,已完全没有人的情感。

    两个人却是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都在互相发着光。

    每个人都距离他们很远,他们的剑虽然还没出鞘,剑气却已令人心惊。

    ——这种凌厉的剑气,本就是他们自己本身发出来的。

    ——可怕的也是他们本身这个人,并不是他们手里的剑。

    七品武道巅峰,只要今晚得胜,那人必能突破,进入八品。

    叶孤城忽然道:“今天只有一人可走下这紫禁之巅。”

    西门吹雪道:“就凭彼此的剑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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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后黑手布置的计划很顺利,大内高手、锦衣卫、围观者都被两人吸引在金銮殿之上。

    深夜,月圆如镜。

    朱文旭从梦中醒来时,身边妃子都不见了,月光正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床前的碧纱帐上。

    碧纱帐在月光中看来,如云如雾,云雾中竟仿佛有个人影。

    这里是禁宫重地,皇帝还年轻,晚上从来用不着人伺候,是谁敢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站在皇帝床前窥探?

    朱文旭挺腰跃起,还能保持镇定。

    “什么人?”

    “奴婢王安,伺候皇上用茶。”

    皇帝还在东宫时,就已将王安当作他的心腹亲信,今夜他虽然并没有传唤茶水,却也不忍心让这忠心的老人难堪,只挥了挥手,道:“现在这里用不着你伺候,退下去。”

    王安道:“是。”皇帝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不容任何人违抗的命令。皇帝若要一个人退下去,这人就算已被打断了两条腿,爬也得爬出去。

    奇怪的是,这次王安居然还没有退下去,事实上他连动都没有动,连一点退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皇帝皱起了眉,道:“你还没有走?”

    王安道:“奴婢还有事上禀。”

    皇帝道:“说。”

    王安道:“奴婢想请皇上去见一个人。”

    三更半夜,他居然敢惊起龙驾,强勉当今天子去见一个人,难道他已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这已是大逆不道,可以诛灭九族的罪名?

    他七岁净身,九岁入宫,一向巴结谨慎,如今活到五六十岁,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皇帝虽然沉下了脸,却还是很沉得住气,过了很久,才慢慢地问了句:“人在哪里?”

    “就在这里。”

    王安挥手作势,帐外忽然亮起了两盏灯。

    灯光下又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很英挺的年轻人,身上穿着黄袍,下幅是左右开分的八宝立水裙。

    灯光虽然比月光明亮,人却还是仿佛站在云雾里。

    皇帝看不清,拂开纱帐走出去,脸色骤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可怕。在他面前的这年轻人,就像是他自己的影子——同样的身材、同样的容貌,身上穿着的,也正是他的衣服。

    “袍色明黄,领袖俱石青片金缘,绣文金龙九,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领前后正龙各一,左右及交襟处行龙各一,袖端正龙各一,下幅八宝立水裙左右开。”

    这是皇帝的朝服。

    皇帝是独一无二的,是天之子,在万物万民之上,绝不容任何人僭越。

    这年轻人是谁?怎么会有当今天子同样的身材和容貌?怎么会有这么样大的胆子?

    王安看着面前这两个人,脸上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诡笑,忽然道:“皇上想必不知他是谁?”

    朱文旭摇摇头,虽然已气得指尖冰冷,却还是在勉强控制着自己。

    他已隐约感觉到,王安的微笑里,一定藏着极可怕的秘密。

    “你们这是要谋反!”朱文旭惊怒道,也无心思知道他是谁了,这种情况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王安微笑道:“这位就是大行皇帝的嫡裔,南王爷的世子,也就是当今天子的嫡亲堂弟,也就是大逆不道的你。”

    须臾间,王安已经将朱文旭与南王世子的身份掉了个个。

    朱文旭明白了,他们是想要李代桃僵,大喊道:“有人行刺,护驾!”,可惜一个护卫都没有。

    王安道:“这个应该是我喊才对!有人行刺,护驾!”,果然冲进了十几个太监,手持刀剑,团团围住朱文旭。

    仿佛不想再浪费时间,南王世子道:“斩!”

    光华流窜,星芒闪动,立刻就笼罩了朱文旭。朱文旭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抱着头等死。

    可是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满天剑光交错,忽然发出了“叮,叮,叮”几声响,火星四溅,满天刀剑光芒忽然全都不见了。

    惟一还有光的,只剩下一柄剑。

    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以及一个白衣人。

    王安见到来人,惊恐道:“叶孤城!你不是。。。。。。”,话未说完,剑光闪过,一道血痕在他的脖子上出现,王安已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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