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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到死都不明白,为何计划中站在自己一边的叶孤城会反戈相向。
南王世子也懵了,他只是个傀儡,根本不知道其中细节,只道叶孤城是朱文旭的杀手锏,现在叶孤城一进来就杀了他们的太监死士,南王世子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垂下头,抱着朱文旭腿,哭诉自己被王安挟持,请求他宽恕。
叶孤城只是静立在一旁,不动,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月满中天。
月更圆。
陆小凤从窗子飞进来,清清楚楚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陆小凤还没说话,叶孤城先道:“陆小凤,你来的有些晚了?”
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陆小凤没有答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查看整个现场,同时防备着叶孤城。
外面的锦衣卫及大内高手都蜂拥而至,将整个皇帝寝宫围的是水泄不通。南王世子已经停止了哭诉,瘫在那里等待着朱文旭的发落。
陆小凤已经搞清楚了。计划中的重要人物王安王总管已经死了,见他伤痕是被叶孤城所杀,可见他们的计划出现重大变故,结果王安身死。
看着王安死不瞑目的表情,仿佛临死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陆小凤可以肯定之前自己对叶孤城的怀疑,可为何他突然反戈,这就是自己不明白的地方了。
魏子云携大内高手上前请罪,朱文旭也是刚刚回过神来,见自己已经安全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胆魏子云,你这大内统领是怎么当的,今晚朕差点就被小人行刺,你该当何罪?”
魏子云携所有大内高手,跪在朱文旭面前,悲痛道:“小人万死难辞其罪!请陛下息怒!这王安假借陛下口谕,将大内高手和锦衣卫统统调离陛下身边,小人一时没有细察,中了奸人调虎离山之计,请陛下降罪!”
朱文旭本就要下旨诛杀他们,可随即一想,这护卫调动一事还真是自己同意的,这时若真的杀了他们,日后岂不让别的护卫寒心。幸好这王安已经死了,罢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吧。
“哼,朕若不念在你忠心的份上,早就斩了你。这次多亏白云城主叶孤城及时救驾,朕才没有受伤,否则你纵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朕砍的。”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下旨彻查王安一众乱党,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旨!”
寝宫的江湖人士都默默看着这一切,没有一个人说话。待朱文旭再向叶孤城表示感谢时,叶孤城已经提着宝剑离开寝宫了。
陆小凤见正主都走了,知道剩下的事情都是皇家内事,自己不宜多呆,找了个由头也告辞了。淅淅沥沥,不一会所有江湖人士都离开了。
叶孤城出了寝宫并没有离开皇宫,他知道有个人还在等着自己,哪个人就是自己剑道上的唯一对手--------西门吹雪。
他放弃以前的计划,有很多原因,可最重要的一条是他诚于自己手中的剑。
前方西门吹雪就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战?”西门吹雪问。
“可!”
两人再度飞到金銮殿顶上,相对而立,收敛心神,静待各自恢复最好的状态。
太和殿顶,江湖人士聚集,本以为今晚看不成决斗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能在金銮殿上看决斗的,现在就剩下六个人,因为他们有那个实力,能抵挡住两大剑客的剑意。老实和尚、木道人、司空摘星、李寻欢、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和那个被陆小凤带过来的少年。
李寻欢居然和那个少年认识。
李寻欢道:“阿飞,没想到,你也过来了。”
少年原来名叫阿飞。“是没想到,风流成性的李寻欢居然会过来看两个男人比剑!”
一上来就被阿飞挖苦了一下,李寻欢有点尴尬。这时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凑过来道:“你是李寻欢,你是阿飞!”,指着两人,话语间很是惊喜。
问话的这个人看不清面容,不是因为他带了面具,而是他脸上什么都没带,可是映着月光,一层银光笼罩着他的脸,这才看不清他的样貌,不过听声音感觉很年轻。
阿飞对陌生人没有好感,不愿答话,李寻欢到时点头道:“我是李寻欢,阁下是?”
那人却摇头道:“贫道,哦不,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李寻欢愣了一下,这一回贫道,一回佛,后来又不可说,什么意思。
阿飞却怒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耍自己,和自己的朋友。他的手忽然握起了腰边的剑柄,就要给这个人一点颜色瞧瞧。
严格说来,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柄剑,那只是一条三尺多长的铁片,既没有剑锋,也没有剑锷,甚至连剑柄都没有,只用两片软木钉在上面,就算是剑柄了。
那人忙摇手道:“阿飞别冲动,不是我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比武完了,我只会如实相告。”
听他叫自己阿飞,倒是很自然,阿飞没有反感,在李寻欢的劝阻下,没有出手。
这边司空摘星他们也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事,一时感到好笑,尤其司空摘星更是对那人的本来面目很是好奇,在一旁跃跃欲试,搞的那人竟然逃离他们,飞到太和殿顶上,暂时与几人分开。
月已西沉。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相继恢复完毕。
“可以了吗?”西门吹雪道。
“不急,我还要等一个人。”
“陆小凤!”
叶孤城点头。
仿佛有雾,却没有雾。明月虽已西沉,雾却还没有升起。
陆小凤从月光下走过来。
他出了寝宫,并没有直接来金銮殿,而是围着寝宫仔细的搜查一遍,他在找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夏风。
自己通过所有的蛛丝马迹才肯定叶孤城有问题,事实确实证明他有问题。可一个有问题的人突然没了问题,那就出现一个更大的问题。
今晚所有来观战的人,不管自己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他们都没有那个能力可以说服一个下定决心的绝顶剑客,可是没出现的人,而且能知道叶孤城计划的人,除了夏风他想不到还有谁。
整个下午他都在等夏风,找夏风,因为他要把缎带给他。西门吹雪是他们的朋友,他一定不会缺席这个重要场合,可惜即便他这么找都找不到他。
眼看再耽误下去就要误了大事,陆小凤只得放弃,赶往比剑之地。
前面一个少年吸引了他。
这人走得很慢,但却绝不停顿,背脊挺得笔直,他的人就像是铁打的。出于好奇,陆小凤走到他的前面,回头观察他。
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缝,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
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岗石,倔强、坚定、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
但这却也是陆小凤平生所见到的最英俊的一张脸,虽然还太年轻了些,还不够成熟,但却已有种足够吸引人的魅力。
更让人好奇的还是他手中那把剑。三尺多长的铁片,钉着两片软木做成剑柄。
陆小凤不怀疑他的剑法,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这少年的剑意。剑意中透着杀意,永不言败,永不退缩。
“你使剑?”
问的唐突,如果少年腰间的兵器真的是一把剑,那么挂在自己的身上,他就肯定使剑。
少年停下脚步,没有回答,眼前像是有四条眉毛的人不让他反感,因为他的眼神像极了那个人,只不过显得更年轻一点。
点头。
“你这是要去观战?”一个真正剑客,朝着紫禁城方向走,他肯定不会错过。
点头。
“你有进宫凭证吗?没有他,可不让进去。”
摇头。
“我叫陆小凤,我带你进去!”
少年动容,果然像那个人,急公好义。
“阿飞,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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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身边坐了下来,在紫禁之巅,滑不留足的琉璃瓦上坐了下来。明月就挂在他身后,挂在他头上,看来就像是神佛脑后的那圈光轮。
陆小凤盯着叶孤城,凝视着他,凝视了很久,忽然道:“今天晚上本不是这样的。”
叶孤城点头。
“何人?”
“夏风。”
问的直接,答得简练,因为彼此都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答的又是什么。
“嗯!”听到夏风的名字,西门吹雪有点好奇。
“我没看到夏风?”
陆小凤已经解开一部分谜底,听到西门吹雪疑问,回道:“他就在这里?”,可是却看向叶孤城。
叶孤城点头。
“为什么?”陆小凤紧接着问。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比完后自然知晓。”叶孤城打了个机锋,陆小凤无可奈何。他无法逼迫叶孤城讲出来,只希望比完之后他还能走下紫禁之巅,更希望两个人都毫发无损。
陆小凤来到司空摘星几个人身边,盯着西门吹雪、叶孤城两个人,感受着两个人身上越来越强的剑势,心神起伏难定。
司空摘星突然说了一句:“奇怪,今天怎么都打起机锋了。刚才是那个怪人,现在是叶孤城。”
陆小凤猛的回头问道:“哪个怪人?”
“就太和殿顶上那个看不清脸的怪人。”
陆小凤转头看去,只见那人虽在人群中,可翩然缥缈,逍遥之意令人不能无视,一身的仙气傲骨,一个名字在心中响起。
他就是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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