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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你还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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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生突然这么严肃地问着问题,傅离有些不知所措。既是对余生,也是对他所问的问题。

    傅离好像没怎么想过这些,她从小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父母也由着她的性子。对余生,她打从心底想要保护他、爱护他,可能在她心里,他始终是那个刚到她家、蜷着哭泣的孩子。

    因为背光的原因,傅离看不清余生脸上的表情,或者说他整个人都像一个黑色的剪影。

    但是高高的个头、修长的双腿、宽宽的肩膀都在告诉傅离,这不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男孩儿,而是一个能扛起任何困难的男人。他长大了、成熟了,他可以保护自己、照顾好自己,甚至有能力去保护别人。

    傅离突然笑了,她怎么才发现这个事实呢,她的到来真是有些多余了:“大鱼,我明白了。我下午就走,不过你总得请我吃顿午餐吧。”自以为想明白的傅离开玩笑地对余生说。

    室内的光线很好,站在窗前的余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傅离的表情,看她如释重负但一点都没想到点子上的样子,余生很无奈。

    算了,又不是刚知道她的迟钝。傅离可能在很多事情上敏感,但对感情却是特别特别特别的迟钝。明明没有受过什么伤害,但总是小心翼翼,总是被动。

    余生也不敢逼急她,况且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的事业还不稳定,等到他有了足够力量……希望傅离那时已经认清自己的心意。

    带着傅离来到工作室附近的一家东北菜馆,这是余生经常过来吃的一家。他很喜欢,应该会合傅离的口味。

    果然,傅离吃得很欢实。当然,也跟她没吃早餐有关系。这就是傅离,一头热地闯过来,总想着要做些什么,自己的事情就放一边了。

    傅离工作起来也这样,做什么都想尽快尽好地完成,有时从早上到办公室忙到晚上,才发现自己一天没吃饭。不过那样的忙碌也就半年左右时间,等忙完了傅离减重10斤,脸上瘦得很难看;胃在中间也出了毛病,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会被疼醒,早餐除了粥吃不进去别的东西。

    有个假期傅离回家一趟,她的状态吓坏了父母,等她回青岛的第二天,傅洪夫妻两个也大包小包的过来了。住在家里,每天给傅离做饭,催着她吃饭、休息。傅离早餐只能喝粥,林菁就每天早起熬好,再配上爽口的小菜。

    住了有半个月的时间吧,在傅离的再三保证按时吃饭、按时休息下,再加上老家也有许多事情,傅洪两人就先回去了。但还是记挂着,每天都打电话问问情况。傅离感到很窝心,那时是对家庭的温暖感受最深刻的。

    朋友们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不可能放下一切过来照顾傅离,当然傅离也不会让他们过来。只有父母、只有家人会有这样的体贴,你不用开口、我也不用打招呼,知道你需要照顾、我就来了。

    其实那段时间算是傅离人生中少有的艰难时期,因为组织变革她所在部门人员都离职了,只剩她一个人。又赶上公司搬迁外地、老总新上任、各种年终会议……傅离咬着牙、忙得跟陀螺一样地挺过来了。

    偶尔在喝口水的工夫,傅离会想起余生,想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休息……那时余生已经疏远傅离好长时间了,傅离是有些伤心的,或许她让自己这么忙,也有些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

    其实对于辞职原因傅离也没有说谎。公司搬外地后,虽然已经不再那么忙碌,但她不喜欢那个城市,夏天太热冬天又太冷,空气中都是灰尘,是一个不明朗的地方。她一直就想辞职的,但没下定决心,余生缺助理其实给了傅离一个很好的借口。

    不过既然余生不需要,傅离也准备回青岛了,重新开始。

    吃过饭,余生送傅离去机场。看着傅离过了安检朝他挥手告别,余生也淡定地挥了挥手。其实他内心很不舍,又要不知多久才能见到傅离。虽然是他决定要这么做的,包括在大学期间对傅离的疏远,但有时他也会怀疑自己的做法对不对。万一他不在的时候,傅离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可他内心又笃定着傅离一定心里有他的,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

    余生是在大一谈了女朋友后发现自己对傅离的感情不一样的。他那时已经完全长开了,一米八的身高、俊俏的脸庞,再加上那种特有的气质,即使在都是未来音乐家的校园里也是独一份,所以很受女生追捧。但余生又是个低调的,他还是不去上课,整天呆在琴房。

    追他的女生是跟他同班的,因着可以随意进出琴房的便利,借着请教学习时常出现在他面前。后来女生表达爱意的时候,余生感觉自己并不反感,也就答应了。他没谈过恋爱,对于爱情还是懵懵懂懂,但他觉得好像也不错。

    直到要有男女朋友之间亲密的动作时,余生才发现自己接受不了其他人离自己太近,除了傅离。

    他有些迷惑,也有些惶恐。所以他拒绝了傅离让他过去同住的邀请,并借口有女朋友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其实他那时已经跟女生分手,短短三天的恋情就这么结束了。

    也是从那时起,余生开始思考自己与傅离的关系,以及他对傅离的感情究竟为何。呆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关闭了通讯工具来保证没人打扰,余生用做音乐的审慎态度进行思考。

    这次思考让余生下定决心做个有力量的人,不再只是依靠别人,因为他有了想倾尽一生去守护的人,那就是傅离。

    他对傅离不再是单纯的亲情,还有了爱慕之情。发现这点后,他甚至有了淡淡的喜悦,但又有点发愁。傅离显然并没有对他有特别的感觉,还是把他当做弟弟。

    这让余生有些挫败感,不过想想也是,自己从小就依赖她,受她照顾,她会这么想也理所应当。余生决定自己要改变了。

    人的成长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当然这只是心态的改变,但心态决定着行动。

    这样余生所有不被傅离所理解的行为就有了解释。自己独立生活、发专辑、开工作室,余生不再有问题就找傅离解决,而是自己去想办法。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回头看都是坦途。所有的坎儿,等你迈过去就会发现自己到了更高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