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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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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子衣第二剑已出。

    这般连看都看不清的题目,秦牧又该如何去解?

    他的选择倒是非常简单。

    那便是——不解。

    面对那迅如雷霆霹雳般,瞬息已至左胸的剑锋,秦牧却是不管不顾,挺剑刺向了唐子衣的右眼。

    不仅不去解题,这般以伤换伤的搏命打法,反倒是给唐子衣出了一道难题。

    他这一剑,固然能先一步插进秦牧的心脏里;然而在此之后,他的眼睛也会立刻被秦牧刺瞎。

    唐子衣没多想,也没有时间再给他去思考。

    所以这一剑虽已划破了秦牧的衣襟,眼看就要见红。他却只能往后撤大一步,躲开了秦牧那袭至眼前的剑尖。

    “嘿,无我式。练得不错。”

    唐子衣嗤笑一声,反手再出一剑,去削秦牧右肩。

    而几乎与此同时,秦牧也抬剑刺向了他的脖子。

    他的剑尖本已挑开了秦牧肩头的布料,可对手的长剑亦是离他的咽喉只差毫厘,唐子衣只得无奈地回剑将其挡下。

    秦牧这近乎于街头无赖斗殴一般的还击,给唐子衣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故而他的剑法虽迅疾无匹,秦牧的衣衫早已被他切得支离破碎,可他却始终无法给予秦牧那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击。

    一时间,擂台上的局势竟是又僵持了下来。

    “心无敌我,有进无退。想不到,这无我式,居然也是一套无招之剑。”易行之饶有兴致地看着擂台上的打斗,“天剑九式当真非同凡响。”

    “这两人不会又要打上老半天吧……”关离恨想起了两年前的场景,嘀咕了一声。

    “不会。这种打法毕竟太耗精神,秦牧的天剑九式也尚未纯熟,他的反击始终要慢那唐子衣一拍。”易行之打开折扇,放在胸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等到秦牧再也无法维持现状,唐子衣的剑不但能划破他的衣服,还能在他身上留下点记号时。他便离败不远了。”

    关离恨又把目光投向了擂台。

    的确如易行之所言。在唐子衣那般疾攻之下,秦牧的还击却是显得愈发勉强无力,身上的衣衫亦是愈加褴褛了。

    透过他衣服上的破洞,已能看到那皮肤上渗出的丝丝血迹。

    “可是……唐子衣这套剑法,梦蝶怎么有一种越看越眼熟的感觉?”慕容梦蝶瞧了半晌,却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易行之咧了咧嘴,“如果真是你所想的那门武学,那这里面的乐子可就大了。”

    望着擂台上那两个激斗正酣的人影,易行之逐渐握紧了掌中的折扇。

    转头看向擂台下方,崇剑门那位三长老,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上的唐子衣,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不过还没等她想通,擂台上却已分出了胜负。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

    秦牧长剑蓦然脱手,“噔噔噔”连退三步。

    “啧啧,太狠了。”易行之直咂嘴。

    关离恨揉着自己的胖脸:“是有点过分……”

    唐子衣全身颤抖,英俊的面容扭曲了几下,旋即便是仰天大笑!

    首尝败绩的苦楚,两年来内心所受的煎熬,以及修炼这套剑法给自己带来的伤痛……

    一切的一切,于今日,终究是有了回报!

    秦牧面色惨白,伸手捂住了自已的脸颊。

    殷红鲜血正从指缝间渗出。

    最后那一剑,唐子衣不仅挑去了他的长剑,还顺势在他脸上划了一道。

    比武切磋,最忌伤人脸面。

    因为脸上的伤痕难以根除,说不定将会是伴随一生的失败烙印。

    唐子衣这番举动,已经是不折不扣的羞辱了。

    “竖子敢尔!”崇剑门三长老,这位一向雍容华贵,举止端庄的锦衣妇人。如今也是被气得火冒三丈,双膝一曲,便欲跳上擂台。

    “师妹。擂台之上,刀剑无眼,各安天命。”大长老却一把按住了她的肩头,拦下了她,“唐少侠没下杀手,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可这唐子衣用的,分明是那罗天教的太阴剑诀!”三长老柳眉倒竖,“我只恨没能早点看出来!”

    “对啊。师兄,这唐子衣与魔教定然脱不了干系……”矮胖的二长老也收敛起了一直以来的和善笑容,面色凝重非常。

    “太阴剑诀怎么了?魔教又怎么了?”大长老嘴角微掀,似笑非笑,“无论门派,均可上去比斗。这可是秦牧自己提出来的。”

    “师兄?!”三长老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哈哈,当然!”大长老狂笑几声,一张脸倏而布满厉色,“我从来没像现在这般清醒过。”

    三长老见此,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没去接话。

    纵然她再迟钝,此刻也已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不对劲,纤手默默抚上了腰间的剑柄。

    唐子衣笑够了之后,没去理会面前那依然呆若木鸡的秦牧;却是转过头来,阴沉着脸,朝那大长老一字一顿地说道:“大长老。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嘿嘿!”闻言,大长老朗声一笑,“果然是你!”

    于是大长老跳上擂台,捏住了唐子衣的肩膀;而后腾身而起,把他带到了会场边缘处的屋顶上。

    “感谢大家来崇剑门做客。而今论剑大会也已结束,那么,就请你们,一起去死吧!””

    居高临下,大长老扫视着会场中的人群,眼睛里闪动着狠厉而又兴奋的光。

    似乎已经提前预见了此地下一幕的场面。

    随即他大手一挥,做了一个非常潇洒的手势。

    然而……什么事都没发生。

    会场里的人们,在大长老那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过后,属实骚动了一阵。

    但是等了大半天,似乎一点动静也没出现啊……

    大家不都还活得好好的?

    目睹了大长老这番怪异举止之后,众人不由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这玩的是哪一出……”

    “那人干吗?失心疯了吧……”

    “……莫非是崇剑门准备的余兴节目?”

    大长老与唐子衣面面相觑。

    不应该啊?!

    按照计划,这地方现在应该已是血肉模糊,断肢横飞,一派尸山血海的景象才对。

    这可是他要向罗天教递上的投名状!

    而不是为了来看这群人,那种围观猴子表演一般的嬉笑神色。

    “你们怎么还没死?!”大长老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已是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神使何在,速速现身助我!”

    神使大人早已死透了,自然不能再‘现身相助’。

    不过大长老此番求援,倒也并非无人应答。

    一个气势豪迈,却又带着三分戏谑,三分冷酷的声音,蓦然从这论剑大会的会场外传来。

    “崇剑门李征助拳来迟,还望大长老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