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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
漆黑树影在窗棂之上轻轻摇动。
“行之……”明暗交替间,房中响起一声低低的呼唤。
“嗯?”
易行之平躺在大床上,眼睛半睁半闭地盯着窗户。脸上被那穿过窗格照进屋内的月光,画下了一些渔网般的细小格子,就跟蒙着一层轻纱似的。
“我睡不着……”绮罗嘟囔着,朝他怀里又挤了挤。
“要听故事么?”易行之打了个哈欠。
“不!”绮罗却猛地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声宣布道,“我想给行之生个孩子!”
“哈?!”易行之惊得汗毛倒竖,顿时睡意全无,也跟着绮罗坐起了身,怔怔看着她,“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小孩子很听话很可爱。”绮罗神色认真。
“……那你知道怎样才能生出孩子么?”易行之挠着头发。
“我知道呀。我们要先这样……然后那样……最后再……”
绮罗檀口微张,语气非常平淡的,说出了一段连易行之听了都感觉面红耳赤的详细过程。
“且慢!”易行之赶忙捂住她的嘴,打断了那正在一本正经地‘开黄腔’的傻姑娘,“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谁教你的?”
“娘亲啊。”绮罗瘪了瘪嘴。
“呵,果然……”易行之冷笑一声,“那娘们儿就没干过几件正经事。教坏小姑娘倒是一把好手……”
“可是,我真的很想给行之生孩子嘛。”绮罗直勾勾地盯着他。
月光中,她的本就雪白的肌肤,显得愈发晶莹剔透。
单手支着身子,几缕散发凌乱贴在额头,半截香肩从倾斜的领口处滑了出来……这些不经意间地流露慵懒风情,看得易行之神魂一愣。
望着近在咫尺,那脉脉的温柔眼波,易行之感觉自己快要被融化了。
“咳咳。生孩子这事吧,咱们都还没准备好,那是老夫老妻才会去做的,……”
用力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易行之好不容易才从绮罗那柔情似水的目光中挣脱,立刻咳嗽一声,侧过头去不敢再看她。
“但我就是你的妻子呀!”绮罗的语调中带着埋怨,“我准备好了。”
“那什么……”易行之感觉头皮都快被他自己挠破了,“生孩子要在床上坐很久的,哪都不能去!”
“我能忍!”绮罗信心满满。
“生孩子肚子会变大,很多东西不能吃!”
“我不怕!”绮罗不依不饶。
“生……生孩子……是会很疼的哦……”易行之感觉自己快没辙了,半晌才从嘴里蹦出来一句干巴巴的话。
“啊?!这事娘可没告诉我……”不过这句话似有奇效,绮罗瞪着一双凤眼,仿佛大感意外,“有多疼?”
“疼得很!”易行之一看有戏,赶紧趁热打铁,“比被蜘蛛咬了还疼!”
这姑娘最怕的东西就是蜘蛛。
纵然绮罗没被蜘蛛咬过,但只要一看见那些八只脚的小东西,她就会浑身不停打颤。
“那……那就还是先别生了吧。”绮罗怯生生地说了一句,而后飞快缩回了被窝中,提起被子盖住脸,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外面,“我怕疼……”
易行之长吁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冷汗,也精疲力竭地躺了回去。
不过经过绮罗这么一闹,他而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姑娘懂得事情真是越来越多。
今晚还能糊弄过去,可以后又该怎么办?
绮罗绝不是普通人,并且身世肯定也极为不凡。
这是在她刚来庄中第三天,仅以一根柳枝就把自己那武功盖世的老爹给揍得鼻青脸肿时,易行之便已确定下来的事情。
他至今还记得,老易头惨败之后,那种钦佩中又带着些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长得漂亮而又傻乎乎的姑娘,着实让山庄上下惊为天人。
她当时所使用的,是一种内力根本无法匹敌的莫测力量。
当然,后来易行之也知道了,那东西叫做‘真元’。
真,后天之气,聚天地之灵,转化而成;元,先天之气,万物之起始,人体之本源。
二者合一,乃为真元。
此等性命同修之法,已属仙家手段。自然比那光涨蛮劲,人人可练的内力要更胜一筹。
那么,身怀真元的绮罗,以前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易行之对待绮罗,乃至对他自己父母的感情,都是差不多的——
喜爱之余,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父母若是发现了自己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会是何等表现?
绮罗若是某天也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那又该是何种情形?
所以,别说是生孩子了,就算是偶尔牵一牵她那滑嫩柔软的玉手,易行之都感觉提心吊胆的。
虽然二人已同床近半年,易行之对这绝世美人的态度仍是发乎情,止乎礼,不该碰的地方一处也没敢碰。
易行之是个十分正常的男人,他曾经也不止一次地想过生米煮成熟饭。可他更怕这般做带来的后果——
如果绮罗恢复记忆之后,知道了她在这段意识懵懂期间,不仅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个丈夫,还乘人之危般的与她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定会一剑斩了自己吧……
“行之。”
耳畔一声轻呼,打断了易行之的思绪。
“绮罗,还没睡啊?”易行之有些惊讶,这姑娘平时可是最贪睡的。
“嗯,今晚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绮罗悄悄搂住了他的胳膊,细声道,“你还是给我讲个故事吧。”
“想听什么?”
“就讲讲你去论剑大会的事嘛,我还没听过呢。”
“好。这次论剑大会一共分了四天,第一天是铸剑,也就是打铁,无甚可看……”
不知不觉间,易行之讲了很多东西。
财大气粗的崇剑门,野心勃勃的罗天教。关离恨,唐雨,慕容梦蝶,秦牧,唐子衣,李征,神使,神子……
说到后面,他已经完全没管绮罗能不能听懂;倒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语,把那些林林总总的故事,形形色色的人,全都讲了一遍。
待得易行之说完,隔了好久之后,绮罗才很小声地感叹了一句:“真有意思,我也好想去啊!”
易行之却是长叹一口气:“但是。此行的主要目的,你教我的那套功法,仍然没有丝毫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