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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
李征显然是不知道易凌到底在说谁的。
他大概还会认为易凌根本没讲实话,这是在编故事嘲讽他还不如一个女流之辈呢。
别说他了,就连正主绮罗自己,亦是没有丝毫身为当事人的觉悟。
她而今正媚眼弯弯,大口大口吃着一块酥饼,不少细碎的残渣都糊到了面纱上去……
但戏台之上的战斗,并未因两人的交谈而稍作停顿。
尽管李征仍在咬着牙不断激发剑气,那些密集的剑气纵横交错,仿佛在身前编织出了一张大网。
可那易凌就如同一条机敏的鱼儿,在那剑气织就的网格之间逡巡穿梭;剑气虽利,却始终不能彻底困住他。
于是,二人之间的距离,也在以一个不紧不慢地速度缩短着……
五步,四步……
三步!
闯入李征身前三步的刹那,易凌立刻身形一扭,步踏七星,使出了他那套早已炉火纯青的家传步法。
而在李征的眼中,易凌的身影只是一个模糊,之后便完全不见了踪迹。
戏台下躲得远远的江湖人们,皆是大张着嘴巴,眼睛都快瞪直了。
这到底是何等骇人的轻功啊……
李征苦笑一声,内心惊骇之下,竟是连剑气也不再使用了。
他的眼睛完全跟不上易凌的影子,连瞄准都做不到,剑气在这种距离也完全成为了鸡肋,更别谈与之搏杀了……
当易凌的身影再一次浮现时,他已然出现在了李征身后。
信手打开折扇,江湖扇整个扇面开始在他手心之中飞速旋转。
远远看去,那扇子便如同一面锋利的盾牌般,径直斩向了李征的脖子。
风声骤响,李征耳后的汗毛被刺激得根根竖起;可他心知凭自己的手段根本来不及抵挡,只得认命般的垂下了双手。
眼看那把不停旋转的折扇,离李征的后颈只差毫厘。
如此简单,如此轻松,易凌甚至连内力都懒得动用。
难道下一刻,这位才刚修炼出剑气离体,跻身为一代剑道宗师的武林盟主,就要身首异处了么?
然而,就在此时,变数陡生!
一道璀璨无匹的刀光,却是自戏台之下倏然亮起,直奔易凌后背!
快,极快,实在太快!
快到风驰电掣,快到迅雷不及掩耳!
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就连易行之也只瞧见了一抹惨白的冷光一闪而逝,瞬息即至易凌身后。
那速度竟是丝毫不逊于李征的剑气。
易凌似乎心有所感,立马收住杀招,身形勉强往一旁偏移了几分;可这道刀芒实在太过出人意料,而今再想躲,终究是晚了一步……
这是惊艳至极的一刀,亦是势如绝杀的一刀。
就连出刀者的嘴边也不禁扬起了一缕残忍的笑意。
这大概是他自己这一生中,斩出过的最美妙的一刀了。
毕竟杀死易凌这个成就,听上去着实不赖……
不过。
这一刀的确很快,可有人却比他更快!
那带着些弧度的细长刀身,在离易凌后背只差寸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
因为有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已经紧紧夹住了刀锋,使得这一刀再也斩不下去。
出刀者面色大变,立刻往回收手,试图夺回自己的刀来。
可那把刀却像是在那两根漂亮的手指上生了根一般,无论他怎么使劲,刀身依旧纹丝不动。
而那两根手指只是轻轻一拧,他的手心便立刻一麻,自己那柄朝夕不离的配刀,已是被那人顺势抢了过去。
于是他气急败坏的抬起了头,却是十分惊讶地发现,夺下他刀的人,竟然是个带着面纱的小姑娘。
她而今正瞪圆了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手中那柄长相颇为奇特的刀,仿佛发现了一件新玩具似的……
这一连串的变故太过离奇,以至于武功稍低一些的人,更是只觉眼前一花,戏台之上便猛然多出了两个人来。
“……什么情况?”
“……李征不是要死了吗?怎么现在没死成?”
“你问我我问谁去……”
二楼上,易行之轻轻拍着胸口,只觉一阵后怕,额头的冷汗都渗出来不少。
今日若是没有绮罗在此,这一刀斩出之后,易凌当真必死无疑,自己绝对救不了他。
可绮罗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这二楼离那戏台明明有十多丈的距离啊?!
不过这事倒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幸好有绮罗,幸好她挡住了……
好姑娘,回头给你买好多糖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易行之心下默默嘀咕着。
后怕一过,情绪便尽数转为了愤怒。
不过还没等易行之出声质问,身旁某人已是抢先腾身而起,跃上了戏台。
是司徒追命。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盗圣,中毒所留下的诸多后遗症还未痊愈,形容枯槁,身形消瘦已极,看上去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他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着,瞪着那偷袭之人,双略带浑浊的眼睛中,此时竟闪烁着一些易行之许久未见的光芒。
半晌,他抬手指向那人,嘴唇嚅嗫着,却是激动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易凌合上折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安慰。
而后易凌努力做出了一副非常惊讶的神情,朝那偷袭者抱拳一礼,大笑道:“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江湖上那位传言不善武艺的百晓生,竟然还藏有这么一手绝技。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请恕在下眼拙了……”
没错。
方才斩出那华丽无匹的一刀,差点取了易凌性命的人,竟然是那位被众人早已抛在脑后的百晓生!
精心准备的偷袭失了手,百晓生脸上倒也看不出多少失落神色,他只是斜眼睨视着易凌,冷冷笑道:“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嗯,在下这辈子见过的世面的确太少,当真有些井底之蛙了。不过关于这生死擂台,阁下冒然插手偷袭之事,说出去到底有多么丢人,咱们先暂且不提。”易凌从怀里拿出手帕,缓缓擦拭着脸颊旁的血迹,笑容依旧不减,“我倒是想问问,自称生长于中原大地的百晓生阁下,又为何会使那扶桑浪人的居合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