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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已是卷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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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些日子,安和时常邀请霍清,有时是去游玩,有时陪着聊天解闷。但跟着长公主时间久了,识得霍清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人大胆表露爱慕,也有向霍缜提亲的人。

    霍缜依旧急的不行,可奈何女儿这也不好,那也不行。霍缜不得已,又托沈思和褚芸再帮忙相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沈思的夫人褚芸常邀请霍清和她母亲程夫人来家中做客。程夫人对霍清也是无法,只得求助褚芸:“清娘听您的话,您帮着劝劝,我家爷为清娘的事急得不行,之前诸多波折,生怕误了清娘的姻缘。偏这女儿越大心思越多,便是这家看不上,那家瞧不上,这再挑下去如何是好。”

    褚芸笑道:“清娘可是出去见识一番,这小庙容不下大佛了。”

    程夫人拍手道:“可不是,说什么男儿就该建功立业,而不是整日斗鸡走狗。”

    霍清忍不住说:“母亲是没见过外面的世道,常年动荡民不聊生,如今百业待兴,可做的事情多着呢,成日间在这长安城斗酒赏花,算什么好男儿。”

    褚芸一听这话也笑起来:“清娘说的也不错,家世固然重要,但才学人品才是关键。只怕清娘这趟见识多了,还得消化一阵子,容她再想想,究竟什么样的她才中意。”

    程夫人噗嗤笑出声:“好我的老天那,我们家但凡是名流世家,那便是要何样的也挑得,可你父亲也不过是个七品小官。”

    褚芸笑道:“不妨事,如今清娘是有功在身,便是女官也做得,何况还有长公主疼惜,怕是不少人求呢。”

    霍清也独自纳闷,难道真是跑得远了,心气也变了?如今看父亲提到的人,不过是些仰仗家中祖业的纨绔子,浪荡浮华,徒有虚名。而再看看沈思、高承禹之流,越发觉得父亲看中的人没有入眼的。但这话若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听闻另一起故事,杜秋被献给皇帝不久,便又因那曲金缕衣赢得了皇帝的心。美人难寻,知心美人更难寻,霍清听闻此事,一时颇有感慨。

    安和长公主听闻此事后不过一笑,只说了句“原该如此”。但霍清觉得长公主内心也是苦楚的吧,杜秋娘可以了却前尘,开始新生活,而她呢。皇帝想为她招一位驸马,不少人在候选之列,不是青年才俊,便是名门世家,但安和对此事不甚热心。五年归来,也不过二十三四岁,但对于情爱这事情,安和早已没了什么幻想。若说上次远嫁是为了尊皇命,那这次又有何不同,至少皇兄可以让她在长安安稳度日,至于是谁又有何区别,不过是个驸马而已。

    对于唐朝公主们和长公主们的生活,霍清也是有耳闻的,大多驸马形同虚设,皇室公主们过着奢华自由的生活,喜欢见谁,喜欢做什么,那都由着皇室公主,真正像夫妻的公主驸马很少,那些都是佳话。但若安和长公主多年前与高承禹成亲了,那一定是和美的一双。也不知道皇帝中意的驸马人选里有没有高承禹。

    这日安和约了人去府中裁量衣裳,邀霍清前去。

    霍清到时,裁衣人和绣娘已早早到了,挂了满屋子的蜀锦、绫、罗缬、夏布,看得霍清眼花缭乱。

    安和拿起一件褐色的折枝画样蜀锦问霍清:“这个如何?”

    霍清拿起蜀锦仔细看了看,又拿起另一件橙红色罗缬说:“配这件应该不错。”

    安和赞同地点点头说:“就这么搭了。”

    安和又挑了几件后对霍清说:“你也选几件,马上就是年节了。”

    霍清推辞不过,便挑了几件看起来简单的样子。

    安和又想起来一事说:“我听说曹夫人,哦,就是子睦母亲相中了许学士家的三娘子,最近频频制造机会让二人相见。”

    霍清此时刚坐下,正拿起一杯茶欲饮,听到这消息,惊讶地立即放下茶杯。

    安和看着她的表情,问:“怎的如此惊讶?”

    霍清实在是憋着一个问题想问,但又觉得唐突,犹豫了再三才问:“难道少将军不是驸马人选吗?”

    安和看了她一眼,摇着手中的茶自言自语地说:“驸马?怕是没可能了。”

    霍清不明白安和此时的神情,她十分好奇安和说的这句没可能,便问:“为什么?少将军一直带着那柄剑,对你的生辰记得如此清楚。”

    安和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搪塞地说:“你不明白,过去了的很难再回去了。”

    霍清是不明白,但这话也不能再继续问下去。

    安和看了她一眼,问:“你不好奇许三娘是什么样的人么?”

    霍清这时才想起来,似乎还真有些感兴趣,立即说:“好奇啊,是什么样的?”

    安和看了眼她那真真切切的好奇表情,叹了口气说:“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这八个字最适合。”

    “哦。”霍清这声哦拖了长长的尾音,点头说:“许学士家的娘子,想来也是如此。”

    安和也点头说:“你也知道,高崇文是武将出身,曹夫人便一直希望家里能多几个家学渊源的儿媳。”

    霍清突然觉得与安和谈论高承禹的私事有些奇怪,难道安和心里一点都不介意吗?竟然如此坦然,除非是真放下了。想到这怪异的场景竟然笑了出来。

    安和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霍清连忙摇头,说:“我真配服殿下您,活得如此洒脱,不留恋过去。”

    安和这才明白她笑什么,轻叹了一口气说:“何必总拘泥于过往之事呢,子睦也不是这样的人。”其实还有一句她没说,那便是,皇家哪里出过如此长情之人,从来都是冷血无情著称。

    霍清给安和添上茶,说:“少将军怎么想我可猜不到,但听您的形容,许三娘似乎与少将军不太相像。”霍清心里想,这许三娘听起来千般好,可和您一点也不像啊,总不至于过了没几年欣赏的人的类型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安和意味深长地看了霍清一眼,说:“你觉得子睦是什么样的?”

    霍清想了想说:“少将军虽看着冷情,但实际上是个性情中人。”

    安和对这一形容有些许惊讶,她慢慢说:“这女子呐,平时一个样子,见了自己爱慕的又会是另一番样子,至于许三娘究竟什么样,谁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