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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潆此时已下马,便就在高承禹这一桌坐了。
霍清被黄六娘拉了去别的桌坐下,高承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瞟上几眼。
高潆察觉出今天的三哥有些不对:“三哥今日怎么了?”
“没什么。”
“你不去打球吗?”高潆问。
高承禹摇头,又问:“秦品由呢?”
“不得空,今日长安令如何闲得。”高潆说。
场上马蹄嘚嘚声响起,尘土飞扬,有一场比赛开始。
高潆被霍清请了去别桌,陆续有其他人来这桌与高承禹沈思闲聊。
好不容易挨到众宾客告辞时,阿湘跑过来问:“阿郎,夫人要回府,让我知会您一声。”
高承禹早等这一刻:“我也不留了。”
沈思对喜胜说:“去找夫人来,咱们也回。”又顺便拍了拍高承禹的肩膀:“走了。”走远两步又回来在高承禹身边低声说:“我刚替你卜了一卦,大吉。”说罢笑着便走了。
高承禹咬着牙笑了一声,他又没什么理亏的,怕什么,又心虚什么。
马车上,霍清似乎有些累了,闭目养神。此时街上人已多了起来,马车行的缓慢,将人摇得都困顿起来。她是真的累了,而在高承禹想来,不是这么回事。
好不容易摇到了家门前,高承禹先跳下马车,十分殷勤地伸手将霍清拉下来。他一直在找机会开口解释若微的事情,却找不到一个开口的契机。
其实霍清也想问,她也不是愿意将这种心事藏着掖着的人,一旦生出些嫌隙,便看什么都是蛛丝马迹,做什么都能想到这事情。
若是别人不说还好些,偏偏今日有人提,可见她知道得多晚,还不知道以后会传成什么样子。若不是她昨天知道一些,今日定当十分惊诧,难以冷静。
如此一想,看到高承禹便来气,甚至有些委屈。
高承禹赶忙给霍清倒了一杯热茶,问:“今日骑马可有伤到?”高承禹问,他今日着实惊了一回,那一下勒马太急,若是没控制好,极有可能摔下来。
霍清摇头,没接那杯茶,高承禹将茶放下,温和地说:“下次不要那么心急。”
那一下的确有些急了,霍清此时想起来也有些后怕。
“不过一场游戏,输赢何必在意呢。”高承禹说。
霍清看了他一眼,有些来气,明明一切口舌之争都是因他而起,为何那位夫人针对她,不都是因为高承禹么,他到在这里说便宜话,便有些气恼:“我没高郎中的气度,自然是要争一时胜负的。”
高承禹见她有些生气,反倒笑了,刚才那说什么也没兴致的态度,弄得他不知如何开口,而现在心里到踏实了许多。他在霍清身旁坐下:“你可是为了若微的事生气?”
霍清扭头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主动提。
“若微是许多年前观常布的眼线,观常出事那阵子我的确去文樾院找过她,为的是查出幕后人。后来事情了结,我问过她今后打算,她想要自由,我便如了她愿。”高承禹说。
“就这样?”霍清不可思议问。
高承禹点点头。
“那她现在去哪了?”霍清问。
高承禹看着她十分真诚地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若想知道,我让人去打听。”
霍清知道最后这句话是他故意说的,便问:“真不知道?”
高承禹郑重地点头。
霍清站起来走到一旁别过脸说:“我不信。”其实她已经信了,只是怕此时表情泄露了心底所想,她也不明白为何信得如此快,可能是一直在心里便不相信这事,之前总觉得是自己不愿相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等事怎么可能?”高承禹说到此自己竟有些委屈起来,“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霍清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说:“你倒开始兴师问罪了。”
高承禹暗暗松了一口气,这若真是不信,那只能找高其作证了,可高其的话也没有作证的意义。
高承禹走到霍清身后,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略带笑意说:“嗯,我是想问罪,但也不知道你认不认。”
霍清将他的手甩开说:“我信不信有什么要紧,如今不止我,怕是早传为美谈了,高郎,你可满意?也不怕御史参你一本。”
高承禹的确没想到这事情会传开,他去兵部赴任前曾去见过若微两次,后来便由周尹或是高其直接见面,他本就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也就没想过这一层。
不过眼前不是想他人的事,而是过不过的了夫人这一关,“你信不信当然最要紧,若是他人信了你不信,那我要他人的信任有何用?”
“你这意思我便都不如其他人对你的信任吗?”
高承禹突然觉得刚才的话表达过头了,赶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你最重要。”
见霍清不回应他,便收起讨好的话语,十分诚恳地说:“这回是我行事疏漏了。”这次是真心话。
霍清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别扭:“这意思下次再有这类事情要严密进行,最好瞒过所有人?”
高承禹看她曲解了意思,忍不住笑起来:“哪有下一次。”
霍清虽然心里早已原谅了他,但面上没这么快屈服,提醒到:“这事若是传到二嫂或是母亲那里,你要怎么解释。”
高承禹此前真没想到这些,此时一说,再结合霍清说的已有传言,怕是很容易便被母亲知道,有些事他又不能明说,的确有些难以解释。
“那还得夫人帮我想想办法,若是母亲问起你来,你帮我挡挡?”
“我不管,自己闯的名声自己解决,这回我也被你拖累了。”
高承禹见霍清已不再像刚才那么生气,便拉她到妆台坐下说:“我去打盆水来,你先洗洗脸。”
若是平时,霍清定然拦了他,让阿湘去做这些事,今日随他去吧。
高承禹一边帮她卸头上的装饰,一边思索着回头母亲盘问起来要怎么解释,还没容他想明白,就有人来传话,老夫人请他过去。
霍清和高承禹在镜子中对视一眼,母亲的行动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