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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挂山已去,这也算是范仁外出之行求缘得果的一小结了。
接下来的路程嘛,已知的有地方能去的则是砚州与黎州了,可长乾郡境内的千悬山,定梨郡境内的丘弥山,第一处属于不知活了多少年神秘莫测的异兽毕方地盘,第二处则属于不知深浅的修行之人山门。
对于范仁来说,这两处地方去的意愿却并不像到云挂山这般强烈。
既然不是那么想去,索性就不强求了。
从地图上来看,这沂州的位置却是离那鹿州不远,他伸手拍了拍身后的包袱,其中还有不少武学秘籍,他如今已经看了大半,离全部看完也不远了。
虽然不见得一一习得,但是已经暂且能记下全文。
也不知道太叔世家现今已经如何了,他从路人商客嘴中得知,鹿州风景别具一格,许多地方依山傍水,极具雅致风貌。
每年更有不少文人骚客专门到鹿州行居一段时间,留墨注彩,许多年下来却是出了不少好篇章,流觞曲水,琴萧酣畅,吟咏赋诗,好不畅快。
范仁想了想,便决定先往那鹿州去了,由于没有什么明确的事情急着要做,他也只是打听了一下那鹿州的大致方向,就直接起行了。
一路上他时走大道,时走小道,于林密处见蜂鸟青蛇,于古道中遇酒客瘦马,他一边行进着一边琢磨钻研着《云腾挂》之中的疑难之处。
其虽然是武功,却不全然是武功,一些思考已经涉及到了一些自然中的规律,不知不觉中引人入胜,加之腰间的玉铃铛在不知不觉中使他与无处不在的风更为亲和,于周身所见所闻中各种变化更有体会。
虽然这种方式不如他直接推演的效果来的直接,但体悟却更加深切,其中的所获所得,范仁以为,不比推演一法收益的少。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在依靠双脚赶路的过程中,他逐渐摸到了一种节奏,不知是意随心动,不觉是心随意动,不明是影随行动,不白是行随影从,知呼吸之间,达须臾之见,晓方寸之理,快得连周围的景色都在拉长的视野中模糊了眼神。
等到从那种状态出来之后,范仁才放慢了速度,逐渐停了下来,驻足而望,目及所视,皆是陌生之景,不知是已经到了哪里,也不知这其中过了多少时间。
他找到一处山坡,居高而下,瞄准了一片开阔之地,就往那边走去,果不其然,走了没多久就寻到了一条乡间土路。
看这条路上的车辙印和脚印,应该是一条常用的小路,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后,范仁就直接往过走了过去。
大概走了有一刻钟左右,他才看到一辆马车迎面赶了过来,上面坐了一个中年人与两名年轻的汉子。
马车上拉了几大箱子东西,而那匹马看起来又老的可怜,走路颤颤巍巍,范仁都生怕一不小心这马车就翻了过来,于是连忙往一旁让了让。
等到这马车快要来到面前,他这才抱拳施礼。
不料还未开口,就被其中一名年轻人抢先打断。
“您又是城里来收纸的吧,村中的纸都已经出完了,这个月已经没有了,阁下还是请回吧。”年轻人虽然言语中还算得礼,但语气却是阴阳怪气的,连带另一位年轻人对范仁也没什么好脸色。
范仁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不知所云,但仍旧还是照常开口相询。
“在下是一过路之人,往鹿州而去,可否向三位打听一下,这条路前方通往何处?”
“你们这两个混小子,头也摸不清,就乱张嘴,真是该打,还不快向这位兄台赔罪!”那中年人听范仁道清来意之后,转头便对两个年轻人训斥了起来。
“我等多有失礼,还请您原谅。”两名年轻人先后致歉道。
嗯,兄台?
范仁听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好像是有些长了,皮肤也晒黑了些,不免看起来有些沧桑。
这两名年轻人看上去应该是年岁不足十八,中年人觉得范仁与他像是同龄之人,倒也差不了太多,毕竟风吹日晒的,难免不好分辨,范仁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一下了。
“无妨,无妨,两位小兄弟也不必多礼,在下也年长无几,今日貌似是走岔路了,若有叨扰之处,还请这位兄台见谅啊!”范仁应道。
“兄台客气了,这条小路本就离大路不远,往年也常有人到村中求纸,跟着的便有走岔了路的人,只是今年少了许多,这俩混小子才错识了兄台来意。”中年男子说道,言语之间流露出些许愁容。
“哦?先前听到两位小兄弟提到收纸之事,兄台又提到求纸,这可有什么说头,能否为在下解惑一二?”范仁听着,一半疑惑,一般猜测,于是便问了出来。
“当然,这条路通往宁墨村,我等村人世代造纸,今年制出的纸却是成色差了许多,以至。”中年说着突然感到自己说多了,于是顿了顿,就转了话锋。
“兄台如若不嫌,可在马车上挤个小坐,随车到路口,回返大路即可。”
“自是不嫌,不过在下步行便好,这包袱也是极轻的,只是不知村中事务可繁忙,能否观览一番,范某虽写字用纸,但还未曾亲眼见过造纸之法。”
范仁不坐马车,一方面是客气,另一方面实在是怕压垮了这匹老马,而进村参观却是他的真实想法,毕竟不管从前如今,他写字用纸,但还从没见过如何造纸。
如今造纸的地方就在眼前,没准还是正宗的古法造纸,若是不看上一看,岂不是要留有遗憾。
“兄台竟有此意,当然可以了,还请上车叙话,我等要将马车之上的成纸送到前方路头,然后便与兄台一同回村。”中年人语气平和,脸上露出了些欣喜之意。
“我们宁墨村可是方圆百里的造纸名村,您可是来对了。”其中一名年轻人有些起兴地插嘴道。
“在下范仁,谢过三位了。”范仁犹豫了一下,毕竟是二次邀请,他虽然担心这马年老,但还是上了马车,然后谢礼道。
“宁育年,见过兄台!”中年人回礼道。
“宁源(宁纪)!”两个年轻人也是自报姓名。
“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