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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似乎武功不浅,那宽面大汉浑身气势携勇,虽无多少狠厉萧煞之感,但神色暗隐中分明有些血腥气,显然是见过些场面,动过些手的。
另外那名锦衣公子,倒是俊美气质外露,内力磅礴之深,涛涛有力,反倒简而观之下并无多少特殊之处,行为举止谦和有礼,神情中还有一两分怯懦之态,不知真假。
乍看之下,二人也都不是凶恶之辈,即习武功,也算江湖中人,这等水平,想必或许也有些一二名头,只是范仁不知罢了。
瞧那两人走来的方向,正是崇江楼这一侧,于是范仁索性也就令目光由远及近顺着街道扫视起来,直至垂于楼下街角才朝旁侧临街随意环顾了一圈。
正好看到谢德栋与白景辉两人刚刚进入惠春客栈坐下,如果先前是因为范仁不怎注意的话,眼下这一幕望见阿辉入座之行举,便可知不但共修言将《弹通腿》教予了其徒弟,连白玉的那一枚莲子也给了阿辉服下。
不过共捕头对于《弹通腿》的研习大概就是算贯通招数的水平,所以到阿辉这也才是一招半式的样子,形而外漏,功夫还不到家。
但有了莲子打下了底子,能走多远,就看个人际遇,不轻易评说了。
如此一来,这鱼雁城当真还有些趣味,壶中新入沸水,杯中又斟新茶,范仁将茶杯轻拿到嘴前,稍稍一吹,那蒸腾而起的水汽便挥散开来,沿窗而出,没入长街之中,转瞬不见踪迹。
范仁或有所感,合上《云梦杂谈》,取出化龙点睛,轻扇淡笑,拂风远眺。
伙计取上抹布,回望之间,本想去擦刚刚不甚洒出的水屑,却发现窗边那桌的客人却已不在,桌上杯盘皆空,正当前放了一块碎银,恰是不多不少。
这店内的跑堂伙计也是一愣,稍有疑虑之后,将抹布撘肩,还是走到了桌边,小心将茶壶提起,却发现分量异常,晃了两下,才明白过来,壶也是空了。
触之亦余热,令人自疑不解。
......
城中,街上。
两男子于一处包子摊前四臂交错环抱大笑,以庆相逢之景,宽面汉子手劲力大,锦衣男子不以用使力就能受之,也是不弱。
二人在街中这般开怀畅意,引得不少旁人回看。
“大哥!”
“三弟,你叫咱可是好等啊,今天务必痛饮三十坛!”
“大哥说的是,小弟来晚了,要请大哥好好喝上一顿,大哥独自在街摊上找吃食,千错万错,都是小弟的错,是得要好好赔罪了。”
锦衣男子看到宽面大汉手中的油纸包,闻见其上传来的香味,弯腰就是致歉,躬身之时腰间玉佩坠下,隐约见一“薛”字。
“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哥今天要请你喝个不醉不归,至于这包子,你且等我先将其解决了。”
宽面汉子说着就被背后取下一条状包裹,一手拿着包裹顶端,向地上就是一拍,那条状包裹不抖不颤,稳稳地就插在了地砖石面当中,宛如切豆腐一般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那其上裹布小有开散,若是有识货之人就能瞧出这是一根短杖,短杖端顶有一罕见的方正古怪字体,要是能译的出,就知道这是一个“陆”字。
原来这两人正是结义兄弟,大哥名为陆崖,三弟叫做薛金。
随后,只见陆崖扯开那油纸包,一口一个,一连三口,三个大肉包子就进了肚子,继而双手一拍收拾干净油脂,拿起那短杖包裹,向前方酒楼客栈密集之地一指,招呼薛金就往过走去。
两人脚下步伐不慢,很快就走到了大名鼎鼎的崇江楼前。
陆崖抬脚欲走之前,一拍胸脯伸手往胸前那么一掏,却发现钱囊空瘪,大抵只剩下二两银子,要知道要想在崇江楼里喝上三十坛好酒,区区二两银子肯定不够。
可既然他已经答应要请三弟喝酒,那么此事万万不可变,那么转而想之,换一家有点年岁的客栈也可行。
毕竟这崇江楼在这,又跑不了。
“走,大哥银子近日里来花销不少,并不阔绰,咱换一家就是。”陆崖毫不避讳道。
“只要是跟大哥喝酒,哪里都是一样。”薛金虽然饶有银钱,且不在乎黄白之物,但他知道大哥性格,说是什么便是什么,所以也不推脱,兄弟相聚,不论场地,豪饮而尽兴即可。
二人说着又沿街往前走了些许距离,陆崖抬头往前一看,抬手便指了一家牌匾颇为老旧的门头,上书正是“惠春客栈”四个大字。
选定了地方,陆崖与薛金两人便径直走去,很快就大步跨入了客栈之中,就近选一位置坐下。
至于客栈内一桌虽有两名官差,可也没引起他们多少注意。
白景辉手捧茶碗,一口一口抿着清淡无味的茉莉花,对于新进门这两人也只是观察两眼后收回目光。
一旁的谢德栋则是两眼一眯,揣摩了一二进门的两人,暗自评判了一下,遂感与他们的案子无关,也就不过多继续观察了。
“店家,来三十坛好酒!”陆崖拿出钱囊,倒出银子,捏了捏分量,二两有余,近乎三两,也是差不多了,于是声音浑厚有力当即道。
小二急忙叫好,瞥瞧到桌面银两,心中有数。
他们家多是兑好的米酒,坛子有大有小,大坛不过十余坛,小坛则多些,给这两位客官上大坛店内不够,且那银子也不足,给他们上小坛即可。
就算是小坛,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买卖,快要抵过他们店里一日的流水了,小二自然也不敢怠慢,一坛接一坛就端上了桌。
谢德栋与白景辉见另外那桌叫了三十坛酒也有些侧目。
“大哥,二哥来信,说他还有些琐事缠身,让我们先行动身,二哥在后跟上。”薛金见坐定之后,才开口提及。
“好,那你我兄弟二人明日就启程,在定州和二弟相聚也不迟......咦?”
陆崖要了两个海碗,拿起一坛酒就要倒,正感有人看来,抬头瞧看,便见一捕快张望之色看来一眼。
他稍作检视之下,感到有些不同之处,略作诧异。
“大哥,有什么事吗?”
“三弟,你瞧那位小兄弟根骨有何不同?”陆崖面向薛金身后方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