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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寂静的黑夜里,这声尖叫声格外令人心惊,且传播地得特别远。
项陈柳灵等三人一怔,随即辨认出这个声音是吴倩从浴室发出来的,一齐冲向了浴室。
浴室里烟雾蒸腾,吴倩倒在浴缸里,血迹正在缓缓蔓延开来。
项陈柳灵慌忙跑到前面,小心地护住吴倩的脖颈,用手指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感觉到她轻微且急促的呼吸声,项陈柳灵这才松了口气,又伸手拽下一条浴巾搭在她身上。
“倩倩!倩倩!吴倩!”项陈柳灵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但是吴倩并没有反应。她抽出手来瞧了一眼,确信吴倩的头部磕在了浴池上,鲜血是从那个伤口流出的。
“给我张毛巾!”项陈柳灵喊道,布兰克迅速又拽了张毛巾扔了过去。
“你们这里有没有医生?有没有救护车!?”项陈柳灵将毛巾垫在手上,托住吴倩的后脑,扭头望向目瞪口呆的吕三山问道。
吕三山满脸惊愕的神情,半晌摇了摇头:“呃,救护车什么的,没,没有。这里是山村诶,只有一个村办公共卫生所,这个点儿上,估计已经找不到人了。”
“难道村上就没有一个医生吗?”布兰克追问了一句。
“啊,我想起来了,离这里最近的地方有一个神婆,她会医术!我平时头疼脑热,都到她那儿拿药。”吕三山结结巴巴地说道。
“神婆?嗨,神婆就神婆吧,有总比没有好!也不知道吴倩摔到哪儿了,我们也不敢随便动她。既然你说那神婆管用,那就去叫来吧。”项陈柳灵稳稳地托住吴倩的头和脖颈,免得她滑进浴池里溺水。
吕三山听了连连点头,慌忙跑出了浴室,边跑边说:“我去叫神婆!”
布兰克看着他的背影,问项陈柳灵:“小姐,要不要我跟他一起去?”
“你又不认识路?跟去干嘛?他一个人动作还快些。”
话音未落,就听见远远传来马儿的嘶鸣声,布兰克恍然地点点头:吕三山骑马去找神婆,的确挺快。
扭过头,见项陈柳灵用别扭的姿势那么托着吴倩的脑袋和脖颈,脸上露出吃力的神情。
布兰克连忙说道:“小姐,您歇会儿,让我来吧。”
项陈柳灵半眯起眼睛:“人家可光着呢!”
布兰克笑着轻叹一声,扯下一条毛巾蒙在眼睛上:“这样可以了吧?”
项陈柳灵愕然轻笑点头,忽然想起他这样啥都看不见,于是说道:“可以。”
布兰克循声在项陈柳灵身旁蹲下,摸索着她的手臂,顺着她的手臂滑到手掌,接替她托住了吴倩的头和脖颈:
“小姐,您现在去给她找身浴衣,把浴池里的水放了,帮她穿上衣服,可以的话再条毯子给她盖上,给她保温。”
“哦,好!”项陈柳灵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快速朝外跑去。她的心头一阵狂跳,刚才布兰克摸索着她的手臂时,她慌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明知道布兰克是因为蒙住了眼睛看不见才那么做的,可在项陈柳灵看来就是莫名的“心动”。他的手指纤长而有力,动作却分外轻柔,似乎唯恐弄疼了她。
天哪,我都在想什么啊!明明都出事儿了啊!项陈柳灵双手捂住自己的面颊,庆幸布兰克没有看到自己这幅花痴的狼狈相,可是如果他能看见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心慌意乱地跑回房间,胡乱抓了几件方便穿的开衫和裙子,又抱了一条宽大的毯子。路过客厅的时候,抓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几口冷水,这才又抱着一大堆衣物和毯子跑回了浴室。
浴池里的水由于鲜血已经变成了粉红色,项陈柳灵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挽起袖子,将手伸进浴池里。费了好大劲,终于摸到了浴池的塞子。
一阵水响,浴池里的水终于放光了。用毛巾匆匆帮吴倩擦拭一番,看着毛巾上沾着的粉色血迹,项陈柳灵心里一阵阵犯怵。
好不容易勉强给吴倩擦干了身子,迅速将衣物给吴倩穿上,又给她搭上了毯子。折腾了这么些时候,吴倩也没有一丝醒转的迹象。
布兰克全程一言不发,好像自己就只是没有生命的支架,只是负责把吴倩托好就行了。
埋着头照顾吴倩的时候还算好,毕竟手上有活儿做。可是等到忙完之后,浴室里安静下来,静得连吴倩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水滴声都那么清晰。
项陈柳灵也累得不行,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并不壮实的吴倩,在昏迷之后竟然变得那么沉。
“也不知道吴倩怎么了,难道是浴室太滑摔倒了?”项陈柳灵靠着浴室的另一旁坐下,没话找话,想要打破着令人不舒服的寂静。
布兰克歪了歪脑袋,似乎在辨别项陈柳灵的方向,跟着回答道:“只有等她醒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从她倒下的姿势来看,不像是滑倒的。”
听他这么一说,项陈柳灵点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猛地跳起来轻呼道:“哦!你不全都看见了啊!”
“我什么都没看见。”布兰克淡定地说道,连声调都没有丝毫起伏。
“你还说没看见!你没看见怎么知道吴倩摔倒的姿势?”
“我只看见她露在水面上的头部和肩膀、手臂的位置啊。”布兰克依旧很淡定。
项陈柳灵微微皱起了眉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随即想到,这种非常时刻,哪儿还用得着去顾及什么男女有别啊?只要时候别让吴倩知道就行,否则,羞也要把她羞死了。
“会不会是有人袭击她呢?”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布兰克也做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也不可能吧?从我们听到声音,到我们跑过来,时间应该不长。但是跑到的时候,地上并没有其他人的鞋印一类的痕迹。另外,如果是被人袭击,敲打了她的后脑,血液一定会有飞溅。
虽然这里是浴室,到处都有水,可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凶手也不可能有时间来清理现场,何况现场也没有别清理过的痕迹。。
再说了,这荒山野岭的,吴倩和我们也刚来这里,又不认识谁也没跟谁结过仇,谁会来偷袭她呢?或者说,谁会来偷袭我们呢?”项陈柳灵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