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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当罗维走进银界星球使徒训练馆,压抑的气氛便显在几乎每一人脸上。
“怎么了?”罗维问一旁脸色十分难看的金多多。
金多多苦笑:“罗维啊,我们银界使徒学院这届的圣徒杯之旅,到此结束了。”
疑惑与震惊交并,出现在罗维脸上。
……
罗维进入训练馆二十分钟前——
今天,是适宜穿着黑色丝绸汉服的日子,黑色的肃穆与华贵,能凸显主题的严肃性。
霖自卑身着黑色蟒袍,在执掌学院的初期,百忙之中,竟亲自走进银界使徒教学训练馆。他略显苍老的脸上,嘴角连同其下颔的白须却不含任何一丝笑意。
“你就是李老师吧?”霖自卑开门见山,问。
卡奈德·李没有立刻回话,对于霖自卑亲自来到这里,显得惊疑。哪怕圣徒杯,只要还未闯出分区,都应算是小事,不劳烦一校之长才对。
“我是。院长,您来这儿是?”卡奈德·李问。
“你不是鹰派使徒吧?”霖自卑直视卡奈德。
卡奈德·李迟疑了会儿,点了点头。“的确不是。”
“那,你就不能再代表本学院了。你带队教练的资格被取消了。本来,你也没什么经验,不是吗?”霖自卑语气平缓,平缓得甚至带有一种无视的轻蔑。
卡奈德蓝瞳内隐隐有些升腾起的怒光。
“因为派系之别,你就连对外争取荣誉的代表队教练也容不下?”卡奈德毫无敬称之意,声音扩散炸开,一下就吸引了本就关注着两人的队员们。
雷霆之后,场馆内就是显得瑟缩的静默。
“圣徒杯教练的职位,不也属于行政事务不是吗?学校的行政事务,我自然有全权,来进行管理。”霖自卑语气不喜不怒,眼如深潭。
阿克莱斯·霖脸上的笑意始终若有若无,似是因为,无论如何,这件事也影响不到他一般。
“哦,对了,”霖自卑不再看卡奈德一眼,仿佛他是路边一棵毫不起眼的野草,他看向其他队员,“你们之中,只要是不属于实验会,不属于力神会,也不属于冒险会的——”霖自卑所指,其实就是学生中的传统派,“就自动退出吧,学院,不需要你们,自然会有其他人代替你们,为校争光的。”
虽然学员参赛并非属于行政事务管辖,可似乎霖自卑就打算明目张胆以势压人了。
也不等还处于讶异状态的队员回过神来提出异议,霖自卑便自顾自,背负双手朝外走去。
……
听完金多多将事情始末完整说出,罗维也沉默了。
“就这样明目张胆排斥传统派使徒?似乎,曾经传统派的老师也没这么去排斥他们吧?!”乔安宁嘟着个嘴,显得有些不忿。她也是少数,属于传统派阵营——学员管理会的。
“也真是够肆无忌惮的,从来没见过直接这样排斥传统派使徒的。哪怕九重阁、重明鸟两院,也有传统派使徒的位置啊!”金多多也觉得算开了眼界了,但也只能苦涩地笑笑。
“所以,真的,队里一些人就直接得走了?”罗维看了眼坐在场边,眼神略显空洞的伊琪。
“毕竟,连卡奈德都被换掉了,替换他的,肯定是霖自卑的亲信无疑。哪怕不走,估计也没上场机会。虽然队长有权提出上场选手的建议,一般教练也会听取,不会和队长闹不愉快,但最终提交名单的,还是教练。”金多多多少也有些无奈。
“对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一派的呢。”罗维看向金多多。
“哎呀呀,现在派别已经这么重要了吗?连人和人说会儿话也要问阵营了?”金多多摊摊手,“不过,我不属于任何一派。干嘛要给自己划分阵营呢,左右逢源不是更好?我和你差不多,没加入过什么学生组织。”
……
罗维和金多多、乔安宁走了出来,紫树、齐立、伊琪也跟在他们身后。
罗维看了眼身后的伊琪,想了想,还是说道:“圣徒杯虽说算挺大的比赛,但你似乎也不必这么失望吧?毕竟只是比赛而已。”
“你懂什么。”伊琪瞥了眼罗维,不咸不淡回应。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对你意味着什么。”
“不要你管!”
“行吧。”罗维撇撇嘴。
……
银界使徒代表队,似乎就因为一个人的几句话,就这样解散了。不,说不上解散,而是重组——一支思想倾向更明确、一致的队伍。
场馆内,剩余的队员还没有走。
方侍与凰琴都看向阿莱。方侍问道:“这是霖家想要的结果吗?”
“什么结果?队长仍是你呀。而且,我那远房堂叔可没提前告诉给我任何消息。”银发阿莱笑笑。其他人也看不透他笑容背后究竟藏着些什么。那无时无刻都存在的笑容的意义,兴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的银界使徒代表队,队员之间的裂痕,也从隐匿难见的镜痕——变成了一道道分隔、破裂的鸿沟。
……
没有打开视频通话,仅是声音通讯。
“父亲,堂叔这样,妨碍到我了。”银发在夜间的冷风吹拂下浮动。
“他有他自己的决断。你那些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可以放一放了。未成长起来的使徒,不值得时刻争取。”
“但十年之后,他们也都会逐渐成为各领域的领军人物!这对于今后的我是有利的!”
“十年吗…或许,对于现在,十年太久了…”通讯的那头,传来一声叹气。
银发阿莱眉头紧皱,为什么,“十年太久”?
……
虽然罗维不是队员,但想必霖自卑,及其即将安排走马上任的亲信,是不会愿意看到他一个没加入任何学生组织的传统派使徒,继续留在这里的,所以罗维走得也干脆,只是跟方侍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代表队。而再没有代表队经理身份的罗维,又必须面对那些使徒课程了。
饭桌上,罗维轻轻叹了口气。回忆录的事情,更让他觉得,如今的使徒圈子内部,出现了许多问题,而稍微一不注意,哪怕是他——一个小人物,都会被无情得卷入漩涡之底。但看到对面罗妍吃饭吃得香香的样子,又让他觉得,什么问题也都能面对。
“多吃点儿。”罗维揉了揉罗妍妍的小脑袋。
……
深秋夜里的燕京,有序着缓慢爬行的车流,像是由点点星辉织成的缎带,将这座历史悠久,而今却面目全非的现代都市,像环绕孤岛一样环绕。千万户人家窗内的灯,则像是很久前,还能在老人口中偶尔听到、感叹到的美景——那藏在草丛、河流边的萤火,生动、温暖地升起,翻飞于紫金色的夜中。
在使徒犯罪特别调查处官方公廨大厦内,如今第十层已单独作为联合办专案小组的办公场所。此刻,已与“雾”相融合的李曼芝,被以抑制圣能的容器限制,放置于第十层的实验室内;其躯体尽管活性已失,毫无灵魂残余寄托,但仍被放置在能够保存器官鲜活的特殊冷冻液舱内。
作为使徒犯罪特别调查处有名的工作狂,白岚毫无睡意,仍旧守在实验室内,盯着那仿佛毫不知疲倦,撞击着容器外壁的李曼芝。尽管他看不懂一些实验室内的专业数据,但他仍旧尝试去解读那些数据背后的意义。更重要的是,他在思考,这些数据,李曼芝这个实验体,对于那些背后的人的行动,究竟有何意义,它们之间又有何种联系。
咖啡已快近冰凉,热气仅残余几丝,白岚毫不介意地端起来啜了一口。目光看向身旁全息荧幕上跳动的数据变化。
“灵魂波动幅度,10个极限。毫无疑问,的确是已经到了不可逆性堕化的程度。不过堕天使一般自产生,到耗尽圣能、透支灵魂、肉体死亡,最长也不过一两天。但现在,她表现出的生命力,和这种奇异状态……”
白岚眼皮有些沉重,长时间的思考,让他实际上比其他人更容易疲惫,但哪怕这样,他也总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先睡会儿吧。”白岚感觉长时间工作,身体实在有些不适,眼皮也开始打架了,他揉了揉两眼之间的鼻根,趴在了实验室的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