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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过了晌午,水街。
明朗的日光照耀在教堂斑驳的遗迹上,闪烁出的莹亮的华彩——雪清婉与许淮闻两人来到了昨日花淳安被绑着的那处西方教堂,在四周勘察着有没有可寻之迹。
今日早晨,许淮闻看雪清婉用膳心不在焉,心想她定是为此事所烦扰,于是用过午膳后他便提议随她一同外出,来找些线索。
此刻,昨日的那三具尸体已经被人搬走了,地上唯留下几丝干涸的血迹。许淮闻低身从地上拾起了昨日捆绑花淳安的那条绳子,微眯起了眸子,
“这条绳子有什么蹊跷吗?”雪清婉从教堂的遗迹里走了过来,看着许淮闻手中拿着的绳子,在他身边问道。
“你看上面的菱形闪光纹路”,他将绳子递到雪清婉面前,“这绳子是专门用来限制有内力之人,让其施展不出来武功的。”
雪清婉接过那条绳子,质地的确和普通的绳子不同。她微微皱起眉头道,“封了穴位又用了这种限制功力的绳子,这些人还真是精细。”
“这绳子绝非普通百姓能够获得的,看来作案的人有比较深厚的背景。”
两人走遍了这片院子,包括教堂内部也一一查探了遍,不过,除了这条绳子外一无所获。
“这片院子不过是个荒废之地,并没有什么别的痕迹,似乎只是作案者用来移交受害人的”,雪清婉扫视着地上稀碎的瓦当片,回想起昨日那两名死士与那名看守者的对话,如是说道。转目一想,她眸光一闪,接着问道,“这些箬南城中的受害者都是彼此间毫无干连的貌美女子?”
“是。”许淮闻答道。
雪清婉眉梢微皱,“这倒是怪了,按理说淳安也符合貌美这个特征,为何昨日他们说抓错了人呢?”
“或许是由于她的公主身份,所以没被划入受害人名列里?”
“不对啊,若是碍于她的公主身份,又为何知道抓错了人,还要杀她灭口呢?”雪清婉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雪清婉纠结的模样,许淮闻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柔声道,“无需太过忧心,我们再去别处找找线索吧。”
“恩。”
许淮闻揽过她的腰肢,越过高翘的壁沿,回到了昨日卖面具小船所在的那条水街。
晌午的暖黄色的光亮照应在粼粼波光间,这个时候的生意人大多在船舱中中歇息,街上也没什么叫卖声,偶尔见得个卖花的女童,顶着个草编圆帽,抱着缤纷的各色花朵,见人就上前问候。
“公子哥哥,给姐姐买朵花吧。”小女童见许淮闻和雪清婉走过,上前一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许淮闻。
许淮闻本想推辞,但看小女童递上的花黄蕊白瓣很是好看,便买下了一枝。
“谢谢公子哥哥!祝哥哥姐姐百年好合!”小女童欢喜地接过那几个铜板,充分发挥起嘴甜的特性。
许淮闻对她清朗一笑,旋即将这枝花递给了雪清婉,“百年好合。”
雪清婉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接过那束花,轻哼一声,“没个正经”,旋即走到那个小女童的身边,微微俯下身子,温柔地问道,“小姑娘,你在这附近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坏人?”
小女童抬起眼睛摸着脑袋想了想,眼神里带这些不确定,“姐姐,我前几日好像见到几个穿黑衣服的人,他们鬼鬼祟祟地,跟在做坏事似的,朝着陶府那个方向去了。”说着,指了指对岸的另一条水街。
“陶府……”雪清婉的眸子里染上了些疑虑的光,转而消散,对着女童轻笑道,“谢谢你啦,这个给你。”
雪清婉从衣襟里拿出一个藏青色蝴蝶发夹,递给小女童。
“哇,谢谢姐姐!”小女童开心地接过这个发夹,一跑一跳地去别的地儿卖花了。
望着女童的背影,雪清婉站起身转过头,面色凝重地看向许淮闻,“这小姑娘方才说的陶府,似乎跟东璃澈有些挂钩。”
她之所以向一个小姑娘打探消息,一是这卖花的小姑娘经常在附近走动,二是小孩子对陌生的不对劲的面孔比较容易记下。
听了小女童跟雪清婉的对话,许淮闻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深沉,“嗯,我知道,陶府的老爷一向与东璃澈交好,听说他还有一个宠上天的女儿。”
“昨日我在树上,听绑架淳安的那些人口中提到过‘小姐’二字,莫非指的就是陶府小姐?”雪清婉道。
“很有可能,不过现在还不宜下定论,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若没有,就去调查一番陶府。”
说着,两人继续沿着街道步行。这时,雪清婉注意到了昨日途径的那家衣铺店,店中这时候没什么人,显得有些漆黑,唯有中央那条仙美的幽蓝色裙裾,散发着惑人的微光。
她想起昨日花淳安说的事——再过一个月就是许淮闻的生辰了。
倘若……她能穿上这件裙子一舞,是不是也能让许淮闻心生欢喜呢……
思绪转瞬即逝,被街道前的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所打乱,接着是一大片瓦罐破碎的声音,在这祥和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
“走,去看看。”
雪清婉点点头,两人朝着喧嚣处走去。
走过去看了才发现,在一家规模宏大的药铺子周围,正站着五六个市井混混,一面叫嚣着这家铺子卖假药,一面把装药的篓子瓷罐扔到街面儿上,弄得整个铺子里一片狼藉。此时正有一个混混揪着那药铺老板的领子,气势汹汹地抡起拳头,准备砸上去。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药铺老板吓得挤上了眼睛,药铺里的店员被其余的几个混混挟持着,望着残破的铺子,一个个只敢怒不敢言。
那混混头子看药铺老板被吓得样子,冷哼一声放下了拳头,“让本公子饶命也成,你跪下说,‘这药铺子卖的是害命的假药’,本公子就饶你一命。”
“这……这……”药铺老板的表情充满着挣扎——若说这药铺卖假药,那岂不是得罪了那位大人……
“嗯?不说是吧?好,本公子就打得让你跪地求饶!”说着,那揪着老板领子的手收地更紧了,一个拳头抡起看着就要砸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