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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不卑不亢地答道,“回清婉小姐,王爷说小姐相貌需饮药满二十日才可彻底恢复,小姐这月份中间有事儿耽搁便一直未饮够量。现下容貌虽说看似恢复了,却是并不稳定的,容易反弹。王爷已经将药方改良了,今日这碗药喝下去,小姐的容貌便会持久稳固,甚至日后会变得更加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不稳定?反弹?讲神话呢?
雪清婉听着这侍女巧舌如簧的解释,神色有些异样,也不知这些话是不是真出自东璃澈之口。
何况若是服下一副药就能促使相貌变得更美,那天下哪里还能觅得个丑人儿?一个个巴不得把这药水哄抢走了。
她将信将疑地瞧着这名侍女,询问似的看了眼阿玲。却见阿玲点了点头,示意这侍女所言的确是王爷交代。
她唇角微微拧动了一下,吹嘘之言,实不可信。不过,这药既然出自东璃澈之手,无论怎样也不大可能是害自己的,何况那药水盈透出来的橙红光芒……
那橙红光芒……那么浓郁。
她实在下不去口啊!!
须臾。
妆台前正摆着三个空荡荡的大水壶,一名侍女替正蹲身替雪清婉补着唇妆。
阿玲看着小姐喝了三大壶水才将嗓子眼里的药意压下去,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儿,转身将那留仙裙去了过来,“小姐,将裙子换上吧,快该登场了。”
雪清婉缓缓扭过头来,嘴角发麻,欲哭无泪,“阿玲,我想上净房……”
殿榭。
扫了眼那一个个来回更易舞步的女子们,许淮闻只觉无趣,依旧敛目品着酒。
殊不知这群女子走了几个过场,跳了几场舞,东璃澈也深觉有些视觉疲劳了。望了眼身后不远处青炉中燃着的计时檀香,他约莫雪清婉快该来了,便让薛老将这些舞女都遣了下去。
舞姬们一散去,伴舞的笙乐声也止了大半,大厅缓缓趋静下来,仅余了些银器餐具碰撞的声音。
这时,东璃澈将银雕花小盏中斟满了酒,扫扫深蓝锦绣袍后站起身来,剑眉蓝眸正视端看向对面。
“淮闻,今日是你十九岁生辰,算来本王也同你相识十三年了,十三年里风风雨雨大起大落也都有。往年里总难相见,今年难能聚在本王这琼华苑中,正巧赶上你的生辰。本王在此祝你壮志将酬,乘风破浪,事得所成,心得所愿。”
伴随着东璃澈带着贵气与尊威的声音旋响在大厅之中,席上诸人一一皆举盏起身,面朝向许淮闻,微微躬身,以作恭庆。
随礼而起,许淮闻长袖微摆,眸掠诸人,尊儒的声音清远而明朗,“多谢寒阙王祝福。今日淮闻生辰,能得诸位莅临共庆,实乃淮闻之荣幸,也愿诸位皆事得所成、心得所愿。”
而后他举盏,饮下那整盅酒。
“好,干。”
东璃澈浩然点首,举袖而饮。诸人举盏同尽,又将酒杯倾斜朝前示了饮空后,在许淮闻的淡笑礼示下重新归于座上。
这时,宫浅岚屈下腰轻手一点将酒盏放在了案上后,又命侍女斟了杯酒,对许淮闻的放向缓举以敬,那抹朱唇衔笑,姿态倾媚而语,“淮闻兄,本宫——祝贺你生辰吉乐。这柄白玉嵌彩石骨朵如意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请你笑纳啊。”
正说着,谷莫冬闪身上前,将一个红绸金纹包裹的精秀箱盒呈到许淮闻面前,置于他面前的案上,而后退了下去。
许淮闻淡淡扫了眼这盒子,而后望向宫浅岚,袖摆长垂作礼,眉眼间含了抹难察的笑,回言道,“多谢太子殿下。”
宫浅岚微侧着头回以一抹浓而不腻的笑,这时,一道倩影从他身旁飞跃而出,只见花淳安足尖轻点桌案跳入空中,手上一卷纸轴一挥,一副长幅宣纸上作的轩墨书法“哗”地一声舒展开来,清晰明丽地朝许淮闻的方向展现去: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字迹素纯仙雅,端洁舒张。
花淳安一袭芙蕖双蝶绣罗裙翩转在半空中,衬得那张原本就美若天仙的脸颊更加娇绝。月因之羞色而蔽入卷云之中,花为之愧颜而笼合细瓣。
东璃澈望着她那闭月羞花的娉婷姿色,那颗常年平寂的心悄无声息地迟滞了一下,而后又猛烈地动了半分。那卷蓝眸长敛,心似乎被一株开满梨花的藤条包裹了半寸。
隔了一席座上的宫浅岚面上含着欣笑与体慰,缓缓摇着杯中那盏清饮,注视着花淳安足尖缓缓落在地面上——粉裳果真是最为洽和自己妹妹气质的色彩呢。
落地后,花淳安眨着那双灵闪翕张的棕眸子,如同两颗嵌在雪色玉颜间的灵石,含着娇巧清纯的笑意,看向许淮闻,轻行一礼,“许公子,生辰吉乐。”
她无意间瞥到东璃澈看向自己的目光,在心里暗暗窃喜——这还是雪清婉给花淳安出的主意,说许淮闻喜欢书法,她才决定亲手写下祝颂作为他的生辰之礼,跃身而展,没想到真引了王爷注意。
“淳安公主之书端秀灵动,是为佳作,多谢公主的悉心准备。”许淮闻看着那浓墨清丽的字迹,眸中闪过几抹意味不明的光束,淡扫了眼东璃澈,而后便命决明将这副书法同宫浅岚赠的如意一并收起来。
正当决明接过花淳安递来的书法作品,将纸轴翻了个方向折卷起来时,东璃澈的目光正好捕捉到了那卷轴上的字体,眸子一刹间翻覆起巨大的风云波涛,手尖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那字……那字……
竟与他珍藏多年折扇上的笔锋笔触如此相似!
决明收卷轴的速度很快,收好后便退了下去,但东璃澈那一瞥视,已经将那几抹自己深深印刻在了脑海之中。
这是巧合还是?!
他怔怔地坐在那儿,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迫不可待地想要知道真相。心中那覆着白瓣黄蕊的藤条,一下子肆无忌惮地生长开来,卷住整颗心脏,卷过这么多年来他苦苦追寻的痴念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