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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淮闻瞧那细细的柳条上沾了几粒雪花,更淡雅出尘,微微抬目问道,“那条绢帕?”
眼前人儿点点头,“是。”
她探出柔白的指尖,拭过衣上沾染的雪花,眉目里带了些回忆往事的苍然,“那个春天你走后,我读了很多关于柳的诗句,却都是别离赠言,我便想这柳跟‘留’根本没什么关系,都是无力地挽回罢了。”
目光一转,她望向他,“直到再次遇见。”
鬓边乱了缕青丝,清寒的风卷起这缕墨发,掠过她清美的面庞,她忽的笑了,“我才想,也许柳树真的是有神奇力量的,所以才在这衣角绣了与那帕上相同的纹样。”
这抹笑,映在午夜苍凉宁静的天地之间,一瞬间有些绚丽耀眼的火花迸发滋长,在许淮闻的心中攀岩而上,一手揽着衣物,一手,落在她的脸颊上。
“既然不想让我离开,那我便不会再走了。”
雪清婉脸上泛了红,很多回忆氤氲上心。
近日来几次三番在梦里出现的这名男子,就在自己眼前,这么近,这么近。
她想起多日前在南狱中饱受折磨之时,竭力护贞,狱卒将她凌空抛下的那瞬间,她以为这一辈子终究是走到了尽头。最绝望的时刻,她想到的人,是他。
于是他出现了,又一次救了她。
他为她屠遍南狱,杀尽陶府之后,她才明白,这世上珍视自己的人中,尚有一个他。
很多时候,她不想再徘徊在权位之下的踌躇与犹豫中,她不想再琢磨什么身家性命江湖情仇,她觉得就这样一直在他身边多好;一直同住在华宸苑,朝夕相对,日月同存,多好;有朋友,有宠物,有忠实的属下,多好。
只是世事无奈,但不妨碍情长。
清影烁金的美眸,眨动着。
他看着她,月斐般的玉颊,青莲般的气骨,一颦一蹙,万种风情。
想起那夜,她满面狼藉与创痕,身负重伤,血迹斑斑,但是,那双含血的红唇间,却衔着一抹笑,一抹震撼到令人疼痛的笑,一抹让他万年冰封的心微微颤动的笑。
当她整日不归华宸苑,他望穿秋水心乱如麻;当他得知她被囚南狱后拼命奔往,难抑心头之恨屠尽狱卒。他知道,自己动了真情。对这个悉心准备一场倾城绝舞的女子,这个气清质雅心性缜密灵智聪颖的女子,对雪清婉,动了真情。
纤长玉指,轻轻挑起她柔美莹白的下颏。
黑金与黑翡色的眸光交织,一种名为爱的欲说还休的情愫,骤然溢涌在两人的心间。
许淮闻眸睫低垂,俯身而下。
四唇相合,万籁俱寂。
一双佳影的身后,夜晚的空中,似乎传来了一曲民间歌谣,轻幻飘渺。
十二月,岁更始,可长歌可醉饮,独不可离去。
茗竹苑。
太子殿下望着满窗寒雪,听着过了午夜的打更声,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今晚这雪中残月有点怪异,说凄清也不凄清,说素雅也不素雅,说灼艳更不可能。
照照镜子,他哎呀一声,找到形容词了。
妩媚中含着点儿清雅,纵脱中带着点儿婉约,清白里带着点儿粉色,就跟月宫中的嫦娥寂寞了,想寻个情郎一醉方休。
这月色,属实暧昧。
可能观星台那边有什么桃花好事儿发生吧。
宫浅岚摇摇头,轻笑一声,接着愣住。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看地上的雪,再看了看天边儿粉粉的月亮。
眉毛一下子拧成一团儿,脸色一下子阴暗起来。
都子时了?他妹妹怎么还没回来?!
正当宫浅岚拉起床角的外衣大刀阔斧就准备朝承朔苑奔过去看看东璃澈做了什么不轨之事顺带废了他时,大门儿忽然外面传来一声——
“哥,我给你找个了妹夫!”
妹夫?
宫浅岚止步,刚运起的轻功收了一下。
妹夫!?
宫浅岚红眸越睁越大,轻功跟脱了弦的箭一般瞬时施放开来,唰唰唰飞了出去,跟个大红耗子似的落在花淳安面前,两手钳住她的肩膀,一向温软柔魅的声音带了一抹声嘶力竭的狂野。
“淳安,你告诉皇兄,东璃澈那个混蛋把你怎么了!”
……
小公主哪见过这气势,一脸凌乱,弱弱地说,“没怎么啊,王爷极好,极温柔的。”
说着,脸上还泛上一抹娇羞的粉意。
这话在宫浅岚耳朵里,却带着拐了十万八千道山弯的歧义,那张脸顿时黑的比炭还黑——这个十恶不赦寻花问柳放浪形骸四处招摇还不负责的风流畜生!!
居然敢招惹到他妹妹头上!!
钳着花淳安肩膀的手一松,放在腰间刚配上的赤玉剑上,嗖的一下,红光一闪——
“哎哎哎!皇兄!”
要不是花淳安反应快伸袖一拦,这剑就要抹了无辜路人风珀的脖子。
锋锐的剑芒绕过花淳安的粉袖,削掉了风珀耳边几根发丝,他顿生寒意,感受到了这名太子殿下丰厚的内功。
再待下去,不妙!
“公主,告辞!”风珀一个闪身,蹿走。
宫浅岚欲追,却被花淳安牵住了袖子。
她又急又气地跺起脚,“皇兄,你干嘛呀!我刚跟东璃澈定下亲,你就要砍人家的暗卫,这算哪门子嫁妆啊!”
定亲?
宫浅岚把朝前探的半个身子收了回来,眸光中深渊般的黑暗与烈火似乎浅了几分,怔怔地看向拽着他袖子的妹妹,长眉一动,疑惑道,“东璃澈跟你定亲了?”
“是呀”,花淳安见皇兄的煞气被风刮散了点,松口气放开他的袖子,语气带了些埋怨地说道,“机缘巧合,王爷与我情意相投,问我愿不愿嫁他,我自是应了,你急眼什么呢!”
听罢,他的火气儿像是被流水浇灭了一般,眼神里闪了抹淡淡的流光,带着杀气的赤玉剑也回到了鞘中。
“进屋说。”
屋外,白雪皑皑。
屋内,小烛幽幽。
听完花淳安那如仙绘侣般浪漫动人的描述,仿佛她跟东璃澈之间产生了一场聚散离合的倾世绝恋,经历了万种艰险波折后,终于水到渠成,情不负人,两情相悦,得偿所愿。
宫浅岚陷入了深思。
由此可见,东璃澈确实对淳安有着真情,淳安当然也心系东璃澈,自己可以放心把妹妹嫁出去了,应该宽慰。
只是——他眸光一冷。
这下,全府就剩了他一个单身汉。
瞥了眼窗外罩着粉雾的月亮,勾得老弯老弯的,就跟个面目狡猾的太监一样,嘴咧到了耳朵边儿上,像是在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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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了亲了,撒花撒花=v=开新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