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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清婉虽愤恨,但也无可奈何,若不跟着这少年,他们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于是三人只好沿着那方向跟了上去。
说来很奇怪,这整座楼阁上的一层层环廊,都是相互平行盘旋在墙面上的,若说要通上通下根本连楼梯都没有,除非楼梯隐藏在某个屏风后面的门内。
但奇怪的是,少年并没有走向某个屏风内的一丝,而是踏步沿着环廊绕行。
雪清婉皱皱眉,心想这不就是在原地绕圈么?难道易湛又要派这少年耍他们?
不过,走了两圈后,她才发觉头顶上方那盏悬顶吊灯愈来愈远,所处环廊的屏风数量也愈来愈多,头顶还出现了两圈环廊。
惊讶之余,便知这又是致幻术的功效,通过致幻术,将原本应该呈螺旋状盘桓而上的环廊显示成了相互平行的形状,但当人真的沿着某一层环廊一直走下去的时候,通过高度变化就会发现破绽。
果真奇诡,她又一次在心中感叹了致幻术。
身旁那两人也觉察出了这样的设计,心中暗暗称奇。
果然,不久,三人便抵达到了最底层的地面。
入眼便是那向下的阶梯,像一口无底的深井,似乎随时都能将人吞噬。
雪清婉肩膀颤了颤,收回眼神不去瞧那阶梯。
这时,底层一闪屏风后面陡然闪出三道黑影,雪清婉心中一怵,许淮闻眉眼一凝立刻将她护到身后,待看清黑影面容时,大家才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莫秋护主人来迟,还请主人恕罪!”
莫秋面对着雪清婉单膝拱手而跪,神色似有狼狈,几缕杂发从束带中散落,额间还有道伤痕。
另外两道黑影则是莫冬和决明,分别面对着宫浅岚和许淮闻而跪,脸色同样狼狈受有轻伤。
“你们怎么了?”许淮闻神情一凛,问道。
决明肩膀受了轻伤,拱起的一臂有些不稳,声音清冷回复道,“回主人,你们刚开始下楼梯时,我们三人被某种屏障阻隔,无法跟下去,见周围屏风后有门,便商议进去,找别的路去与你们回合。”
谷莫冬接过话,音色同样寒凉如冰,“接过刚进入门中,我跟他们两人便相互走散,遁入一片黑暗,在黑暗中看到两只人形怪物在打架,便参与其中与之搏斗。”
莫秋点点头,继续道,“莫秋也是,但知道那是幻境,那两只怪物招式又类似暗卫之势,便想可能是决明跟莫冬,所以搏斗时,莫秋只用了三成力度。
“我们不分伯仲,都受了轻伤。直到不久前黑暗散去,才发现搏斗的对象果然是另外两人。我们找到门后,出来这就见到了你们。”决明道。
不分伯仲,那影族嫡系与谷族嫡系的对决能分出伯仲才怪!幸好他们受的都是轻伤,要是脱离黑暗真刀实枪打起来,至少一残一亡一失明!雪清婉暗想。
她上前一步,将莫秋扶起来,理了理她略显凌乱的发,冷声道,“难怪我们在地下唤你们时,没有回应。”
转过眸子,雪清婉又瞧向那少年。
“又是你们族少干得好事?”
少年不可置否地冷漠点头,雪清婉嘴角一抽——易湛真是喜欢在幻境里折磨人呵。
“你们先下去处理伤口吧。”宫浅岚扫了眼莫冬腿上隐隐渗出的鲜血,眸中同样闪过几抹阴森森的不悦。
三人应下,便闪身退了出去。
少年将许淮闻他们送到了大门跟前,朝许淮闻鞠了一躬,声色冷漠。
“七皇子,族少说随时欢迎您再次光顾,并期待与您在伽蓝再见。”
再次光顾?雪清婉烟眉皱了皱,他们族少真会说话,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再来这诡异的地方了。
她望了望许淮闻,就见许淮闻颇得她心地冷冷说了句,“跟你们族少说,我不会再来了。”
接着他便掀开门前黑绒布走了出去。
看那躬着身子的少年,嘴角好像有些抽动,雪清婉只觉身心畅快,暗暗偷笑,跟着走了出去。
天煞的诡梦客栈,致幻之族的地界儿,她这辈子都不会来了!
黑绒帘幕在身后缓缓合上,又化作一团朦胧的幽黑。脚步踏在箬南水乡略带潮湿的青石板上,月光如今披洒在身,雪清婉只觉自己似从大梦一场中回归于现实,脚底轻飘飘的,有些恍若隔世。
夜已经很深了,水巷静谧,元夕的灯火都尽数灭了,唯水面偶有一盏小小莲花灯,顺着水流载着清风旋漾穿过。
雪清婉从未见过如此静谧的深夜城中,便提议沿街走回去,宫浅岚说自己衣裳破碎,恐禁不住这深夜寒风,便先运轻功回去了,唯剩两卷水蓝之裳的人影,在映月水光旁安静和谐地走着。
“夜里寒凉,你若冷了我们就快些回去。”
许淮闻牵着雪清婉的手,见有些凉,便伸袖揽过她的肩膀。
“不冷”,雪清婉仰脸一笑,朝他肩上靠了靠,“有淮闻揽着暖着,清婉满心温热,哪还能感觉到冷呢?”
他轻轻笑笑,“清婉愈来愈会说话了。”
皎月下,他那如仙的一眉一眼,望着怀中女子,温柔地不像话。
依在这方存安心一隅中,雪清婉轻声问道,“淮闻啊,你方才跟易湛怎么说?”
闻言,许淮闻回忆起方才在那星辰银芒间与易湛说的话,目光如同出山云烟,悠长深远了几分。
似水月光映在他的檀墨般的乌眸间,声音缓缓启。
“其实,我跟易湛,有些血缘关系。”
“血缘?”
雪清婉眸子闪过震惊,抬起头来。
这两个看上去虽然有点像,但身份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有血缘?
见他点点头,雪清婉眼神微微扑朔,心想难道伽蓝国君路遇易族佳人,交相留情后诞下了易湛这个流落在外的皇子?
同父异母的兄弟吗?她眨眨眸子,望着许淮闻。
许淮闻似乎读出了她的疑问,轻笑摇摇头道,“易湛是我姨母的孩子,也就是,我母后的妹妹生的孩子。”
“竟是这样。”
雪清婉松了口气,这母系家的堂兄弟可比留着皇族血脉的亲兄弟要好多了,毕竟没那么大的利益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