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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猪拱的脑子(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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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魂没了。”

    重心渐渐稳当下来,雪清婉伏在许淮闻胸前,抬头看了看那三束打了许多绳环专供攀爬的绳子,松了口气,又望了眼身下几寸处绿兮兮还浮着藻的水,里面散满了名贵精雕木头板,以及她的花褥子,似乎还有绿泡泡在透过褥子往外冒。

    深吸了两口气,她脸色一凝——这味道,一言难尽。

    全是地下泥土的腥味和地下水的腐臭。

    胸腔一时有些翻滚,若真落到那水里,不被淹死也要被恶心死了。

    “淮……淮闻,我们快上去。”雪清婉捂住鼻子,指了指头顶。

    许淮闻也被这味道熏地皱了皱眉,点点头,沿着参差不齐的地基土木壁,牵着绳子朝上爬。

    上头没听见落水声,察觉主人们牵住了绳子,目生欢喜对望一眼,决明向下喊,“主人,你们受伤没有?”

    “没有。”

    幽幽荡荡地声音传了上去。

    爬着爬着,忽然身后的破碎土壁里面传来了些异响。

    这异响在寂静幽邃的大洞里显得异常突兀,几人纷纷把心弦绷上了脑门。雪清婉回头看向那土壁,许淮闻皱着眉加速朝上爬跃。

    就在离洞口还有四五米的地方,那异响声越来越大,终于——

    “哗!”

    身后的洞壁破裂开来,泥土与木基四溅间,一阵汹涌的水花喷涌而出,直直喷到奋力上爬的那两人身上。

    雪清婉被喷涌而来的水浇得屏息挤眼,水里带的个树枝子还划破了她的手背,渗出来点血。

    黏黏腥腥的水浸透了衣裳和头发,她欲哭无泪,落水不成改浇水!今年跟水神犯冲了!

    “快走,快!”

    她手遮着嘴,朝许淮闻喊。

    许淮闻拧着眉,身上被浇得透凉,脸上亲和地沾着一片叶子,但腾不出手来擦掉,只能运气调力驱除寒冷,继续向上爬。

    水依然无穷无尽哗啦啦地从那破碎地壁上朝外冒着,灌溉在他们身上,生长出满身怨恨的枝芽。

    终于临近到了洞口,决明和莫秋赶忙伸手将两人拖拉了出来。

    雪清婉浑身湿透地坐在地上,莫秋寻了个绒巾给她披上。

    她呛着咳了两嗓子,看着这场夜半灾难失神。

    那夜夜宿寐的那方床榻,早已化成了一片废墟。大部分的床板木板,都跟他们一块掉到了洞里。现在地上只剩下几块碎木头,一个枕头,和一个巨大的洞口。

    许淮闻终于腾出了手,将脸上那片叶子捏了下来,望向那黏糊糊湿漉漉的叶子,手指陡然一缩,叶子瞬时化作齑粉,散落在空气中。

    他转身蹲跪在雪清婉面前,看她脸色苍白,心中升起了担忧的火,将她脸上沾湿的一缕发拨到了耳后。

    “清婉,你还好么?”

    雪清婉望着那废墟,仍有些愣神,良久,才转过头来,声音僵硬地问,“这是地震么?”

    他摇摇头,“不像,这屋子里好像只有我们的床塌了,其他地方都是完好的。”

    雪清婉扫了眼周围,果然,屋顶在,梳妆台在,立柜在,连墙角的小榻子都在,墙上许淮闻的画也在,完完整整,就她的床没了。

    “那为什么就我的床没了??”

    不仅床没了,还掉到大坑里差点当了溺死鬼,又洗了个污水燥,现在浑身都腥腥熏熏的!

    许淮闻抚抚她的背帮她顺气,莫秋沏了热茶呈给她,回禀道,“主人,应是外面雨大,泥土里积了水汽,这张床下面正是水汽汇聚之地,水汽损了床下的地基,所以才导致了坍塌。”

    这时决明自屋外而入,拱手道,“属下去周围探查了一圈,确实如莫秋所言。这张床的位置正巧处于整个华宸苑的最低点,易聚积水汽;同时,清婉小姐这间屋子又处于箬南城两支地下水脉的交汇处,深处四水凝聚贯汇,春日雨水多,水涨熏气,便致使此次坍塌。”

    闻言,雪清婉的眉越皱越深,脸色越来越黑。

    “水汽汇聚之地……”

    她念到。

    决明点点头,“是。”

    难怪,难怪她往日睡梦里总觉身凉手寒,总需许淮闻煨着暖着;怪她屋子里以前那么多蛇虫鼠蚁这类好潮好湿的东西到处乱窜,每清理一次都会有新的虫子搬来,层出不穷。

    那张脸给烟熏的似的,越来越黑越来越黑,黑到了一个程度后,便如火山一般,一瞬间喷发而出——

    “东璃澈有什么毛病,居然把老娘的床修到这什么水汽汇聚之地顶上?!”

    幽寂雨夜被一声怨愤又委屈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高嗓子划破了宁静,西北角某床上睡得正香的某王爷在梦里打了个喷嚏把自己给惊醒了,揉揉鼻子翻了个身继续香酣地睡梦。

    不像雪清婉,别说做美梦,连躺的地儿都没了。

    “莫秋,你去把东璃澈给我抬过来。”雪清婉摸了摸滑溜溜沾着泥和树杈子的头发,两只眼睛像吃人的豹子一样,闪着肃杀的光。

    莫秋动了动唇有些犹豫,想说话没有说,正要领命,许淮闻对莫秋摆了摆手,示意别去。

    他知道他家清婉怒发冲冠地气急了,现在她若见到东璃澈,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直接把东璃澈扔到这洞里,让他同样感受一下泥水灌顶的痛快。

    许淮闻将双手轻轻搭在雪清婉肩上,语气轻和温柔地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清婉,我们现在身上还湿着脏着,用这形象问罪东璃澈,岂非丢了气势?这样,我们先让莫秋去打来水,好好沐浴整装一下,再去淮闻那边美美地睡上一觉,待明日晨起,淮闻陪你一同前往承朔苑,好好问问东璃澈那猪拱的脑子是怎么想的,你看可好?”

    承朔苑这边,东璃澈又睡得正香呢,又打了个喷嚏把自己惊醒了来。

    他拧拧眉,隐约中好像听到有人骂他是猪拱的脑?赶紧摇摇头,他这等聪慧睿智博学出众的堂堂王爷,怎么可能是猪脑子?便全当是雨夜湿气给他熏出了幻觉。于是,他把枕头拍软乎了些,把被子朝上盖了些,捂住头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