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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小易姐弟一来到前院,就看到了熟悉的人,是那个牙行打下手的简安。
这次领队之人当然不是简安,他只是一个在旁边看管的小小打手,而和他相同职位的,还有两人,个个看起来都壮实的很。
前次来崔府,走的路线中并没有这个地方,盈小易不禁感叹,这崔府可真是够豪横的,前院这一片场地后竟然还有好大一片湖,甚至还有座湖心亭,因为距离岸边较远,看起来不大,实际上属实不小。
黄昏的天光映在所有能覆盖的事物身上,让这一切似乎镀上了温柔的外衣,只不过有些人,却依然沉浸在战战兢兢中,每次去大户人家,牙行都要嘱咐奴隶们好好表现,如果大人觉得是因为你表现不好而没有被卖出去,回去后免不了一番鞭棍伺候。
所以有时候,因为提前知道了等在后面的惩处,反而让人更加紧张,这也大大增加了出错的可能性。
“呵呵,姑娘过来了,来来,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了椅子,你俩都过来坐,顺便帮我参考一下,我这挑选下人的眼光,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长进,正好你来了,帮我掌掌眼。”
崔夫人并不是认可盈小易的眼光,她对这姑娘其实并没有太多了解,只是出于好客,希望客人不会有被怠慢的感觉。
“崔夫人客气了,我看府中下人不少,这怎么又要买下人了。”
说到这里,崔夫人属实有些开心:“这不是我儿要成亲了,家里多个女主人,自然要多挑几个下人,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就提前给准备着。”
“那还真是恭喜夫人了。”
崔夫人的儿子名叫崔进,因为先天不足,从小就体弱多病,因为这个儿子,崔府没少聘请各路大夫,如今这冬天快到了,这个时候崔进也最是多病,但这家伙却不是个喜欢成天闷在屋里的性子,所以只能待在房中的季节,对他来说格外煎熬。
这不崔夫人最近听了个游方道士的建议,给她儿子找了个八字很旺他的女子,这女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出来的,但却是个善良,品性不错的女子,关键是,人长得也挺标致。
看崔夫人的反应,似乎很满意这个儿媳。
盈小易现在还不清楚这崔进的事情,否则一定会直呼好机会。
“呵呵,就是我这儿子啊,实在不听劝,怎么着都不想娶妻,说什么自己清净惯了,不想多一个人,想想以后房中一直多一个人,说是什么,要多说好多话,还心累,臭小子就是还不知道女人的好,到时真习惯了女子侍候在侧,我看那小子还想让人离开。”
盈小易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尴尬一瞬道:
“令公子还真是有性格,不过凡事总需要适应的时间。”
“呵呵,确实,我也不为难于他,想着也不必遵循什么婚前不能见面的说辞,先让他见见。”
说到这里,崔夫人又开始打量起盈小易:
“姑娘,之前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呢?上次的牢狱按理说完全用不上我崔府出手才是,是有什么事离开了吗?”
崔夫人很想说,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不过想想不太好,万一原本没事,说出来好像是咒人家一般。
“嗯,他确实有事需要离开一阵。”
“哎,你一个小姑娘确实也不容易,要不……”
“你就直接住在我崔府如何?我也方便照应你,等那位大侠回来,你再回去也不迟。”
盈小易被崔夫人的热情照应打动,没想到萍水相逢,因为那巧合之下的恩情,竟然受到人家如此关照,虽说她没打算留下,不过听这意思,让盈雀留下来,也就更没有什么难度了。
看着下面静静等待的一片人,盈小易开口道:
“多谢夫人好意,不过眼前之事还没有结果,我们先把下人选好如何?”
崔夫人眼见这姑娘没有直接拒绝,便有些意外,难不成真要住下?或许她最近过的真有些不顺当。
下面的简安也看到了这女子,已经偷偷打量了好久,心中已经很是确定就是之前那宅子的主人,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硬的关系,看那夫人对她热情的样子,她们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不过跟在一旁的盈雀,他是一点没认出来,甚至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因为简安在牙行做工也不算太久,他所见盈雀时,基本都是乱发遮了大半张脸。
“阿吉,你给我推荐这几个人,看起来倒看着顺眼,不过一会儿还是要让医师看看,省的你这家伙,什么病秧子都往外踹。”
这被称作阿吉的人,便是牙行管事,一听自己曾经往事被拆穿,很是惊恐。
连忙讨饶道:“哎呦,夫人,谣言,那都是谣言,我这牙行都是奴隶,哪有定期给奴隶看诊的说法,这还就真是小的倒霉,偏偏就让小的给凑上了。”
只见这阿吉举起一只手,发誓道:
“阿吉保证,之前让人诟病的行为不是刻意为之,否则招雷劈。”
“行了,也没让你发此等大誓,你着什么急。”
要真不想要他发誓,早在他没说完时就阻止了,哪会等他说完,这古人是很看重发誓这种存在的,不说完全相信,确实对他们有很大的制约性。
是最前排这几个人吗?盈小易想着,便展开了感知,感受这几人的状态。
有紧张,有恐惧,有激动,有希冀,还有麻木,还有……嗯?不舍?不舍什么?
难道还有亲人或者交好之人在牙行?舍不得分别?
暂时忽略,打都是紧张希冀的,不过还有,这个体格偏中等的三十岁左右男子,心中竟然有浓浓的贪婪之心。
盈小易看向一旁的崔夫人,看崔夫人也在认真观察。
眼角注意到身边看过来的视线,问道:
“怎么样?有什么看法。”
“倒数第三这位姑娘,心中好像有所顾虑,是不舍的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