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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架足有一丈高,再加上那面大鼓,江莞玖站在这大鼓面前,显得整个人特别渺小瘦弱。
更让人不相信她能打得动如此大的鼓了。
“宿主,你真的会打鼓???”小八一脸怀疑。
“嗯,大学的时候加入一个音乐社团,学一年了中国鼓。不过没打过这么大的。”江莞玖一脸镇定。
“一年?!没打过这么大的!那你还出风头!”小八一脸震惊。
她她她就学了一年!还不是系统的学习过,只是参加社团的时候学过,就敢来班门弄斧!
“宿主你想干嘛啊!咱任务就只是保护女主安危而已!你没必要这样的。而且这么大的鼓你打的动吗?别没打几下反而手都给震麻了。”
“没事儿,我先练练手,不是还有大力丸么?我现在的力气是不太行哈。”
江莞玖在脑中回应着小八的话,对着座上的太康帝道。
“陛下,臣女没有开玩笑。臣女真的能行。”
闻氏闻言心中一紧,起身呵斥江莞玖。
“莞玖!休要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
闻氏平时都是唤江莞玖小字,如今直呼其名,已是有了发怒的意思了。
“阿娘放心,绾绾自是知晓分寸的。”江莞玖反而来安慰闻氏。
闻氏闻言气结。这倒霉孩子!逞什么能!
上头太康帝正对着孟皇后说着。
“你觉得这江家丫头是不是在逞能?”
孟皇后自是不信江莞玖能打得动那在嘉德殿内当排面摆着的大鼓,本欲开口回话,却是被魏贵妃给截了话头。
“陛下,臣妾以为……”
“陛下!既然江小姐夸下了海口,不妨就让她表现一番,以彰显陛下的宽容。”魏贵妃柔柔开口。
孟皇后眼神冷厉地瞧着魏贵妃。
“贵妃,你逾矩了。”
魏贵妃示弱般的朝孟皇后告罪,不过语气确实随意至极,完全没有告罪的意思。
“是臣妾失礼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孟皇后眼底厌恶之意差点抑制不住。撇开眼不去看她,对太康帝继续说着。
“臣妾以为不妥,且不说江小姐一介小女子如何能敲得动那鼓,便是那鼓架做的那般高,江小姐这身形……”
江莞玖在底下只觉得胸口中了一箭。相信她,她过了年也才十六,她真的还没再长长的!
“既如此,丫头,朕让人给你换个鼓吧。”
江莞玖轻叹一口气,好吧,换一个就换一个。
太康帝挥手,便有太监领命出去重新寻了面鼓。
由两个禁卫军一左一右搬动着鼓架放置在场边。
禁卫军离去,江莞玖便上前几步,拿起放在旁边的鼓槌,随意的打了几个音。
席间众人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陛下!臣女也愿上场当个伴舞。”这时席间又传来这么一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穿着一身对襟绿色褙子,青色细褶裙的卢婧站起身走至场中,朝上座的贵人们行礼。
卢夫人一脸的茫然。
“准。”
卢婧得到准许,便朝着一旁的宫女说着。“还请替我准备一根一人高的长棍。”
其实她想说的是长枪,但考虑到宫宴上除了天子近卫外,其余人都不得带武器,遂改为了长棍。
宫女点头,不一会儿便替卢婧拿来了一根一人高的红木长棍。
卢婧拿着在手里颠了颠。
“小八,大力丸。”
“哦,来咯。宿主,你要演奏什么曲?”
“《象王行》”
彼时,江莞玖开始动作。
一声擂鼓起,全场皆寂静。
又是一声起,吸引全场目光。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那拿着鼓槌,一身水蓝色华服的小姑娘身上。
卢婧开始起势。
沈舒窈眼睛一亮,莲步开始轻移。
魏娉婷皱眉,袖中秀拳轻攥,也开始起势。
再是一声鼓声起,而后便是连绵不绝由缓至急,声声直入人心。
闻氏眼睛都瞪大了。江莞玖的哥哥姐姐们,也都惊了。
卢婧一根长棍开始做出动作。随着鼓声的急与缓变换着各种动作,竖打,横劈,格挡挑扫。看得众人是眼花缭乱。
魏娉婷跳的也不再是柔婉温软的舞蹈,广袖披帛充当水袖,一舞一动间竟然迸发出一股凌厉之感。众人亦是惊叹不已。
一左一右,一武一文,堪称视觉盛宴。
鼓声逐渐激昂,江莞玖手中动作变化极快,在鼓沿与鼓面来回切换,清脆与沉厚并存。
众所周知,中国鼓,那可是打击乐器。
在鼓声即将到达高潮之际,江莞玖动作更为迅速,同时在心中隐隐惋惜。
要是有人能与她合奏便好了,这样她就不用再重新敲一遍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鼓声急促直入高潮之时,一道高亢直入人心的筝音横空出世。
江莞玖目露惊喜,配合着那有力的筝音敲击着。同时循声瞧去。
只见一袭烟罗紫衣裙的沈舒窈,此时正站在一架古筝面前,心神全都投入到面前的古筝中了,一道道高亢有力的筝音从她指尖流泻而出,配合着江莞玖的鼓声韵律。
江莞玖勾唇,鼓声与筝声相结合,将席间气氛开始推至高潮。
场中舞动着的魏娉婷目光似是淬了毒般看着场边的两道身影,眼底藏着狠辣。
场下众人皆是震惊到哑口无言,只能呆呆的看着场上四人。
鼓声振奋人心,筝音直击心灵。再配上场中那一文一武的组合。
当真是视觉盛宴。
正这时,鼓声又缓了下来,沈舒窈也配合着让筝音放缓,而后又急转直上。
忽的,一道空灵清凌至极的笛音划破长空,与这沉厚的鼓声和高亢有力的筝音融合交织在一起!
众人精神一震,目光四处搜寻声音来源。
江莞玖抬眼看着那站起来的一抹湛红色的身影,朝他露出八颗牙,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江承徽双手握横笛吹奏,朝着江莞玖挑眉。
一袭湛红锦袍挺拔直立,那张雌雄难辨的脸上眉目轻垂,心无旁骛。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变换着音调,一串串优雅的笛音从他指尖飞泄而出,直击场中众人的耳膜。
众人先是惊艳于吹笛之人那如同神明造物般的容颜,而后才是惊叹于吹笛之人的笛声之美妙。
鼓声,筝声,笛音糅合在一起,刚柔并济,气势磅礴,声声入耳,令人惊艳。
在又一声长长的笛声响起过后,那些精通乐理的乐师们才从这一开始便震撼他们的乐声中回过神来,有一番见地的乐师们眼底都放光了,不甘示弱的附声而上。
杨琴,琵琶,大鼓,洞箫,甚至是二胡,乐师们开始一点点的和入由江莞玖领头主导的这一首曲子里。
共同演奏出了这盛世繁华之景。
最后,在江莞玖重重的两声鼓声与江承徽的笛音后,
一曲终了。
嘉德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臣女以此曲,愿我大晋边疆不受战乱侵扰,我大晋国富民强!愿我大晋繁荣昌盛,国泰民安!”江莞玖放下鼓槌,朝着上方太康帝跪下,掷地有声的说道。
“愿我大晋繁荣昌盛,国泰民安!”沈舒窈也跪下,声音清脆却也是铿锵有力。
“愿我大晋繁荣昌盛!国泰民安!”所有人这才缓过神来,皆是离席站立,朝着上方太康帝躬身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