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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给鸢姐儿包了个大大的新年红封。
江莞玖几个孙辈给老太君拜了年后,同样也获得了老太君给包的大大的红封。
其后,便是三叔三婶过来了,呼啦啦一大家子都过来了,就连三叔的姨娘,桃姨娘也过来给老太君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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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姨娘是三夫人在连生了两个女儿后,唯恐江家三房在她这里断了香火,而给江正廉抬的一房姨娘。
在怀了三胎时,小闻氏便与自己的陪嫁丫鬟桃央说,若是她这胎还是生的女儿,她便做主,抬了她做姨娘。
桃姨娘自小便与三夫人闻书绵一同长大,只小了三夫人几个月,与她情同姐妹。
她知晓自家夫人的顾虑,但是她觉得,三爷不会计较这些,而老夫人更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老夫人是个奇女子,她不会有那种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的想法,也没有嫁到夫家就必须给夫家生个男丁传承香火的想法。
但是夫人是闻家女,江莞玖的娘闻氏只是一个旁支嫡女,而她却是闻氏大儒的嫡幼孙女,自小熟读女训女戒,信奉相夫教子,传承香火为女子本分,是难以理解老夫人的想法了。
她虽有心劝诫,免得自己日后成了横亘在他们夫妻间的一堵墙,但还是阻止不了小闻氏坚决的心。
待瓜熟蒂落,生了三女江莞祈后,小闻氏便抬了桃央做了姨娘。
因为此事,三爷冷落了三夫人好些日子。终还是怜她生产艰辛,顺着她的意点头让桃央做了姨娘。
年头生了三女后,小闻氏身子有些亏损,便撺掇着自己丈夫去桃姨娘处留宿。
江正廉不从,小闻氏又真狠不下心让自己夫君留宿别处,但又想给三房留个后。
桃姨娘也是个果敢的,在一次江正廉与同僚喝醉酒被送回来后,将自己打扮得与小闻氏有几分相似,借着月色便去截了人往自己小院子里去了。
一夜春宵过后,桃姨娘丢下江正廉,自去向小闻氏请罪。
自请去小庄子,若是有孕幸运生下男丁,便将孩子送回府上,记在嫡母名下。若是庶女,便在她身边长大。
小闻氏自是知晓她的心思,断没有答应的可能。
但是江正廉却想将桃姨娘给送走。
因为这事,小闻氏与江正廉之间有了嫌隙。
幸运的是,两月后桃姨娘被诊出有孕,九个半月后,年尾时间顺利产下三房头一个男丁。
桃姨娘生下长子,小闻氏又因自身亏损,便又哄着江正廉多去桃姨娘院子里,希望能再添个男丁。
江正廉因为此事,对小闻氏的态度愈发冷淡了。
生了庶长子的第二年年末,桃姨娘生了个女儿。
小闻氏以为,三房以后就这一个独苗苗了,也没再撺掇着江正廉再去桃姨娘院子里了。
桃姨娘生了一儿一女后,想着三房有个男丁继承香火后,便自己去买了副绝子药,当着江正廉与小闻氏的面,一碗绝子药下肚,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江正廉与小闻氏自觉对桃姨娘有愧,将她抬为了贵妾,院子从一间小偏院迁到了与小闻氏隔了一座小园子的另一间宽敞的院落。
孩子都记在了小闻氏名下,但全权由桃姨娘教养。
夫妻俩之间的缝隙也在慢慢修补。
就这么一直到了两年后。
两年后的某一天,小闻氏正看着长女华姐儿与次女宁姐儿正各牵着一个一岁的三女祁姐儿与瑞哥儿在教他们学步,旁边桃姨娘抱着正熟睡的素姐儿在一旁看着。
忽然间她只觉天旋地转,人便晕了过去。
可吓坏了一众人。
急急忙忙请了大夫诊脉,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三夫人有喜了。
听闻夫人晕倒急忙赶回来的江正廉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是懵的。
看着自己膝下四个女儿一个儿子,江正廉忽然觉得,自己养孩子的压力很大。
小闻氏闻言,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自己又怀了,忧的是万一又是女孩,瑞哥儿可真就是三房的独苗苗了。她生祁姐儿时落了病根,两年后还没全养好呢,这便又有了孩子。
小闻氏这胎怀相特别不好,吃什么吐什么,夜半还经常无故抽筋被疼醒。
连带着江正廉的睡眠都差了许多。
小闻氏怜惜他被自己拖累,便想让他分房睡,但江正廉坚决不同意。
小闻氏的面色越来越差,在两个月时一次见了红后,可把众人惊了个半死。
大夫来诊完脉后,小闻氏便卧床保胎。
桃姨娘暂担三房琐事,就连几个孩子,小闻氏也放心交给桃姨娘暂管。桃姨娘闲时便过来主院与夫人说话给她解解闷儿,替她按揉着抽筋后酸疼的小腿。
月份渐渐大了,小闻氏的肚子如同吹气球般大的出奇,桃姨娘怀疑小闻氏怀的是双胎,便将猜测说与小闻氏听。
小闻氏也有些怀疑,当即便让人去请了大夫过府诊脉。
大夫过府一瞧,又把了脉。
果不其然,是双胎。
小闻氏是又惊又喜。她期盼着,只要有一个是男孩也是好的。
桃姨娘则是替她担忧。
“夫人,大夫说了,您这胎怀的艰难,届时生产也是艰难的紧的……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
小闻氏的心也提了起来。
江正廉听闻自己夫人怀的是双胎后,整个人都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小闻氏的肚子越来越大,整个孕期有六个月是躺在床上度过的。
在一天夜里,小闻氏似有所感,只觉身下一股暖流涌出,睁眼艰难起身,已经睡到床边小榻上的江正廉被她惊醒了。
“夫人,可是要如厕?”孕后期,孕妇尿频尿急是正常的事。江正廉还未清醒,看见小闻氏起身便以为她要如厕,迷糊发问。
“夫君,我好像,要生了……”小闻氏努力平稳呼吸,缓缓说着。
“哦,好,要生了………为夫扶你过去……”江正廉直到走到床边,才反应过来小闻氏说了什么,借着屋内点着的一两盏烛光昏黄的光线,瞧见了小闻氏身下床褥上被羊水晕湿的一大块。
“要生了!为夫,为夫……我去喊人!”
江正廉整个人慌得不知所措,急忙开门去喊人。
虽然早已历经了几次生产的疼痛,但小闻氏这遭却是生的极为艰难。拼尽全力才生下了哥哥,而弟弟却是在生产一半时,小闻氏便陷入了昏迷。
最终还是稳婆上手去摁小闻氏的肚子,生生把小闻氏从昏迷中疼醒,借着稳婆手下的力道拼命将幼子生下。
双胎艰难出世,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小闻氏便传来噩耗。
血崩。
江正廉与桃姨娘皆是被吓得面无人色,江正廉连忙跑去跪求老太君派人进宫去求宫里的贵人派御医前来救命,又让人急忙去请了大哥府上的府医过府来救人。
最终吊住了小闻氏的命。
但是却被告知,因她身子生双胞胎导致身子亏损的厉害,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
小闻氏醒来后得知了这个消息,也没怎么伤心,因为她已经知足了。
她在生了三个女儿后,一胎双生,皆是男孩,她的心结已经了了。
有了嫡子,庶长子便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桃姨娘是个极有分寸又聪明的女人,她教导两个孩子,要敬重爱戴嫡母,善待兄弟姐妹,教导他们想要什么就得努力上进争取,虽然记在嫡母名下,但仍要看清自己的身份。
该你的,别人怎么抢都抢不走,不该是你的,你怎么留都留不住。
是以两个孩子的性格都被教的极好。瑞哥儿虽是庶长子,但深受两位弟弟的尊敬。
素姐儿虽是庶女,性格内敛容易害羞,但与长姐的关系是最好的,与其他两位姐姐的关系也是不差的。
老太君都不由得称赞小闻氏看人的眼光。
三房的后宅虽然有姨娘,却是外人都羡慕不来的和谐。
就连江正廉的同僚,都夸他与他夫人治家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