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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下朝后得知太康帝宣了太子太傅,丞相与翰林院掌院学士还有六部的一些官员留在了御书房后,众人便心知肚明了。
只待最终的时间确定下来,加开恩科是跑不了了。
一时间那些想要趁此机会走关系让自己擢升到一些有油水可捞的官职上的官员大多都歇了心思,老老实实的继续蹲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三年或者五年一审后慢慢擢升官职。
不过还是有一些不死心的,在六部之外的想方设法想进六部,六部内的绞尽脑汁的想讨好上司升官。
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太子作为提出加开恩科建议的人,在得知了太康帝召见这些对于科举至关重要的朝臣后,心中大定。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该定下日子了。
回了东宫后太子立即书信一封南下告知盛儒计划已成,让他尽快赶回京城。
中秋将至,信件便随着节礼一同南下到了盛儒手中。
在拿到太子寄过来的信后,盛儒便知,他在昌平留不了多久了。
盛儒听着厅中江承弋几人的讨论声,摸着藏袖中的另一封信,心中竟一时有些踌躇起来。
这封信无关朝堂,无关昌平赈灾事宜,这只是一封随着太子的信一同南下的家常信罢了。
一封来自亲人的关心与思念。
最终盛儒开了口。
“加开恩科是我与太子原本的计划。”
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见众人目光都看向他,盛儒清了清嗓子。
“如今计划已成,那我也该尽快回京了。”
江承弋瞬间明了。
“你要参加此次科举?可是你不是……”江承弋有些疑惑,但话说一半又想明白了。
对啊,盛儒的身份只是对于一些人来说是透明的了,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盛儒依旧还是那个从临安郡出来的解元,只不过在京城里添了些与江莞玖牵扯上的桃色绯闻罢了。
大晋有规定皇室中人不用参与科举,可是盛儒现在还没被认祖归宗呢!
好家伙差点就忘了。
江承弋想明白了,也便不再多言,还欣然应允。
“那盛公子便尽快启程吧,现下修坝挖渠之事已至尾声,只剩最后几日工程便能将其与沧州的护城河上游连接起来,待分流完成后,赈灾的队伍也能启程回京复命了。届时回了京,我会将盛公子的功绩也一并记录在册呈与陛下的。”
盛儒原本心中便有数江承弋会是何等想法。
但是当他真的面对江承弋言语中呼之欲出的赶人态度时,心中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转眸看向江莞玖,眼底不舍的情意明显得能让江莞玖一眼望到底。
江莞玖看着盛儒这有些可怜巴巴的姿态,心中亦是有些不舍。
在她卧床的小半月来,盛儒几乎是日日都抽空过来看她。有时讲些杂记人文与她听,有时便与她讲述在修坝时遇到了难题,还有如何克服的。
江莞玖一直都知道,盛儒对于那晚他带着伤重的容琛离开,返回后瞧见她如此惨状,心中一直都是惶恐不安的。
他怕江莞玖会怪他,他更怕他还是无能为力,做不了什么。
江莞玖就坐在盛儒身边的位置上,她伸出手来隔着宽袖抓住了藏在盛儒衣袖下的修长大手。
“你先回京,待昌平事了,我也跟着大哥一起回去了。”
江莞玖哄着。
“我的伤还未大好,你与我们一同回京的话恐怕会耽误了你与太子殿下的计划,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考个状元的。”
考状元这事还是去年盛儒还在将军府中的事了。
具体的江莞玖也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是在与盛儒的一次交谈中,江莞玖曾说过盛儒有状元之才,待他考中了状元可别忘了日后关照一下将军府云云。
彼时盛儒心中对江莞玖的好感攀升,对其心动暂且不自知,对于江莞玖夸他有状元之才心中自是不胜欢喜。
当时便应了江莞玖与他说笑时的那句‘日后得了势,苟富贵,勿相忘,别的不多,记得多多关照将军府啊!’。
“绾绾放心,待金榜题名后,我便亲自去拜访闻夫人。”
此话中的隐藏含义江莞玖听懂了,顿时脸颊有些发热,眉眼里带着些羞涩的瞪了盛儒一眼。
“在说你回京的事呢,怎的扯到了这里来了?”
瞧见江莞玖羞涩的表情,盛儒心中情绪一阵翻涌,回手握紧江莞玖的手,眼底柔情似水。
看着这含情脉脉的二人,江承弋只觉一阵牙疼。
不就是先走几天?回了京还是能见到的,至于搞得这么难舍难分吗?
他的绾绾变了。
不过江承弋想到再过几天便能启程回京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妻儿,他的心也开始急迫了几分。
特别是收到了家书之后。
与家人阔别了三个月之久,又至中秋团圆佳节,自己被任命南下一同赈灾时自己妻子已经是五个月的身孕了,细算而来,留给他回京的时间就很赶了。
临别前的某天夜间,夫妻二人夜间谈话,江承弋答应过的。在郝菁生产时,她希望江承弋能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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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盛儒要离开了,他也是等中秋过后才走的。
将剩余事务的收尾都交给了伤重刚愈的容琛,在某天夜半又去当了回小偷。
一些在外人面前难以明说的情意在这个夜间悄然发酵。
“绾绾,你可懂?”逮着令他沉迷又令他觊觎的娇软啃了又啃,盛儒抱着小姑娘,心中是一刻也不想与她分离。
握着小姑娘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又将自己的头低下在小姑娘颈间蹭了又蹭,宛如一只要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
十一在将他主子悄摸摸送到后院后便离江莞玖的院子远远的,隐藏在其中一棵树上慢慢等待。在等着主子与九小姐谈情叙爱的时间里,十一忽然间望见了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顿时皱起了眉。
看着那人脚步虚浮不辨方向的四处乱走,十一犹豫一会儿,招来隐藏在另一棵树上的另一名暗卫,随即迅速离开一会儿。
江莞玖看着面前的人,心中虽有不舍,但更多的还是哭笑不得。
“别弄这死出。”江莞玖拍了下盛儒。
“前后脚离开的事,回京就能看到了,整这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干嘛?”
“还是说,你当惯了梁上君子,担心我回了京后你进不来将军府了?”
将军府守卫森严,要进将军府,那可真不是一件易事。
被江莞玖一调侃,盛儒心中不舍翻涌的情绪缓了缓,抬手好笑的捏了下江莞玖的面颊,
“绾绾调皮。”
复又将人抱紧,声音低缓诉说着情愫。
“恩科之后,我的身份必然天下大白,届时,我会向陛下请旨赐婚……绾绾可答应?”
说完后,盛儒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在凝神等待着江莞玖的回答。
好似过了许久,又好似只是盛儒的黄粱一梦般,他在紧张间恍惚听到了江莞玖的一声轻应。
“嗯。”江莞玖的声音很轻,却好似一块重若千斤的大石砸进了盛儒的心湖。
心湖震颤波动剧烈,盛儒恍惚间以为自己听岔了。
他似是有些不确定,再次询问。
“绾绾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说完他就后悔了。
瞧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江莞玖看着盛儒有些恍惚似是不敢确信一般的面色,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的?你后悔了?那便算了。”说着,江莞玖故作不愉的便要挣脱盛儒的怀抱。
盛儒脑中警铃大作,急忙将小姑娘重新抱紧,急切辩解。
“不,不是!”竟是难得的都结巴了一下。
“绾绾答应了,我心自是不胜欢喜。”
“待我恩科之后,无论如何,必向当今请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