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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习习,夕阳自顾的从高空中徐徐下坠。遥望天际,其红如火,高空似被渲染的愈加璀璨。
饮酒高歌,辞赋篇章。众人兴尽,待酒酣散去,便携手而归。只留得满亭余音自顾环绕于梁。
是夜,环宇空阔,繁星如织,熠熠生辉。
杨宸独自一人立在草亭下,一袭素色直裾博带。仰头凝望着苍穹明月,满脸思愁。
嘴里却是轻声念道:“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南风吹其心,摇摇为谁吐?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路苦。昔旨日以疏,音问日以阴。举头望星竹,愧听慧鸟语。”念及情深处,泪水自眼帘滑落脸庞,滴答,浸入脚下泥土之中。
“子仁,夜里天凉,怎么在此?不去安歇?”身后传出一清朗的声音询道。
“呵呵,是元直兄啊!你怎么也起来了?”听见徐庶的声音传来,杨宸紧着用手抹掉脸庞滑落的泪水,转身对其温言道。
徐庶瞥见其脸庞显露出泪水的痕迹,却不打破。数步上前,站在杨宸身旁,亦是抬头望着苍穹繁星,继以柔声道:“今夜不知为何,难以入眠!于是出来走走,却是不想子仁你也在此,子仁可是思家?”
“呵呵,元直兄真是细微知著啊!”
“我自年初离家时,见得母亲倚门时的神情。清晰的存于脑海,愈是回想愈是难眠,便到此静静!”杨宸听得徐庶之言后,仰头望着上方的云竹,声音略显低沉道。
话音落下,徐庶闻言一阵沉默,丝丝伤感之意自两人身上散发于夜空。
须臾,一只洁长的手掌轻拍在徐庶肩膀,清亮的声音自其身后传来。徐庶周身不由微微一哆嗦。
“元直、子仁既是难眠,这酒且还尚温,继续一饮如何?对月与友同饮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石广元,你走路为何如那鬼魂一般!没有一点声响传出,你可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徐庶听其声音便知是石韬,遂转身对其怒声道。
“哈哈,元直莫急、莫怒。适才我走过来到你身后时便唤过你,不曾想你似魂游天外般,不曾听见。子仁刚才可是有听见过我唤你名。你可问他!”石韬闻听徐庶之言后,不假辞色的对其说道。
徐庶随即转身便朝着杨宸询道:“子仁,刚才广元可有唤我?别与他一起哄骗于我。”
石韬见其询问杨宸忙对其施以眼色,似在说子仁你可别说实话。
杨宸当做未见到般,望着苍穹,对二人朗声道:“哎!元直兄、广元兄。今夜的月色如此明亮,不若在此醉饮一番如何?”心下却是暗赞,真是一对妙人。
“我就知你是故意如此!”徐庶随即转身对着石韬怒言道。
“元直,无事,无事,我先罚一樽。”石韬见其脸色,上前赔笑道。
随即转身去石桌上拿酒樽,两人顿时心下一同暗道,这家伙可真会演!
须臾,三人推樽换盏,谈笑风声,思乡之念却是被其掩藏至内心深处。
三人喝不多时,孟建、崔钧便闻酒香而来。言道:“在房间都能闻到如此酒香,月下醉酒!岂能少得了我与州平?三人在此酣饮,岂有五人更为畅快?广元拿酒来!”
“好酒,快哉!”孟建樽酒下肚后,便大声叫道。
亭内众人听闻,均是大声笑饮。直至夜半,五人兴尽后,方睡去。
次日!徐庶四人先后踏出房门,便见杨宸端坐草亭内正与杨虑饮茶。
“威方,来的怎如此早?”孟建笑言询道。
继以讶言道:“子仁,你昨夜不会一夜未睡吧?不然,怎起的这么早?”
“哈哈,我到的时候,子仁便己在此,与子仁一比,你四人太过惫懒。且不看看此时己是什么时辰?”杨虑见其一脸讶异的表情,出言调笑道。
徐庶对二人不住歉言道:“饮酒误事,饮酒误事。威方、子仁勿怪。待我四人洗漱一番,便去与然渊、伯期会合,共往司马先生处。”
待不多时,六人一路慢行,时至巳时。至停船处,便见习询、习竺二人己在停船处等候。
二人见众人赶来,出言道:“可算是来了,你们若是再不赶来,我便要遣人去寻你等了。”
众人听此言,遂对其拱手致歉。石韬上前言道:“然渊、伯期,勿怪,是我等迟到,待至司马先生处我等罚酒一樽,哈哈!”
“这可是你说的,不知元直、子仁、州平、公威、威方可都是此意?”习询听其言,遂对余下众人道。
众人听其言,均是大笑着齐齐后退一步,杨宸开口道:“哈哈!广元兄意欲如此,想是然渊亦是欢喜!待到得司马先生处,我等饮茶即可。”
习询听此言后,朝着石韬一脸坏意道:“广元兄,稍后我二人定要尽兴才成啊!”
石韬闻言,脸色顿时一垮。余下众人见此,笑声阵阵。
“好了,我等先上船过河,勿要船家久等。”徐庶见此,止住众人后言道。
众人上得舟船后,两艘舟船在船夫的操作下,横穿汉水直达对岸而去。
“诸位可是常同携去拜访司马先生?”杨宸立于船头,对着其余众人道。
“哈哈,我等虽与司马先生仅一水之隔,却是并不常去,只因其常常流连于山川之间,是以就算去了也难以遇到。倒是元直时常去司马先生处。”习询笑言道。
杨宸闻言,朝着徐庶望去。对方见此,笑着道:“我与司马先生乃是同乡,是以比之众人去得勤些。”
“哈哈,元直,我等均在此,你此言委实让我等惭愧啊。”孟建闻听徐庶之言后,出言叫屈道。
余下众人皆是出声附和其言。徐庶见此,立时出言推谦道:“司马先生亦是一时戏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杨宸见此,不由讶异出声道:“元直这是?”
“哈哈,子仁,你亦知司马先生颇有识人之明?”石韬对其反问道。
杨宸闻言,点头示意。
“有次我等联抉去往司马先生处,饮酒、畅言之后。酒歇。”石涛继言道。
司马先生对我等言道:“你七人中,论其德行,均是不遑多让。但若论往后仕进而言,除却元直外。你等官位可至刺史、郡守。至于元直,其仕进之位却是会照其现在所朝面向而定。”
“司马先生评论我等之后,却是不再言语。”孟建其后接口道。
“噢?我却是好奇,不知当时元直兄,所朝面向?”杨宸听后,心下好奇,亦出言询道。
“哈哈,子仁亦知昔年楚汉之争,楚王项籍宴请高祖邦的所设鸿门宴时的座次朝向?”崔钧出言对应道。
杨宸闻听此言,遂点头未意知晓。
“昔日项王、项伯朝东而坐;范增朝南而坐;高祖邦朝北而坐;张良朝西而坐。在司马先生处,元直却是朝南而坐。”习竺亦是接口道。
杨宸听后,便是明白刚才为何徐庶听到此言后,一脸的不自在,恍然一笑。
“子仁,你可切勿学他等,此乃戏言、戏言。”徐庶见杨宸嘴角的笑容,立时出言提醒道。
余下众人见此,阵阵善意大笑响彻山涧。
徐庶见状,亦是无奈。转头朝着习竺道:“伯期,我等乘舟渡河,此处山涧俊俏,绝壁丛生,一幅清新雅然之地。何不就此吹奏一曲?”
习竺笑言道:“元直兄,却是好想法。只因此时未带琴而来,故以竹笛吹奏一曲高山流水。”
话毕,横放竹笛于薄唇,手抚笛孔,微一吸气。虚、实二音的不时转换让众人犹如立于云雾缭绕的高山之巅。笛音一转,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涧之寒流,使得众人愉悦之情油然而生。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在众人沉醉于悠扬的笛声中时,数里外的一处竹林内,正在树上采桑的长须文士听闻时隐时现的笛声后,嘴角不由地轻轻上扬。
朝着旁边牛背上的童子唤道:“小童,你且去煮酒、备茶,等会儿我要招待来客!”小童闻言,一歪其头,虽显讶异,却也是脆声应道:“是,师傅。”随即便骑着青牛返去。
见得小童返去的背影,长须文士拂须微微一笑。
轻舟在悦耳的笛声中,离对岸愈发的近了,河水拍打峭壁的声音连绵不绝。
舟停,音止。令得众人沉浸其中。犹如:“洋洋乎,诚古调之希声音乎”
“伯期之艺,冠绝无双,亦是伯牙在此,也定是出言赞之。”余下众人对着习竺赞言道。
习竺闻听后,连连摆手谦让。
杨宸随众人下得舟船后,行不多久,见得一片农田,乡民在其间忙碌劳作。忽地,只见田间小道中有一束发小童骑着青牛向着众人而来。
待近了,小童脆声对着众人道;“诸位师兄,师傅己在家等候,师兄们自去即可。”
一一对其谢过后,小童便吹笛、骑牛远去。
“好一个伶俐的小童。”杨宸见此不由心下暗赞。随着众人穿过农田,沿着竹林间蜿蜒的青石小路,一路慢行。行不多久,便见得一座圆木制成的简易栈桥,跨接于溪流之上,碎石小路直达烟雾袅绕的庄宅前。
见得庄门大开,便直入中门。闻听琴声美妙,便侧耳倾听,琴声忽停。众人互望一笑。徐庶朗声道:“先生,为何忽住而不弹?”
“哈哈,若只是你等,怎能不弹?此琴韵清幽,音中忽然起的高抗之调,想必是有新友来访。如此,岂能继续,而怠慢贵客?”只听得自屋内传出一爽朗笑声道。
随即只见一峨冠博带,松形鹤骨,器宇不凡的长须文士出门言道:“却是不知这位郎君如何称呼?”
“后学末进杨宸,字子仁。见过水镜先生。”杨宸听其询问,遂上前拱手施礼道。
司马微轻微一笑,手微微一摆,示意其毋须多礼,遂引众人入内,分宾主坐定。
杨宸见四周架上堆满书卷,窗外盛栽松竹,横古琴于石床之上,清气飘然。
出言赞道:“先生真乃我辈楷模!”
“哈哈,小郎君谬赞。”司马徽柔声推谦道。
杨宸闻言对其拱手道:“先生,可直接唤我子仁便是。”
司马德操微一点头,继以询道:“却是不知,子仁师从何处?”
“宸自幼师从郑康成。”杨宸对其言道。
堂内众人闻言,均是讶异,崔钧出声道:“不想子仁竟是师从郑康成。若论今天下之名士,郑康成必为其一!子仁在其门下,假若时日必定也是名誉天下。”
余下众人尽皆附和。
杨宸闻其言,忙拱手施礼推却道:“州平兄此言宸万不能受,宸之学问不如老师多矣,岂敢当得州平如此评价!”
司马徽见其被人赞言后一如此前的谦逊,心下暗赞,好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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