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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大隐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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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庶等人见司马徽未待说完,一挥衣袖后,便赤足朝庄门疾步而去。

    杨宸遂在旁出声询道:“诸位兄长,庞公亦是居于此处?”

    习竺闻言,微一点头,后对其解惑道:“哈哈,子仁初来,尚且不知。庞公本是出身于襄阳庞氏,昔年游学时遍行我大汉十三州!访山川名隐之士,观州郡民众之疾苦。以此增闻多识,后待其返回襄阳时,闭门数月不出,整理其所见所闻,后学问终成。遂携家人就此隐居,于岘山之南的鱼梁洲上耕作采桑。以弹琴、读书为乐。”

    杨宸闻听后,赞言道:“庞公真乃少数的天下名士啊!宸心甚慕之。”

    “哈哈,我等初见庞公时,亦如子仁般!”众人闻听后,大笑道。

    杨宸随即转头便望着徐庶轻言道:“元直兄,这鱼梁洲可是前些时日你与我入襄阳城时驻马观望之处?”

    “哈哈,子仁却是好记性!正是此处。”徐庶闻言,轻点头后,笑言道。

    余下众人听闻此言,遂出声询道:“噢?元直,你与子仁可是去过洲上?”

    徐庶、杨宸闻言轻微摇头。

    杨宸言道:“我二人亦只是驻足汉水之岸远观,只是见其上阵阵云雾笼罩,是以当时我亦对元直道,若是结庐、躬耕隐居于此,真是犹如置身仙境般!”

    “哈哈,子仁你是我等里面年龄最幼的,尚未及弱冠之岭,竟有如此想法,实是不该!”众人听得杨宸此言后,遂是出言对其一阵讨伐调笑。

    杨宸听后,一脸苦笑的对众人一一哀求,方才被其放过。

    众人嬉闹间,听见清朗的歌声愈发清晰,是以互望一笑,徐庶遂出声道:“庞公潇洒临至,我等一同去迎迎如何?”

    余下众人闻言尽皆附和。

    行不几步,未待众人到得庄门处,便见司马徽携一人手臂,从庄门外向内走来。

    杨宸只见得来人身长七尺,手持竹杖,足穿草履,一袭素布麻衣;木簪横插于发髻内,余下尽皆披散于肩;

    略显清癯的脸庞尽带笑意,与司马徽一路谈笑风生,好不潇洒!众人见后心下暗赞,好一荆襄名隐。

    忽地,只见其眼角轻轻一转,目光透过人群朝着杨宸望来。

    见对方不时闪现明睿的双眼望向自己,亦是目光一迎而上,与之对望后,好似被其看穿所有。杨宸心下暗叹,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其内丝毫不见世人的种种贪欲亦或白面书生的悲天悯人;徒留得那份洒脱、那份睿智、那份淡然、那份清雅;似是尝尽了世间所有,品悟出了人生百味。

    徐庶见其犹如魔怔般,呆立在旁,便在其耳畔轻唤两声道:“子仁!子仁!”

    杨宸听得徐庶出声,遂对庞德公微一点点头后,便转头对着徐庶道:“无事,我是一时走神,元直勿要担心!”

    闻听其没事,徐庶亦是心下一安。

    庞德公亦是对其轻一点头后,收回望向杨宸的目光。暗赞:此子眼内毫无如今天下文人士子的孤傲、恃才之色,更无年轻士子的迷惘、攀附阿谀之意;实是难得!

    细看其双眼,时而显露阵阵精芒、似看透人心,犹如锋芒者凌驾于九重天阙;时而平和如水、幽静至深,犹如隐沦者隐匿于九幽极地;随即摇头暗道,天数变幻多端,且待一切尘埃落定方才知晓。

    其旁的司马徽见其适才望向杨宸后,时而点头!时而摇头!遂笑意盈盈的轻言道:“庞公觉得这位少年郎君如何?”

    庞德公闻听司马徽之言,郎笑一声后,轻言道:“呵呵,德操,你心中不是对其,已经早有定论了吗。又何来询问我呢?”

    司马徽闻听此言后,亦如庞德公般,点头后,便又摇头。脸上略带无奈道:“话虽如此,确是难以下得定论!”

    “德操既如此矛盾,又何须深究呢?人生数十载,起起伏伏,天数难定!何不就此静待以观其后?岂不美哉!”庞德公遂轻拂长须对着司马徽轻言道。

    话音一落,司马徽听得一怔!随即释然,与庞德公互望一眼,大笑出声。

    众人近得前来后,见得两人轻语一番后便大笑出声。虽是脸露好奇之色,却也是压下心中疑惑。上前一一对庞德公躬身施礼。

    待到杨宸时,庞德公便开口道:“子仁可知我二人之前为何发笑?”

    杨宸闻言,拱手轻言笑道:“宸曾读庄子一文,念及一处,深喜爱之。其言是,知而不言,所以之天也;知而言之,所以之人也;古之人,天而不人。”

    庞德公与司马徽二人听得杨宸的应答后,笑意连连。两人眼内均是流露出对杨宸的赞扬之色。

    余下众人听得三人言语,遂出声道:“不知庞公、水镜先生与子仁这是?”

    “哈哈,威方,你可闻适才子仁之言?”司马徽言道。

    杨虑闻言脸色一苦道:“虑亦知此语,却是不晓二公所笑为何!”

    “威方,既是如此,又何必苦恼自己?”庞德公说完,清癯的脸对其微微一笑。便不理众人的不解的神色,径直与司马徽向内堂走去。

    余下众人见此,互望一眼,均是苦笑连连,徐庶无奈言道:“二位先生的对话难以悟得透彻,我等不如忘却如何?继续下去,实是不智!”话音一落,便得众人附和,随即亦往内堂而去。

    “噫?德操这盘棋白子为何最后一手不下?”庞德公与司马徽进得内堂之后,见到桌上的棋盘遂出言问道。

    “哈哈,庞公,可看出这盘棋是何人所下?”司马徽未立即回答其言,反问道。

    “观其棋风,执黑者定是元直。而观执白者,此棋风确是初见,其余诸人的棋风我识得,子仁是初来此地,执白而下者必是子仁矣。”

    司马徽闻听到对方的判断后,拱手对其笑道:“庞公真是慧眼如炬啊。”

    庞德公听后,微一摆手。而后,忽地奇异道:“噫!我观元直此次行棋章法为何如此杂乱?

    而后叹道:“布局落子时,心若先乱。便己是输了一筹!”

    “庞公所言甚是!”司马徽接口应道。

    见众人进来,庞德公便对徐庶开口道:“元直,你明知对弈,为何会心乱?”

    徐庶听其发问,对其拱手后,言道:“庞公慧眼如炬,庶亦知对弈之时,心乱便是取败之道。”

    庞德公听此,并未打断,轻微一点头后,示意徐庶继续说下去。

    “自上次与子仁对弈时,以一子落败。到今再次对弈时,却是发现执子正待落下时,便无此前的平和之心。”徐庶略显尴尬的对其言道。

    “元直,昔日你为友冲冠一怒,为其手刃仇人。可见你对友重情至深,何况你本是潇洒阔达的性子。一时落败为又为何会心乱呢?”话语一顿,徐庶正待开口,庞德公手轻轻一扬止住其开口。

    继言道:“元直,你与子仁对弈落败,却不是你之棋艺逊色于它,落败的却是对各自棋道的理解上,从棋盘中可看出子仁行事步步为实,且胸怀天下。但!你却是太过于至情至性,以至事情一旦发生后,便易让你自己身陷其中,挣脱不得。如此,焉能不败?”

    徐庶闻言后,内心一凛。一阵肃穆沉思。

    须臾,遂展颜对庞德公躬身施礼道:“庞公教诲,庶明了!”

    庞德公见此微微一笑,此前肃穆的神色尽数褪去,点头暗赞。

    “再观子仁之棋…”话语为之一顿,遂笑道:“你且循德操之言便可。”

    杨宸闻言后,拱手应是。

    司马徽闻听庞德公之言后,对其摇头笑道:“庞公太过省事!”引得堂内众人阵阵大笑。

    随即庞德公便为余下众人一一解惑。

    待与众人解惑后,遂对着众人言道:“世人皆道形影皆去,心境皆空。却是不知,形影若去,便是一切皆空,归于虚无,不存于世。如此心境,要之有何益处?”

    继言朗声笑道:“何为心空?却不过是对事求得一心安尔!”

    众人听后,纷纷拱手施礼称赞。

    而后樽酒、杯茶、琴曲,好不自在!

    (心安吟心安身自安,身安室自宽。心与身倶安,何事能相干。谁谓一身小,其安若泰山。谁谓一室小,宽如天地间。一首邵雍的谐趣诗与大家共勉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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