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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段沉还是不自禁地紧张起来。从来没有真正战斗过的他,到底能不能打败岳铭呢?
元萍刚回到看台,就目睹了岳铭求战的一幕。她想要冲上去阻止,却被元启生生拦住。
“现在不是你出面的时候。”
元萍反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沉儿被人打残,等到他跟勇哥一样昏迷不醒吗?”
元启无奈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随即他耐着性子做出解释,“根据选宗大典的规则,岳铭如果落选,是可以对任意一名弟子发起挑战的。”
“我管它什么规则,要不是他,沉儿也不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元萍气呼呼地道。
像是有所感应般,段沉鬼使神差地朝元启的方向看来。入眼处,是元萍那张满是焦急的脸。
娘?
紧接着,段沉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拳头也在不知觉间悄然握紧。
“我应战。”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冷静。
全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段沉深吸一口气,再次缓缓地道:“我答应岳铭的挑战。”
是时候证明一下自己了,真的不想再被人当成累赘……
众弟子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竟然想挑战先天灵基?那岳铭是不是疯了?”
“你是不知道,据说段沉以前在凤鸣城是出了名的废物,也不知怎么突然变成了先天灵基。”
“啊?难道灵测还会有假?”
“谁知道呢,让他们打一架不就得了。”
与弟子们的好奇不同,长老们大多选择了观望的态度。
大典之前,他们其实暗中调查过段沉的底细。除了灵气稀薄、段王之子这样的信息,便再无更多特殊之处,谁都不知道段沉是如何一跃成为先天灵基的。也不是没人质疑过灵测结果,但葛叶的名声在宗门间还是很可信的,因此这次挑战,长老们正好试试段沉的深浅。看他到底是弄虚作假,还是真有本事。
倘若段沉大败,天阳门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收了一个废物不说,还要赔上宗门的清誉,毕竟凤鸣城的灵测是他们负责的。
倘若段沉得胜,事情则变得有趣得多。首先是他的灵基从何而来,如果不是一直隐藏实力,就是后天所得。虽然长老们更愿意相信前者,因为历史上从未有过后天灵基的先例。
可退一步讲,如果段沉真的后天修成了灵基。那对于雍王朝甚至整片大陆,将是开创先河的举动。无数学者会对其进行研究,看看是否有普及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只要成功了,雍王朝将彻底立于大陆的不败之巅。
其中的牵扯是段沉没来得及细想,他单纯地想要借此机会,证明给所有人看,自己不是废物,自己也能够保护好自己。
娘,您就瞧好了吧。
奈何元萍不懂段沉的良苦用心,她生怕段沉体内的兽毒爆发,步上段勇的后尘。
“难道没有制止这场挑战的办法吗?”元萍看向元启,“你又不是不知道沉儿的体内……”
元启袖袍一挥,在四周布下结界:“言多必失。”
元萍无力地坐回座位:“沉儿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放心,你忘了吗?”元启狡黠地看着台下,“我们有内应。”
“内应?”元萍奇道,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
元启神秘一笑,不让元萍继续说下去:“哦对了,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他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看向这边后,才继续说道,“葛老失踪了。”
“葛长老失踪了?”元萍想起王上在皇城里说的话,“他是去执行任务了么?”
“不,”元启眉头微皱,“他在把灵测结果呈递给我和玉阳子后,就在自己的房间内凭空消失了。”
元萍下意识地问道:“这事王上知道吗?”
“知道,”元启点头,“但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下比较好。”
“为什么?”
元启压低声音道:“你仔细回想一下,葛老在灵测那天,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有。”元萍回答得十分果断,“他只说了沉儿的灵基有些情况,需要带回天阳门处理。”
“这就奇怪了,”元启捏着下巴思考道,“难道葛老的失踪跟段沉的灵基有什么关系?”
元萍刮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两人一时相顾无语,心里分别想着不同的问题。
段沉应战之后,选宗仪式变得有些乏味。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最后的挑战,甚至有些弟子落选后,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失落。
分配完灵测三甲,四大宗门照着自己所剩的名额,在余下的人中大浪淘沙,优中选优。某些最后进入宗门的人,成绩可能比三甲都要优秀。毕竟不同城池之间也存在着良莠不齐的情况。
宗门选人后,剩下的弟子自觉地分成两批,站立左右。
炎阳殿外的广场被清出一块空地。岳铭手持一柄长矛,神色肃穆地走到中央,转身直面段沉。
作为唯一一个落选的三甲弟子,他确实挺憋屈的。初到天阳门的几天,弟子们将他安排在普通的厢房。随着凤鸣城一战的打响,岳家被灭,岳锋的内应身份不胫而走。一夜之间,岳铭被弟子们以各种理由调整房间。最后甚至以客房不够为由,安排他到山下的客栈居住。
这些屈辱,岳铭都咬着牙忍下来了。他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能在选宗当天,亲手戳破段沉的谎言。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岳铭盯着段沉,想要看到他眼中的惶恐。
怎料段沉平静得犹如一汪潭水,双目明明十分清澈,却深邃得望不见底:“看你可怜,才答应你的请求,别以为我真怕了你。”
岳铭脸色渐沉:“同情我?你也配!”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边岳铭刚刚迈开脚步,段沉浑身就升腾起赤红的光泽。
远处的夏兴宇看得双眼放光,拍打着同伴叫道:“看见了吗?我小师弟那天闯山门时,就是用的这个招式。”
岳铭双眼微眯,一股不安油然而生:“哼,雕虫小技罢了!”他嘴硬地说着,身体却绷得笔直。眼前的段沉早已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此时的岳铭方才意识到,自己要面临的,将是一场怎样的苦战。
怎么会?妖兽袭击段府时,他分明还手无缚鸡之力。难道元启真的给他找来了天材地宝,助他修复了天生孱弱的经脉?
这般想着,段沉脚下生风,直扑向岳铭而去。两人凶猛无比地撞到一起,剧烈的火花四处迸射,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家伙的皮肤怎会如此坚硬?岳铭暗暗心惊,自己使出了七成力气,竟然连段沉的手心都没能刺破。段沉死死地捏着矛尖,一步步地朝岳铭逼近。论气势,段沉可谓是万夫莫敌。但是论及技巧,岳铭才真的把每一丝灵气用在刀刃上。
段沉的招式大开大合,平白浪费了大把灵力。所幸储量够多,经脉中的灵力汩汩流地手心,将攻击源源不断地化去。
“想不到你还有几分本事。”岳铭恨恨地道。
段沉咧嘴一笑:“彼此彼此。”
下一刻,两人错开身形,各自换了位置。
“再来!”段沉气血翻涌,只觉得自己万夫莫敌。
岳铭变得谨慎得多,开始采用保守战术。他决定耗光段沉的灵力,纵使灵力在品质上高过灵气一个等级,但据他目测,段沉不出一刻钟,自然会力不从心,给自己以可乘之机。
他们谁都没有发觉,人群中有一道阴鸷的目光正注视着俩人。
一条红色小兽自手心凝聚,悄无声息地贴地前行,眨眼功夫,已是到了段沉身后。
蓦地,段沉体内的灵力毫无预兆地波动起来。
小蛇在脑海里急切地嘶鸣起来:“嘶嘶嘶!”
小心!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