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la.com,最快更新沉天录 !
在罗雀的坚持下,符伯还是由她送回了家。
进得家门,符伯转身作揖道:“罗宗主,老奴已然到家,您不妨去城主府看看,老奴担心……”
“不了,”罗雀却是想也不想地拒绝道,“我要直接回落霞庄了,您看到萍萍以后帮我跟她说一声,免得她怪我不辞而别。”
符伯试图劝说:“罗宗主,老奴知道城主是王上的人,您势必不会为难于他。但夫人和王爷都是您的挚友,若有朝一日,真的要您选择立场的话……”
罗雀笑笑,避重就轻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符伯无需过分忧虑。”
“唉,”符伯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是老奴多嘴了。”
罗雀不再应答,展开身形消失于天边。
一路上风驰电掣,罗雀只用了一刻钟,便再次回到了落霞庄。
只是庄外的空地上,如今已然空空如也。
“大概是回屋休息去了吧?”罗雀呢喃着,转身来到兰骆玲的房间,“师父,弟子回来啦。”她甜甜地唤了两声,兰骆玲不紧不慢地推开房门,走至庭院。
“那个小家伙和他的朋友呢?”罗雀看向兰骆玲,问道。
兰骆玲冲着远方努努嘴:“走了。”
“走了?”罗雀心下一急,作势就要离开。
兰骆玲连忙叫住她:“回来,着急忙慌的要去哪里?人家往哪个方向去了你知道吗?”
罗雀心中一动,知道兰骆玲留了后手,当即贴到她身边,撒娇般地唤了声:“师父。”
兰骆玲没好气地挥挥手,示意罗雀走远点。
凭着师徒多年的默契,罗雀知道师父并未生气。于是她乖巧地退后两步,静静地等在原地。
兰骆玲袖中闪过一道光亮,一个巴掌大的罗盘落在她的掌心上。
罗雀定睛一看,只见罗盘中间射出一道白光,光分万千,于半空中勾勒出一幅错落有致的地图。图中西南方向,闪烁着三个红点,红点忽明忽暗,似乎在指示着什么。
“这是落霞庄的信鸽,相信你对它们并不陌生。小外孙现在已经被我盯上,具体位置在西南方向……”
罗雀稍加辨认,便准备动身:“多谢师父。”
“回来。”兰骆玲再次阻止道,“你不准去。”
“为什么?”罗雀奇道。
“小外孙在外举目无亲,我倒要看看,他们俩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兰骆玲饶有兴趣地道。
罗雀敏锐地察觉到师父的用意:“您的意思是,段沉和其他势力有接触?”
“就算以萍儿的脑子,要在短时间内推理出葛长老的身份和王室的动向,怕也是十分艰难的事情。小外孙说得再怎么坚定,难免还是有许多牵强的地方。”兰骆玲只留下这一句,便再次回到屋里。
罗雀愣了愣神,果然没有去追段沉。她有些失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是因为段沉的离去,而是因为段沉离去后,自己没有理由去天阳门找那个人了。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本姑娘有的是时间。”
段沉从午睡中醒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钱坤不在附近,估计是去河边打鱼了。
“去捡点柴火吧,总不能每次让他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段沉心情颇好,哼着小曲四处游荡起来。他觉得自己成功摆脱了罗雀,都这么久了还没追上来,大概是真的找不到自己吧。
树林里的湿柴比干柴多一些,再加上林间潮湿,段沉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几根合适的树枝。
正当他有些郁闷时,夕阳映射的地方,有一小圈空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奇怪,这里怎么会突然空出一块地?”段沉走上前,发现树枝焦黑,似乎被火烤过的样子,“难道先前有人在这里扎过营?”
他谨慎地拨弄着焦灰,确定没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唔,可能是天雷劈中树木,导致大树起火,烧焦了一小片林子吧。
段沉觉得这个推测的可能性比较大,因此在这圈空地里找寻起相对干枯的树枝。
所幸,失去了叶子的遮挡,阳光始终照耀着空地,段沉很快收集了一捆干木柴。
“这些应该够了吧。”他蹦蹦跳跳地往回走,顺着自己沿路做的标记,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蹲在那里的钱坤。
此时的钱坤正准备动身去寻段沉。看到后者回来,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什么野兽掳走了呢。”
段沉皱着鼻子抱怨道:“我就那么不堪一击吗?”
“在你还有灵基的时候我说不定,但现在嘛……”钱坤眨着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
段沉这才悻悻地闭上嘴,他差点忘了自己已经没有自保能力了。不管怎么说,突然间暂别小蛇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钱坤以为段沉受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好啦,你的灵基只是因为吸收了太多兽毒才会暂时失效的,再过一阵子,它一定会再回到你身边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段沉有些讶异地道,这事钱坤不可能知晓的啊。
钱坤尴尬地挠着头:“我这不是为了安慰你嘛。”
合着他是瞎说的啊,段沉暗松口气,佯装不满地道:“既然决定要安慰人,怎么可以动不动就说实话呢?你也真是的,才刚给人以希望,反手就自己掐灭它,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钱坤嘿嘿笑着,把目光移向段沉怀中的柴火:“咦,你去帮我捡树枝啦,真好。”
“我本来想生好火,等你回来的,可谁知道这林子又潮又湿,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么点。”段沉说着放下木柴,学着钱坤以前的样子把两根树枝削尖,“你等我一会儿,我今天一定帮你把火生起来。”
钱坤轻轻推开他:“你当心点,这树枝削尖了可锋利得紧。”
段沉不以为然地挤到钱坤面前:“再利能有刀剑利吗,我既然决定生火,就一定会负责到底。”说罢,段沉抓起一根树枝,在另一段挖空的木头中旋转起来。
钱坤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只见段沉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见半点火星。
他无奈地苦笑道:“还是我来吧。”
段沉急声道:“别跟我抢,你去处理鱼的内脏。”
“我早就处理好了。”钱坤从背后箍紧段沉,打算把他抱起来。
偏偏段沉气沉丹田,身体犹如千斤重般,说什么也不肯站起。钱坤只得暗自运力,灌注了灵气的双臂变得粗壮结实,“呼”地一声,段沉就被连根拔起。
“啊。”只听两人痛呼一声,钱坤被段沉压了个结实,段沉则是被树枝划破了手心。
鲜红的血液流出来,吓得钱坤急忙撕扯衣服想要去包扎。可等他准备好布条时,发现段沉手心根本没有任何血渍,有的,只是一摊透明清澈的液体。
“咦?你不是流血了吗?”钱坤疑惑地道。
段沉语气自然地道:“是啊,你现在看到的这摊液体,可不就是我的血吗?”
下一刻,段沉挤了挤伤口,一缕缕鲜红的血液再次渗出来。
钱坤惊愕地看到,在夕阳的余晖中,段沉的血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着。不出几息,便化成了一摊透明的水。
“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