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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礼丰听了段沉的话,有些不解地问道:“段兄要这养气丹做什么?”
段沉反问他:“那你带这养气丹给我做什么?”
吴礼丰笑笑,答道:“这不是听说段王爷大病初愈嘛,吃些养气丹,对固本培元有着良好的功效。”
“这样啊,”段沉恍然,讪讪地道:“既如此,我便代父亲谢过礼丰兄了。”
“都是自己人,何必那么客气。”吴礼丰大手一挥,洒脱地道。
段沉心中腹诽:谁跟你是自己人了?我们有很熟吗?
元启离开段沉的房间后,脚步轻柔地来到少年的庭院外。隔着大老远,他就能感觉到里面的鸡飞狗跳。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引得路过的弟子纷纷侧目。
“雀儿,雀儿,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意躲着你的。”少年在前面迈着小碎步,慌不择路地四处逃窜。
罗雀则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语气愤愤地道:“还说没有?为什么我一到落霞庄你就不见踪影?为什么我大老远从花灵宗赶到皇城,你又恰好不在皇宫之中?”
“这都是巧合啊。”少年屁颠屁颠地跑着,“实在是事出有因,我才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
罗雀委屈巴巴地道:“你可知道,我到了皇城之后,又听闻你在天阳门。一路上我风餐露宿,就为了见你一面。然而赶了几天的路,师父再次传讯给我,说你去到了落霞庄。我被你牵着鼻子跑了大半个王朝,你是不是觉得特有意思?”
“哎呀,你真的误会我了。”少年看着罗雀眼泛泪光的样子,于心不忍地道,“你要是真的有事,大可以直接飞过来见我啊,像现在这样多好,也省得你受那旅途颠簸之苦。”
“说得倒轻巧,”罗雀气呼呼地道,“上次我从花灵宗飞到皇城找你,你还不是一样闭门谢客,最后要不是师父亲自劝我,我估计还在你门前傻等着呢。”
少年连连摆手:“上次我是真的在闭关啊,你看,这次我出关了,你不就见到我了吗?”
“见到你有什么用?这次我一定要死死盯着你,免得一个不留神又被你跑掉。”
少年闻言,叹着气道:“雀儿,你可是堂堂一宗之主,花灵宗需要你的主持啊。”
“呸,”罗雀插着腰道,“我是一宗之主,你还是一朝之王呢。花灵宗有两名副宗主,少了我少了元叔都不碍事,倒是你,雍王朝没了你的决断,那么多折子谁去批阅处理?”
少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无言以对。
元启听得直摇头,果然,千万不能跟女人讲道理。他袖袍一挥,在庭院四周布下一道结界,纵然是守在门口的弟子,也不可能听见里面两人的谈话。
做完这些,他才假装无事发生般施施然离开。
段沉和吴礼丰聊了一会天,后者的健谈是段沉始料未及的。分明不熟的两个人,吴礼丰也能从庄内的琐事聊到平日的修行,再从弟子们的八卦扯到尘世间的七情六欲。段沉笑得嘴角发酸,吴礼丰却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
终于,段沉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吴礼丰的话头:“礼丰兄,既然你对宗内的大小事务那么熟悉,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哦?”吴礼丰伸手示意,“段兄但说无妨。”
段沉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敢问礼丰兄,这宗门的守卫何时会比较松懈一点?”
“段兄这是要偷偷下山?”吴礼丰奇道,“你不是才刚回来吗?”
“礼丰兄误会了,”段沉坐直身体,义正言辞地道,“我只是想下山买点东西罢了,但是师父有令,要我待在宗门里好好修行,不能辜负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先天灵基’。”
“元长老也是为了你好。”吴礼丰说罢,段沉便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
本以为他不会透露守卫的时间,不想吴礼丰话锋一转,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既然段兄只是去买点东西,那我推荐你在子时下山,届时守卫换班,后来的弟子们睡意正浓,宗门四周的防护也最为松懈。”
段沉眼前一亮,起身作揖道:“感激不尽。”
吴礼丰摆摆手,继续提醒道:“多说一句,段兄最好在巳时之前回到宗门,彼时早膳刚过,正是弟子们的晨练时间。元长老想必会来寻你,若是被他发现,少不得又是一顿责罚。”
“段沉记下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段沉便借着要去用膳摆脱了吴礼丰。他在食堂要来了许多食物,借以宣告自己回归宗门。带着食物回到房间后,段沉把吃不完的干粮打包封存,全部装进了随身的行囊里。
一番忙活后,段沉拍了拍手,估摸着食物足够自己吃上三四天的。宗门里的师兄们可不清楚他现在的食量,自从小蛇陷入沉睡后,他的胃口重新变回了正常人的水平。
一切准备就绪后,段沉坐在床上进入冥想,他对外宣称自己需要静心修行。这么一来,元启一般不会轻易地打扰自己。虽然他还是能够隔着房门观察,但是入夜之后,他总归是要睡觉的吧?
段沉就这么美滋滋地想着,心里把逃出宗门的路线全部规划好了。
如果说他原本是想离开宗门过一段安静的日子,等着小蛇的苏醒。那么现在,他不得不亲自下山,回到落霞庄外的那片树林。钱坤一日未归,他的心就一日不会放下。兰骆玲虽然安排了长老亲自去寻,但钱坤的身份无足轻重,段沉并不觉得,庄里的长老会真的用心搜寻。这种时候,求人往往不如求己。
等找到了钱坤,再回来向师父谢罪吧。段沉如是想到。
入夜,窗外的动静小了下去。弟子们大都回到各自的房中休息,少数的几批巡夜弟子懒洋洋地四下张望,对风吹草动并不上心。
段沉按着吴礼丰给的时间表等了一个时辰,确定信息准确无误后,便背上行囊,鬼鬼祟祟地往宗门外走去。
宗门地界很快进入他的视线,两名弟子抱着手臂,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段沉用很慢的速度穿过一片草丛,借着月色攀上了一棵高树。保险起见,他专门挑了一颗小石子朝远处扔去,吸引开弟子们的注意力。
待得时机成熟,他纵身一跃,准备落地之后开始闷头狂奔。
不想一声轻喝自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上响起:“你这是要去哪啊?”
两天不见,少年依旧穿得神清气爽,一副气度不凡的样子。
段沉稳定心神,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挑了挑眉,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我可不正是来找你的么?”
“找我?”段沉话没说完,只见不远处的阴影中又走出来一个人影。
挺拔的英姿,和翠绿的劲衣,偏偏是阴沉着一张脸的罗雀。
“你们……”段沉有些惊讶地看着两人。
“谁和他是我们?”罗雀没好气地道,把一个麻袋丢到段沉跟前,“都说了会帮你把人找到,你为何不信?”
段沉听罢,赶忙蹲下身解开麻袋。一张亲切的脸很快出现在他面前:“你们,不,你是怎么找到钱坤的?”
少年双手抱胸,耸了耸肩道:“没找,人就在山脚下晕着呢,我们就顺手捡回来了。”
听到少年说出“我们”,罗雀的脸色好了些许:“放心,你朋友好得很,我帮他检查过了,不仅人没有事,灵力还跟你一样,有了不小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