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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罗雀那略带潮红的脸色,段沉知道钱坤和自己找到了靠山。
他连忙殷勤地道:“罗姑娘有所不知,段某自幼在茶楼听书看戏,学了不少追求人家的把式,相信总有一种适合你。”
“这个不急,”罗雀眼睛闪烁,带着些少女独有的羞涩,“啊,我想起来了,你师父要你们俩过去一趟,他在宗门的讲堂等着你们。”
“讲堂?”段沉疑惑地看向钱坤,“师父这是要给我们上课吗?”
“可不是么,”罗雀重整神色,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元叔平日里是很少开课的,因为他大多时候都不在宗门内。每次回宗,很多新入门的弟子都会慕名前去听他的课,谁让他游览了几乎整片大陆呢。”罗雀说着说着,眼中亮起了一道光,“你总能在他的课上听到许多新奇有趣的见闻,不仅贯穿古今,有些连书卷上都不一定有记载。”
段沉听得兴致勃勃,当即拉起钱坤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得快点过去,不然去得晚了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罗雀笑道:“不急,元叔的弟子们都留有前排座位的,只要别迟到,保证亏待不了你。”
段沉对着罗雀灿烂一笑:“谢过罗姑娘。”
罗雀眨眨眼,眼前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曾几何时,那个家伙也对他笑得那么阳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努力隐藏起自己的情绪:“快去吧,别让你师父等急了。”
段沉和钱坤双双作揖,告辞离去。罗雀看着两个少年的背影,阳光落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镶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段沉一路小跑,时不时地回头看向钱坤。后者灵力突破后,身体似乎更强壮了几分,脚步稳健,连气息也比自己绵长些许。
“话说,”段沉问道,“你都没有师父教导,怎么就自己突破了呢?”
“啊?我突破了?”钱坤的话险些令段沉翻白眼,只见他停下来捏了捏拳头,自言自语道,“好像力量比以前强了啊。”
段沉有些眼红地道:“合着你莫名奇妙就突破了?”
钱坤洒然一笑:“你不也是么,有什么资格说我。”
段沉呲着牙道:“我不一样,为了打赢岳铭,我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钱坤耸耸肩,故意刺激段沉:“这样啊,看来我是比你幸运一点。”
“……”段沉压着眼皮,努力不让白眼翻到后脑勺去。
元启的讲堂位于天阳门的正中央,由几座高大的阁楼组合而成。长老们占据了不同阁楼的最高层,依次往下,分别是他们的各个亲传弟子。平日里的授课都由亲传大弟子或二弟子进行,只有长老心血来潮时,才会统一进行一次授课。
本着有教无类的原则,长老们的授课往往不会限制其他弟子前来听课。因此当段沉来到元启所在的讲堂时,整座阁楼已经被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段沉停下脚步,有些为难地站在原地。按照这个架势,他和钱坤根本没可能挤到里面去。
正在他一愁莫展之际,段沉听到了上方的一声呼唤。
“小师弟,这里。”循声望去,段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却是那个外冷内热的夏兴宇。
“师兄,我……”段沉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无路可进。
夏兴宇会意,带着两名弟子风风火火地冲到楼下,为段沉和钱坤打通了道路。
“多谢师兄。”段沉感激地作揖道。
夏兴宇挥挥手,满不在乎地道:“没事,大家同门一场,理应互相帮助。”说着他凑到段沉耳边,压低声音道,“听说花灵宗的宗主眼下正在宗门里作客,你有空可得帮我好好引荐一下啊。”
“师兄的意思是?”段沉有些不解。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夏兴宇的声音变得又低又轻,似乎怕被人听了去,“罗宗主和我们王上有着一段前尘往事,你想啊,能跟王上有纠葛的,会是什么庸脂俗粉吗?这罗宗主怎么着也得比逸王朝那些仙女们再美上三分吧?”
呵,敢情这家伙是想看美女啊……
段沉有些无语,表面却是不动声色地道:“实不相瞒,师弟刚和罗宗主碰了个面,否则也不至于来迟一步。”
“我去,”夏兴宇听得眼冒精光,“看来你和她果然关系匪浅啊,怎么样……”
话没说完,一颗石子自远处射来,打在夏兴宇的腰眼处。夏兴宇痛呼一声,知道方才的话被元启听见了,当下悻悻地干笑着,快速变回一本正经的样子。
“咳咳,小师弟啊,咱们快上去吧,师父想必已经等急了。”
段沉莞尔一笑,用嘴型悄悄对夏兴宇说道:“没问题。”
夏兴宇嘴角上扬,差点没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他用力拍着段沉的肩膀,再次风风火火地回到讲堂。
进得讲堂,段沉仰视着阁楼内的装潢。古朴的楠木作为横梁,往外镶嵌着一根根至少百年寿命的上等杉木。阁楼中空,从下往上可以看到三楼的栏杆。眼下的栏杆边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弟子,他们井然有序地站立着,时不时地窃窃私语。
段沉的到来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他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却流露出一丝难以隐藏的羡慕。看来“先天灵基”的名号是很难低调了,段沉低着头,任凭人群让开一条通道,让他和夏兴宇等人畅通无阻地行进。
很快,他和钱坤来到了讲堂顶层。元启正神情从容地盘坐在前方。
这还是段沉第一次亲眼目睹自己师父的威望。平日里见到元启,他都是只身一人,来去无踪,实力虽说深不可测,但难免孤单了些。若是段沉早点发现元启的不凡,可能连给他泼脏水的勇气都没有了。
希望师父不会知道我都背着他做了些什么……
段沉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及时地把罗雀地拉到了他这一边。万一被她偷偷告状,自己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夏兴宇带着段沉来到顶层的最前面,那里排列着三十几个蒲团,奇怪的是,真正有人坐着的,只有十个蒲团而已。
夏兴宇主动解释道:“师父目前一共收了三十六名弟子,但大部分师兄弟都游历在外,除了刚好在宗门附近的几个,其他人基本上是赶不回来的。”他指了指最后一个蒲团,“你辈份最小,坐在这里。其他的蒲团别乱坐,师兄弟们虽然不在,但主次不能乱。至于你的书童嘛……”
钱坤有些尴尬地站在段沉身后,小声地道:“长老能允许我来听课,已经是钱坤的荣幸,我就站在段沉的身后就行。”
夏兴宇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钱坤的要求。而后他走到第十一个蒲团边,盘膝坐了下来。
元启这时缓缓睁开了眼,段沉目光飘忽,有些不敢与之对视。钱坤则是干脆地埋着头,认真地调整状态。
元启轻声唤来一名弟子,跟他说了句什么。
弟子恭敬应下,片刻过后,他拿着一个小一点的蒲团,来到段沉跟前。
段沉好奇地抬起头,还不待他开口,弟子温声说道:“师父吩咐了,既是师弟的朋友,便一起坐下来听课罢。”
钱坤震惊地抬起头,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