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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玺走在前头，段沉戴着个斗笠，颤颤巍巍地跟在身后。
“喂，你走慢点，我可是伤员。”
穆元玺停下脚步，不耐烦地抱怨道：“我说要拉你走你不要，要帮你易个容你也推三阻四，真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伤员。”
段沉没好气地回怼道：“你也不想想，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走在宗门里，成何体统？还有你要易容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我扮女装？真当我看不见好欺负啊？”
穆元玺挥了挥手：“你可以拉着我的袖子啊，而且扮成女装比较不会引人注目，毕竟我长得那么好看，大家当然都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得了吧你，”段沉故意拉起穆元玺的袖子，“你觉得这样有比较好吗？”
不远处响起了两声惊叹，即使看不到，段沉也能猜出是两个怀春的少女，正满脸娇羞地打量着他们俩。
穆元玺尴尬地甩开段沉：“好吧好吧，我走慢点就是了。”
于是在少女们的惋惜声中，两人稍略狼狈地逃往元启所在的庭院。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元启双手抱胸，推开院门朝两人走来：“怎么磨磨蹭蹭的？”
段沉刚想解释，穆元玺便抢过话头，道：“催什么催，你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师父。”段沉则是老实巴交地行了个礼，心中暗暗吐槽：果然身份被揭穿后，连一声元叔都懒得叫了。
元启却是并不在意，当先朝院内走去：“都进来吧，免得被人瞧见。”
现在是非常时期，钱坤还在以段沉的身份闭关。穆元玺和段沉都属于不明人士，需要尽量减少露面。对此段沉表示理解，加之听说钱坤这两天一直保持着深度冥想，想来出关之时，必定会大有所获。段沉真心地为他感到高兴。
穆元玺在安排好段沉后，冲元启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悄无声息地来到屋外。
“有件事需要你走一遭。”穆元玺开门见山地道，“帮我去找玉阳子问问，段沉灵基进化的当天，他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元启奇道：“你不是说了吗？他把先王认成你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穆元玺扁了扁嘴：“我后面不是晕了过去吗？段沉那只凶兽，咳咳，异兽是怎么回到他体内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能怎么回去？吸收了灵气，吃饱喝足以后，自然就回家睡觉啊。”
穆元玺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神经大条，那异兽要真把那么多的灵气吞到肚子里，天阳门现在的灵气浓度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元启眨着眼睛，恍然地道：“也是，所以你是在想，到底先王用了什么法子劝退的异兽？”
“不可能劝退。”穆元玺摇头说道，“异兽的进化是不可逆的，段沉现在能够好好的站在我们面前，就能肯定进化已经顺利完成。”
“那……”元启捏着下巴思考起来。
穆元玺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我跟你的困惑一样，先王到底通过何种手段，既让异兽完成了进化，又保住了天阳门的灵气。这个是我们必须要搞懂的。”
“只要弄清楚事情经过，你才能对异兽有更全面的了解，对吗？”元启会心一笑，“交给我吧，掌门这会儿估计也想找个人聊聊呢。”
穆元玺挑眉微笑，不再多言。
元启离开庭院，轻车熟路地前往玉阳子所在的住处。穆元玺也不进门，依旧如门神一般守在院子里，把时间留给两个许久不见的少年。
段沉在屋里等了一会，发现穆元玺和元启完全没有回来的迹象，便自顾自地进入精神世界，找小九聊天。另一边，元启敲开玉阳子的房门，彬彬有礼地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听说你见到了王上，我便过来同你聊聊，我们这雍王朝最年轻的君王。”元启扬起嘴角，主动寻了个座位，为两人都倒上一杯白水。
玉阳子目光炯炯，笑逐颜开地道：“都说王上足不出户，我原以为是年纪尚轻，想要韬光养晦一番。怎料他的实力，竟然强悍如斯，连老夫与之相比，都要差上些许。”
能不强吗？毕竟是稳坐王位数十载的先王啊。
元启递过去一个好奇的眼神，道：“虽说我见过王上本人，但他在我面前一直未曾出手，如今听你夸赞，我倒是好奇得紧。”
玉阳子抚须而笑：“王上气宇轩昂，当真是年少有为。若非他亲自同那凶兽谈判，我天阳门必定难逃此劫难。”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说予我听听。”元启连声催促道。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我本来想吞掉所有的灵气的，但那个老头非跟我扯什么大仁大义，还说你会因为我而遭殃，我犹豫了下，就同意了他的条件。
段沉坐在小九面前，听它讲述着那天的事发经过：“所以，先王用自己的灵力交换，保住了天阳山周围的灵气？”
小九懒洋洋地垂着脑袋，像是在说一件十分普通的事：“嘶，嘶嘶，嘶。”对啊，反正他的灵力肯定比那些灵气好吃，我也算不上是吃亏。
段沉回味片刻，不由得羡慕道：“你倒是有面子，连先王都要惧你三分。”
“嘶。”交易而已。
“那穆元玺呢？他后来怎么样了？”段沉追问道。
“我接过那个花灵宗的孩子，就看到王上周身散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紧接着，一股股浩荡雄浑的灵力便灌注进那头凶兽体内，并把狂暴的灵气风暴一点点抚平。”玉阳子感叹道，“不得不说，单凭王上对灵力的把控程度，就远非你我所能比拟。如此疯狂的灵气在他的五指间，仿佛是听话的宠物，不消片刻，天地便重归于平静。”
元启听得暗暗咋舌：先王的实力怕是又有所精进，光是一缕虚影，就蕴含了如此强大的威能。看来穆元玺的路，还有很长要走啊。
玉阳子见元启不说话，以为他不信自己：“元长老莫以为我在信口雌黄，我们这位王上的风范，就算先王在世，怕也是要稍逊一筹的。”
元启赶忙重整神色，认真地附合道：“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咱们王上能够保卫雍王朝十数载，必定也非浪得虚名。”
“是啊，后生可畏。年轻一辈的弟子中，恐怕也只有段沉这种有大机缘的孩子，才有希望与之比肩了吧。”玉阳子笑得很和善，似乎对雍王朝的未来很是放心。
段沉摸了摸鼻子，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先王不愧是先王，我只怕有生之年，都赶不上他老人家的一星半点。”
小九喷了口浊气，臭屁地扬起头，道：“嘶，嘶嘶。”有我在，你不会比他差到哪去。
“真的？”段沉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嘶，嘶嘶。嘶，嘶嘶。”以你现在的境界，同辈之中已经难逢敌手。待你补齐灵力，绝对是宗门里最顶尖的弟子。
段沉耸耸肩，有些酸溜溜地道：“可我的灵力空了又满，满了又空，这么来来回回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小九冷冷地看着段沉，直看得后者讨好地笑道：“我才不是在怪你呢，如果没有你，我连凤鸣城都不一定出得了呢。”
“嘶。”算你识相。
段沉刚想松一口气，只见小九变回小蛇，迅速地盘上他的腰。
“嘶嘶，嘶，嘶嘶。”
召唤出你的灵基，现在是时候让你感受一下，御灵境是什么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