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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先王和那异兽做了笔交易，方才免去了天阳门的祸事？”穆元玺背靠假山，若有所思地道，“先王隐世后竟是精进如斯，一道虚影都蕴含了诸多灵力。”
元启站在穆元玺面前，点着头道：“也不知他老人家在禁地中有何际遇，竟是如此突飞猛进。”
穆元玺皱了皱鼻子：“回头我把王位丢给段沉后，定要好好探寻一番。”
“那你可莫忘了跟我通风报信，”元启打趣道，“我也是好奇得紧啊。”
穆元玺耸耸肩，朝屋里走去：“看心情。”
元启苦笑一声，也尾随进屋。
屋内的段沉依旧保持着冥想的坐姿，天地灵气不断浸润着他的身体，潜移默化地治疗他的眼疾。穆元玺大大咧咧地坐到段沉边上，仔细地打量着他。
“你选他继你的位，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元启轻声发问。
穆元玺抿了抿嘴，答道：“除了他还能有谁呢，拥有一头足以比肩先王的异兽，就连当初的我，也不如这小家伙来得幸运。”
“运气又怎能列入参考标准呢？”元启语重心长地道，“若是段沉控制不了异兽，你所有的用心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么？”
“世上哪有绝对的事情？”穆元玺自我宽慰着，“既然发现了一棵好苗子，培养起来便是。”
元启依旧有着顾虑：“这事要是被萍儿知晓了……”
“大局为重。”穆元玺眼神淡陌地道，“她知道应该怎么做。”
元启识趣地闭上嘴，看向面前的段沉。
段沉的身上亮着点点莹光，那是须弥灵阵正在运行。而此时的精神世界内，段沉却被小九调教得灰头土脸，完全没了脾气。
“咚——”
再一次从灵基身上跌落，段沉明知不会受伤，身体还是在隐隐作痛。
“要死，我这才刚刚摸到化灵的边，为何要逼我去尝试御灵？”段沉揉着并无大碍的关节，苦着脸埋怨道。
小九好整以暇地盘在一边，吐了吐蛇信：“嘶，嘶，嘶嘶，嘶嘶。”能够幻化灵基，就应该开始了解灵基。只有你越早地与它熟识，境界的提升才会少些瓶颈。
段沉委屈巴巴地道：“可古往今来，每位灵修都是先掌握化灵，再慢慢试着御灵的啊？为什么到了我的头上，就要同时兼修呢？”
“嘶，嘶。”因为你的灵基就是我，我能够帮你更快地掌控灵基。
也是，从来没听说谁的修行是灵基亲自上阵指导的。段沉哭笑不得地想到，灵基有灵固然是一件好事，但当灵基的灵智过高时，反而容易让修行者不堪其扰。
一道寒光自段沉背后射来，他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杆：“啊，我感觉我摸到了一点门道，我们再试一次。”
“嘶，嘶嘶，嘶。”不用，你今天太累了，需要休息。
小九说完，一道气流自空间边界飞出，涌入段沉身体。段沉只觉浑身暖洋洋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惬意。不一会儿，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房中的穆元玺觉察到灵气的散开，以为段沉修炼结束，正准备起身，忽然从段沉的鼻间传出了“呼噜噜”的声音。
“……”元启眉头微微颤抖，“这小家伙不会是睡过去了吧？”
穆元玺脸色一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自里屋传来：“师，师父。”
“段沉”捏着自己的手臂，走进了穆元玺的视野。
后者先是一愣，而后看向睡着的段沉，又看了看一脸莫名的钱坤，没好气地对元启道：“你怎么还不把他的面具摘下来？”
元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比较安全，万一段沉不在，又有某些场合需要他出面，我还能找个人出去顶一顶。”
穆元玺走到钱坤跟前，摸着他的下巴，道：“易容的效果只能用于一时，若是面具戴得久了，想要取下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钱坤还没回过神来，下巴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痛叫一声，整个人瞬间轻松无比。
穆元玺捏着那张面具，指了指上面一搓黑乎乎的东西：“你易容太久，胡子鬓角都已经生长出来，我要帮你除了这面具，就得生生拔下一些毛发。”说着他丢给钱坤一瓶药膏，“这个修复膏你每天早晚涂，过上十天半个月，伤口自会愈合如初。”
“谢，谢谢。”钱坤捂着脸，有些木讷地道。
元启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比段沉那小子靠谱得多，这才修行多少天，境界就已经完全稳定。”
穆元玺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灵测到现在也就一月有余，你一口气收了两名化灵境的弟子。这事要是被其他宗门知道了，非要你生生吐出一个来。”
元启从容回应：“要不是某人把我的弟子拐跑了，我至于临时抓一个过来补漏吗？得亏我行善多年，否则你以为化灵境的弟子满大街都是啊？”
穆元玺无奈地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躲在皇城那么多年，又要被迫卷入权利纷争之中，你以为我真的乐在其中么？”
元启刮了他一眼，不再争辩。
钱坤吡着牙，脸庞周边的伤口虽不见血，但却如同毛针刺扎，又痒又麻。
“师父，”他见双方陷入尴尬，见缝插针地开了口，“弟子此次闭关，不仅将境界稳定在化灵初期，对灵基的应用也有了一些小的心得。”
元启温和笑道：“是吗？你把那柄重剑取来，为师看看你进步了多少。”
“是。”钱坤恭声应下，跑到里屋取来一把大剑，紧紧地握在手上。
穆元玺随口问道：“你这剑几斤几两，可有什么玄妙之处？”
钱坤下意识地接道：“此剑无锋，重约七七四十九斤，乃师父随手铸造，钱坤愚钝，尚未体悟其中的玄妙。”
穆元玺双手抱胸，身体一前一后地摇晃着：“拿过来，我帮你研究研究。”
元启表情变得精彩起来，他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钱坤把剑双手奉上。
只见穆元玺随手捏起重剑，顺势抛入空中。重剑被灵力托浮，稳稳地固定在他头上。
“我帮你刻个法阵，免得你那个小气师父浪费了这块玄铁。”穆元玺一边说着，一边在指尖灌注灵力，毫不犹豫地画下第一笔，“材料普普通通，加上这个法阵，应该够你用到化灵后期了。”
不出十息，法阵收笔凝形，一抹黄光一闪而逝。
“拿去。”穆元玺把重剑丢回钱坤手里，“就当是你帮段沉的谢礼。”
钱坤听罢，将重剑插入地面，表情肃穆地后退两步：“段沉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不需要任何谢礼。”
穆元玺皱了皱鼻子：“早该猜到你是这个脾气。”他转头看向段沉，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拿着吧，段沉灵基进化的事情不能被他人得知。从今以后，你需要代替他，以段沉的身份一直生活下去了。”